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如今她是困在张家的周芳,换了一张脸一具躯壳,谁能认得出她?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呢——周庭芳轻轻叹口气。 “你还要修养?天爷呀,张家是什么高门大户不成?娶了个儿媳啥也不干,整天就知道花我大郎挣的钱,哎哎哎,你跑那么快,是不是要去勾引外面的野汉子,你等我回来收拾你!” 可周庭芳完全充耳不闻,快步离开。
“你还要修养?天爷呀,张家是什么高门大户不成?娶了个儿媳啥也不干,整天就知道花我大郎挣的钱,哎哎哎,你跑那么快,是不是要去勾引外面的野汉子,你等我回来收拾你!”
可周庭芳完全充耳不闻,快步离开。
葫芦巷里这地方治安好,因此房价比别处贵,屋舍也建得紧密,左邻右舍有个啥风吹草动的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的赵婶在院子里摘豆角,闻言忍不住为周芳辩驳:“哎哟我说田翠花,你做人别太昧良心!人家周氏嫁到你家后,做牛做马,跟个丫鬟差不多!你别真逼死了她!这出了人命可是要吃官司的!”
“哼,她克死我儿子,没让她偿命那已经是网开一面,让她当牛做马那是便宜了她!”目
“你这话骗骗其他人还可以,哄我老婆子可不成。你那小儿子…那不是前年地龙翻身把你家墙给震倒了,你只顾救那当胥吏的老大,才导致老二留下了病根,这怎么就怨到周氏身上?”
田氏老脸涨红,“放你娘的屁!你个老不死的,管好你那个爱逛窑子的儿子吧,吃饱了撑的管别人家的闲事?!”
周庭芳听着那争吵声越来越远,不为所动,放慢脚步。
丰县啊——
她没来过。
不过她记得当年学院里吊车尾的杨巡三年前考上了进士,外放的地方就是丰县。
不知他还在不在这里当差。目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她是困在张家的周芳,换了一张脸一具躯壳,谁能认得出她?
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呢——
周庭芳轻轻叹口气。
这辈子不用背负改换门庭的命运,还拥有一副健全的躯体,已是最大的幸运。
可是有仇不报,道心不稳——
仇要报,人要杀,饭也得吃。目
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很快,丰县的永晖堂内,唐大夫就看见有一低眉垂眼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很年轻,皮肤暗沉无光,脸上还有零星的几枚雀斑,穿一身反复缝补过的旧衫,一进屋就往角落里钻,一双眼睛怯怯的乱瞄着,好似惊弓之鸟般,惴惴惹人怜惜。
唐大夫是个热心的人。
更是丰县出了名的通晓百事之人。
丰县城就屁大点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的,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目
因此唐大夫一眼就认出这个便是昨天跳河自尽的张家娘子。
这可是个苦命人。
昨日这周氏被救上来,几个大夫想去救人,偏被她那抠搜的婆母拦下。本着医者父母心,几个大夫再三保证不会收取诊金后,她那婆母才骂骂咧咧的肯让大夫们看上一眼。
唐大夫迎上前去,“这位小娘子,可是身子不适?”
周庭芳那双雾气蒙蒙的眸子惊恐的看向唐大夫。
随后又环顾四下。
唐大夫是个热心肠,当下道:“小娘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目
果然,对面那妇人一下垂泪。
她撸起衣袖,露出tຊ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压低哭腔说道:“大夫,我疼得厉害,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
那罗大夫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你婆母打的?”
小娘子立刻慌张摇头,一抬罗帕,眼泪喷薄而出,“不是的!不是婆母!你们快别说了——”
可那慌张的模样…却是不打自招……
店里的学徒们都愤愤的抱不平,“这世上怎有这样狠心的恶婆婆!周娘子,你不必为你婆母掩饰,昨日那场面,我们可都看到了!你有什么冤屈,大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