“你留下干嘛?”盖宝珠有些不愿,那岂不是又要多送银子?“这满屋子丫鬟,那个照顾不了,不用你,赶紧回去。”她催促。“丫头们毛手毛脚,总不如女儿亲自照料,大姐姐素日里待棠儿很是亲厚,也让棠儿尽尽心,如此大姐姐也好早日痊愈。”她说的情真意切。 睁开眼看到盖宝珠坐在榻前,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莲儿。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文文静静,气质娴雅,那是她的庶妹沈棠轻。 “死丫头,出个门连自家小姐都照顾不好,净顾着在外头野了。若是
睁开眼看到盖宝珠坐在榻前,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莲儿。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文文静静,气质娴雅,那是她的庶妹沈棠轻。
“死丫头,出个门连自家小姐都照顾不好,净顾着在外头野了。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要如何跟老爷交代?”
盖宝珠背对着沈茉轻,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正戳着莲儿的脑门。讲话的音量丝毫不减。
沈茉轻凉凉的说:“母亲是故意将我吵醒的吗?”
盖宝珠回头,满头的珠翠发出轻微的叮咚碰撞,一张娇艳的脸妆容精致,那里有半分焦灼与担心。
她十九岁嫁给沈丛霖续弦,如今也不过二十几许岁,正是成熟、妩媚动人的年纪。
她见沈茉轻醒了,笑道:“轻儿醒了,这死丫头定是没照顾好你。母亲正训斥她呢。”
“所以就故意在病榻前吵吵嚷嚷将我吵醒么?”沈茉轻又问。
盖宝珠脸色僵了僵:“母亲不是要吵醒你,是担心你呢,这不是特意来看你了。”
“看望受伤的人会打扮的花枝招展?母亲是去庙会逛了逛才顺道来的吧?。”
盖宝珠站起身双手叉腰:“轻丫头,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好心来看你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进了屋这半天了连杯茶都没有。越发没个样子了,还这样跟长辈讲话。”
“母亲今日是不是没有跪祠堂?我瞧着您这是膝盖不疼了。”沈茉轻虚弱着,讲话柔柔的,可是说出来的话气死人。
“你!”盖宝珠气的说不出话,她今日来故意这样闹腾可不就是每日跪的心里憋气吗?
“这是怎么了?”沈丛霖迈了进来。
“老爷......”盖宝珠扶了沈丛霖胳膊刚要撒娇。
“爹……”沈茉轻凄惨又哽咽的喊了一声,含着无尽的思念,拿着帕子开始揉眼睛:“爹,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
沈茉轻拉着沈丛霖的衣袖哭的委委屈屈。面色苍白,肩上衣服还渗着一点血渍。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丛霖有些动容坐在榻边:“这孩子怎的遭了这么大罪?”
“爹,母亲正训导女儿呢,女儿这就起来给母亲倒茶喝。咳咳咳……”
沈茉轻将可怜与无助表演的恰到好处。她虚虚弱弱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快躺下,那里就用你伺候了,这满屋子丫鬟。”沈丛霖忙将她扶了靠着靠枕坐着。
又责怪的看着盖宝珠语气不满:“她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训她做甚?。”
“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爹,你们去庙会了吗?”沈茉轻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去庙会做什么,不年不节的,这孩子烧糊涂了。”沈丛霖摸摸她额头。
“那母亲怎的打扮的这样精致用心。看起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沈茉轻又看着沈丛霖道:“爹定是听了女儿受伤,下了朝便赶过来了吧?看您官服都未换。”
可不是么?谁家孩子受伤了,做父母的还有心情打扮一番才去看孩子。盖宝珠这妆容,这精致的发型,这用心的配色,没有个把时辰可收拾不出来。
沈丛霖皱眉看了盖宝珠一眼,叱道:“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穿金戴银,环佩叮当的打扮自己,哪来的雅兴?”
盖宝珠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讲。在小辈面前挨训只觉得丢脸的很,这几天的气闷不减反增,这个死丫头将她的柔弱扮演了,那自己演什么?同时心里暗暗诧异,她嘴皮子怎么越来越溜?
一旁的沈棠轻大气不敢喘,尽量透明。
沈丛霖正待再训斥几句,看到萧溯与徐玉茹并肩走了进来。
众人见过礼。
沈丛霖对沈茉轻道:“轻儿受伤了,不如回去住些日子吧,在这里你姑母跟表哥表嫂也操心。”
沈茉轻也觉得住在别人家养伤太叨扰了便要答应。
萧溯道:“舅舅不必担心,轻表妹放心住在这里便是,她身上有伤,来回挪动只怕动了气血,让伤口难愈合。”
也是,两府之间离得远,虽都在京城,却是一东一西,乘马车要至少一个时辰。
这也是为何沈家人这个时候才到。
沈丛霖对盖宝珠说道:“回去再准备些银两着人送来。”
盖宝珠迟疑了一下,满脸的肉疼。最后还是答应了。
坐了盏茶功夫,tຊ沈丛霖又嘱咐了几句,起了身要走。
沈棠轻忽道:“父亲母亲,姐姐受了伤,姑母又那样忙,不如棠儿留下来照顾姐姐。”
“你留下干嘛?”
盖宝珠有些不愿,那岂不是又要多送银子?
“这满屋子丫鬟,那个照顾不了,不用你,赶紧回去。”她催促。
“丫头们毛手毛脚,总不如女儿亲自照料,大姐姐素日里待棠儿很是亲厚,也让棠儿尽尽心,如此大姐姐也好早日痊愈。”她说的情真意切。
“棠儿这孩子也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沈丛霖到是觉得沈棠轻留下很能体现姐妹情深。
“你便留下吧,等你姐姐痊愈了,再来接你,好孩子。”他颇欣慰。
又转头对盖宝珠:“回去先送一万两银子放在这里,孩子们在这住的久,也省得一趟一趟来回跑了。”
盖宝珠心里油煎了似的。平白少了一万两。想不答应又不敢。
“就辛苦伯爷了。”沈丛霖朝萧溯客气道。
“舅舅那里话,都是一家人。银两什么的千万别提了,弟弟妹妹们在这住着不过就是添双碗筷。那里就要银钱了。”萧溯说的诚恳。
可不是么,盖宝珠心里合计着,下人们都是府里原有的,衣服、首饰都是沈家姐弟自己带来的。
月钱也按时给她们送来,说白了也真是添双碗筷的事。谁家府邸里没几个亲戚偶尔住住。
那襄阳侯府还将表姑娘从小养到大又出了嫁妆嫁出去了呢
城南的李大人府里也是李夫人娘家妹妹在府里住了十来年。
赵大人妹妹的儿子,陈主簿哥哥的一对儿女,王巡检姨母的……
盖宝珠越合计越多,平时不曾注意,现下想想家里住个把亲戚实在稀松平常,也没见谁家还要钱的。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缺钱花的。
他伯爵府,世代袭爵,别的不说,银两定是不缺的。
她想起来前几天送来的三千两,嘴巴没忍住开始嘀咕:“前儿不还送了三千两么?”
萧溯有些惊讶看了眼旁边的徐玉茹:“送过三千两银子?”
徐玉茹似有不悦但终究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萧溯有些惭愧:“若如此便外道了,表弟表妹乃是自家人。”便要着人去取那三千两来。
沈丛霖却不这样想,他知道自己姐姐跟继子、继儿媳相处多多少少的总有些顾忌,表示收费是应该的。
几人一行说一行走。出了院门。
萧溯跟徐玉茹送了沈家人,返身往回走。
徐玉茹看着身边的这个挺拔的男人,鼻梁高挺,朗眉星目。
她对他实在是有些生不起气,她思忖了下柔声道:“伯爷今儿回主院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