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悲伤。沈知弱波澜不惊,淡淡给她倒了一杯茶,“他没有同你说吗?”“不曾说过。”大抵是怕她提早知道伤心吧。 新帝正式登基那一日。 改年号为,瑾和。 瑾和三年,帝大婚。 瑾和四年,皇后身死。 瑾和六年,春桃找到了归宿,嫁出药王谷。 瑾和八年,沈知弱收拾谢书安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留下了
新帝正式登基那一日。
改年号为,瑾和。
瑾和三年,帝大婚。
瑾和四年,皇后身死。
瑾和六年,春桃找到了归宿,嫁出药王谷。
瑾和八年,沈知弱收拾谢书安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留下了一封书信。
信纸泛黄。轻得像一片落叶。
她展开,是谢书安留给她的书信。
“知弱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之后,我已然身故。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以身换血的秘术,只能维持十年。我用余下的时间,换了你十年寿命,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望安康。”
药童就站在树下。
那一瞬间,她好像横亘岁月,看到了谢书安坐在树下,朝她温和一笑。
算一算,她好像又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沈知弱苦笑,并不在意,还是跟往常一样,磨药制药,出门问诊。
那几年,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她在问诊回程途中捡了两个孩子,还有一只受欺负的白猫。
那两年时间,她就像怕时间不够用一般,拼命教养两个孩子。
想让他们继承药王谷。
大一点的习武,小一点的从小时候,便开始教他辨药。
两年后。
沈知弱书信召回春桃。
又是一岁除夕。
沈知弱莫名有些怕冷。
南川四季如春,她还是裹了厚厚的毯子。
坐在檐下,看沈知书习武。
她是个女孩子,混在乞丐堆里,力大无比。
春桃推门而入,匆匆走到她面前。
“姑娘!”
几年时光,春桃脸上也长了些许皱纹。
她惊诧的看向沈知弱,“姑娘你的头发。”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知弱已然满头银发。
春桃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悲伤。
沈知弱波澜不惊,淡淡给她倒了一杯茶,“他没有同你说吗?”
“不曾说过。”
大抵是怕她提早知道伤心吧。
“让你过来,是希望你能继续传授,知渊的药学。让书安后继有人。”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自私。”
春桃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会。我早已和离,孩子也不跟我,早已没有归处。”
“回家很好。”
沈知弱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春桃,温和笑了笑。
“好。”
两个孩子都很懂事,除夕那日,跪在她面前拜年。
说要保佑她长命百岁。
都很漂亮。
那句要离开的话,沈知弱怎么说不出口。
回望过去二十多年的峥嵘。
再看十年间的平稳。
命运总喜欢给人一个甜枣,又给她一巴掌。
她总是畏冷,冬日里,房里的炭火,烘的足,房里寻常人进去脸都发烫。
这样怕冷的人,熬过了冬日,却在三月初,春意最暖的时候,彻底病倒了。
春桃问她,“需不需要书信通知汴州。”
她躺在塌上,薄唇干裂,一如十年前的谢书安,“不用了。”
“就葬在药田上,也不必多费心思。”
春桃眼底含泪,“知道。”
她浑浑噩噩撑了三日。
最后坐在廊檐下,春日的阳光正暖,蝴蝶纷飞,落在她身上。
她安静的睡着了。
辗转坎坷的安乐公主,颠沛半生,最终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山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