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又杀疯啦》在阅读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作者对人物的深入理解和细腻描绘。萧玉融形象不仅丰满而且具有深度,这使得我在阅读过程中能够产生强烈的共鸣和情感体验。
“徐大人。”声音仿佛入口绵甜,回味隽永的桑落酒,甘露永春。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所有的光,只剩下漫长一排的宫灯,还有一抹诡异的钩月,孤零零地吊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散发出冷冰冰的惨淡光芒。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背后传来的声音诡异又轻慢,让人微微眩晕,恍若隔世。 萧玉成到底是喝醉了,萧玉融想想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左思右想,也还是把人先送回他的亲王府吧。 萧玉成刚刚耍酒疯把一众侍从都甩开了,萧玉融让翠翠去叫马车,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扶着萧玉成往宫门外走。
萧玉成到底是喝醉了,萧玉融想想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左思右想,也还是把人先送回他的亲王府吧。
萧玉成刚刚耍酒疯把一众侍从都甩开了,萧玉融让翠翠去叫马车,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扶着萧玉成往宫门外走。
途径千鲤池,除了萧萧风声,还听见一二人的窃语声。
本想着可能是什么宫闱秘事,闲来无事听个墙角,快活快活。
“四兄,八卦趣闻听不听?”萧玉融两眼冒光。
“不听不听,窃听非君子所为!”萧玉成直摇头。
平日里有什么逸事,萧玉成早早地就拉着萧玉融说了,如今醉了反而当起君子了。
萧玉融冷笑:“你少来。”
“你不听,别碍着我听。”萧玉融拽着晃晃悠悠的萧玉成藏到树边,自己再贴过去窃听。
声音模糊不清地传来。
“有心招揽你,你说考虑考虑,主子也给你时间。可如今主子欲成大事,宣城乃他封地通往玉京的必经之路,你还没想好?”
“这……”
“你也知道,主子贵为亲王,是先帝亲封的文王,到时候继位也算是正统。况且,主子兵强马壮,何愁不能拿下玉京?”
“我也知道这些,可是我也得将全家的性命都放在心上啊。陛下虽然久病,但太子威望愈重,朝臣无一不从啊。此事若是败露,满门抄斩。”
萧玉融愣了愣,对话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徐晨,另一个人被遮掩在树后,看不清楚,想来应该是文王的部下。
他们居然如此打算?谋逆、背主、叛国……
前世叛军势大,而萧氏在多家围攻之下已显颓势,大厦将倾,徐晨在这时候背叛旧主。
而这一世,居然提前了,文王反叛时徐晨居然已经想要不战而降,献上宣城,欺骗旧主。
况且前世文王叛乱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在文王发兵之前,文王的野心就被侍中揭露。
而后崔氏一族立即召集兵马准备一声令下,围剿文王。崔辞宁更是深夜直入敌营,击杀毫无防备的文王。
主君已死,文王麾下士兵不战而降,归顺朝廷。
难道说前世在这个时候,徐晨已有反心?
萧玉融并不清楚当时侍中是怎么发现文王狼子野心的,但是如果叫徐晨真的引狼入室,那么玉京危矣。
本想着择日再杀的,现在看来徐晨是要先除之而后快了。
夜长梦多,她得尽快下手了,至少在徐晨离京前就得杀了他。
徐晨什么时候离京来着?萧玉融焦虑地回想,萧玉歇好像跟她说过,徐晨是守将,不能离开宣城过久,似乎明日就要启程离开了。
那就只能……萧玉融蓦然抬眸望向徐晨,眼底闪过一抹雪亮的光芒,极度锋锐。
“我说啊,妹妹……”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再一看刚刚被藏起来的萧玉成不知道何时何地偷摸着溜了过来,“丢下你四哥一个人听墙角是不是啊?到底是什么好事,让我听听。”
萧玉成说话一股酒气,是浑然不记得方才他自己假装正人君子,不屑听人家墙角的事情。
恰好那两个人继续交谈起来。
“我们也知道你的顾虑,但你也要想,若是事成,待主子拿下玉京,定会好好封赏你。”
“请问文王是打算如何奖励功臣?”
“据我们所知,前不久皇四子萧玉成奉命前往宣城视察慰问士兵们,颇受欢迎,连你这个正经上峰都被抛之脑后。军中传言,甚至说你不如人家。”
“……你想说什么?”
“萧玉成被称之有高祖之风,真是虎父无犬子。他在宣城的时候,还连带着查出了不少你疏于训练,违反军纪的事情,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责骂了你,还罚你挨了十军棍,以儆效尤吧?”
“住口!他萧玉成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仰仗父辈荫蔽的纨绔子弟罢了!难道底下那些人是真服他?真爱他?还高祖之风呢!虎祖?哈哈!真是可笑,不过也是看在他亲王身份上罢了!”
“看来你是真记恨着他,若你能助主子成大事,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玉成算什么?他也只不过是撑着花架子耍耍威风罢了,你能比他有更高的权位!”
“好!既然文王有此心,那我愿为他效力!”
谈话结束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那两个人应该是走远了,周围又只剩下了风声萧瑟,鱼儿勾尾时搅动涟漪,静得寂寥。
萧玉融转头看向刚刚听了谈话的萧玉成,萧玉成正低落地垂着头,无意识地扯着腰间的环佩。
“妹妹,我真的……有这么差吗?”萧玉成闷声问道。
萧玉融愣了愣。
萧玉成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他们都是真心爱戴我,以tຊ为我真的做得不错。原来,也只是看在我这亲王的头衔之上啊。”
他兀自低头苦笑了一声:“也是,高祖当年可是力战蛮族,被称为虎祖。如此英雄豪杰,我又何德何能能被说是有高祖之风呢?是我狂妄了。”
“我这就将文王谋逆之事上报父皇。”萧玉成勉强打起精神来,酒意还未褪去,匆匆忙忙地刚要走,就被萧玉融拽住了。
“哥哥。”萧玉融拉住他。
萧玉成转过身,见萧玉融十分认真地端详着他的眉眼,道:“四哥,你就是做得很好。”
萧玉成愣住了,脸上因为酒意而起的酡红还未散去,看着有些好笑,呆呆地问:“我、我真的还不错吗?”
“那是自然。”萧玉融笑着说道,“你可是我的哥哥。”
她劝解萧玉成:“那两个小人只不过是嫉妒你才华横溢,嫉妒你交友广、人缘好,所以才红了眼睛一个劲儿诋毁你罢了。你身为皇子,怎么会为了这么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失了信心?”
萧玉融滔滔不绝地讲,萧玉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眼睛亮晶晶地按着萧玉融的肩膀。
他激昂地说道:“我就说,我哪有那么差嘛!融融,你说得对!我不该为了他们而自暴自弃的!”
萧玉成早已经在妹妹的劝慰下重拾自信,他本就洒脱,也只是一时难过罢了,被萧玉融这么一劝,更是很快就打起精神了。
“我这就去找父皇说此事!”他也没忘了正事。
萧玉成正要抬脚走,又被萧玉融拉了回来,满脸不解地看向妹妹。
“你现在醉醺醺的,走路都不走直线,还去禀报什么父皇?”萧玉融道,“此事便交由我来吧。”
萧玉成有些担忧,“可以吗?”
“怎么?四哥现在是在怀疑我能力了?”萧玉融反问道。
“没有没有。”萧玉成连忙摆手,道,“那此事便交由融融处理了。”
眼见着远远的,翠翠已经找来了,萧玉融便道:“翠翠就在前边,我让他们送你回府,你不必担心我。”
萧玉融都这么说了,萧玉成便也不再坚持,顺从地走向翠翠,乖乖回府去了。
目送萧玉成走远,萧玉融定了定心神,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先偷偷找个地把徐晨宰了。
刚刚萧玉成在,她压着满腹怒火没表现出来。
原来是这样,就因为萧玉成当众下了徐晨的面子,责罚了违反军纪的他,又比他更受军心,所以他就要那样对萧玉成。
原本不用等到萧氏显现颓势,徐晨就已经背叛了。
就因为那么几句军中的称赞,徐晨就要将虎头跟萧玉成尸身缝合在一起游街示众,让萧玉成死也不得安宁,连个全尸都没有。
萧玉融攥紧了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没有正当理由,空口无凭谁会信,但是萧玉融等不了了。
她就近召集了几个水部的扶阳卫,命令他们领一队人即刻出宫,诛杀跟随徐晨一同赴京但没资格入宫的徐晨家人。
“斩草除根,哪怕是条狗,都不许留下。”萧玉融吩咐道。
几个扶阳卫面面相觑,犹疑不定。
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有定论,单凭昭阳公主的一句话就无罪去抄人家守将全家,到时候如果东窗事发怪罪下来……
水部的扶阳卫大多是世家子弟,负责守卫皇亲国戚,也负责处理公务,来日都是前途无量的。
崔辞宁之前就是天子近卫,日日咫尺颜,要是放到现在,也是水部的人,不过是最拔尖的那种。
要想守卫御前,拼完爹娘要拼文韬武略,还得拼脸,家世才学武艺相貌是样样都少不了,等到将来自然是人中龙凤。
正因为水部大多都是这样氏族,出身缚簪缨,所以也是扶阳卫四部中对萧玉融服从性最差的一部。
“本宫说的话,难道你们听不明白吗?”萧玉融顿时阴冷下神色,眸若寒星,不怒自威,“别忘了扶阳卫是听谁的。”
“公主恕罪!”那几人立马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萧玉融的神色,询问道,“只是抄家……是什么罪名?”
萧玉融冷笑一声,拂袖道:“谋逆。”
“公主……”水部扶阳卫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弄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萧玉融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眸光冷艳。
“是。”他们低下头,起身去办主子吩咐的事情。
至于徐晨……萧玉融深吸一口气,她亲自来动手。
徐晨转过园子,正欲迈步穿过回廊亭子,却有人叫他。
“徐大人。”声音仿佛入口绵甜,回味隽永的桑落酒,甘露永春。
浓墨般的夜幕吞噬了所有的光,只剩下漫长一排的宫灯,还有一抹诡异的钩月,孤零零地吊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散发出冷冰冰的惨淡光芒。
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背后传来的声音诡异又轻慢,让人微微眩晕,恍若隔世。
徐晨转过头,看到月白色衣裳的少女伫立在华灯之下。
风吹过,她像是即将乘风而去般,绝色容光却无人能比,仿佛一盏亮如白昼的美人灯。
徐晨连忙行礼,“末将徐晨见过昭阳公主。”
“本宫方才陪醉酒的皇兄多聊了几句,这才耽误了出宫的时辰,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徐大人,这不可巧了吗?”萧玉融一面说,一面逐步走近。
徐晨正想要说两句,却被萧玉融打断了。
萧玉融走近,仍然自说自话:“我四兄秉性纯良,为人直爽洒脱,谁待他好,他便掏心掏肺地回报。他吃醉了酒,我怕他被骗才叫翠翠看着点,先把他送回去。”
徐晨突然间有一种诡异的错觉,萧玉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直自言自语般说话,像是在解释她为什么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还越走越近了。
“昭阳公主……”徐晨下意识退后一步。
“徐大人怎么后退了一步?这是对本宫有所不满啊,所以才不愿意与本宫多谈两句?”萧玉融微笑。
“末将不敢,只是……唔!”徐晨正想解释,却有一把匕首猝不及防地捅进他的胸口。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胸口没入的匕首,又顺着握住匕首的手,看向杀了他的人。
萧玉融将夜醒拔了出来,再一次用力地送入徐晨的胸膛中,这一次目标明确,是徐晨的心脏。
血溅到萧玉融的脸庞上,血迹斑斑,她却仿佛半点都没有觉察到一般,再次拔出了夜醒。
夜醒是王家家主传家之物,血在上面不挂不凝,顺着刀刃滑到刀尖,直接坠了下去。
萧玉融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隐秘的笑容,衬着脸颊上的血迹斑驳,愈发诡谲且美艳。
血从嘴角涌出来,徐晨死不瞑目地跪倒在地上,又朝着地面碰地倒了下去,了无生息。
徐晨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种死法,也没有明白萧玉融为什么要杀他。
看着徐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萧玉融大仇得报般痛快地笑出了声,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仇人。
她拿鞋尖踹了一脚徐晨,开始思考要怎么毁尸灭迹。
萧玉融蹲下身,最后一次确认徐晨已经亡于自己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