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玥一件件记下来。【阿焱所赠,当时……此物金贵,须得好好收着。】琳琅满目的,不论是九重天百年难遇的灵芝,还是两人凡间游历买来一文钱十只的草编蟋蟀,她都详细记着,说‘此物金贵’。就像她从前所说:“金贵并非物品本身,而是你我心意,千金不换。” 烛焱瞳孔皱缩,下意识将纸张捏皱。 纸上的话还是刻进眼中。 【阿焱,你到底何时才能想起我?】 【今日你还未想起我,说我是凡间贱种,说我脏了战神殿的地界。】 【这样难听的话,我听过许多次
烛焱瞳孔皱缩,下意识将纸张捏皱。
纸上的话还是刻进眼中。
【阿焱,你到底何时才能想起我?】
【今日你还未想起我,说我是凡间贱种,说我脏了战神殿的地界。】
【这样难听的话,我听过许多次,本以为已经麻木,却还是措不及防落了泪。】
【我没想到,这话自你口中说出,会那般锐利,像是把尖锐的刀,一道道划破我的皮,刻进骨血。】
【我是难过的,可我知晓,我不该难过。】
【我的阿焱不是不爱我,只是身中诅咒,将我忘了罢。】
【可我安慰着,却越来越难过。】
【你到底何时才能想起我?】
一句句话,烛焱甚至能想象出桃玥的语气,神情,和倏然落下的泪。
他抬起手,却扑了个空,眼前只有散落满地的纸张。
他跪在地上,将一张张纸护在怀中,如获至宝。
那些纸张上记录着,大多是琐事。
今日他未认出她,昨日他未认出她,那么多天他从未认出她。
桃玥写着写着,似是泄了气,从一开始絮絮叨叨说上许多,到最后只剩简单的字。
【否。】
像是泄气、死心、或是绝望。
烛焱忽地有些脱力,顺着墙缓缓滑下,看着依旧散落一地的纸张出了神。4
深深吸了口气,却觉得空气中像是悬着细细密密的针,随着呼吸落进肺中,疼得叫人倒吸冷气。
半晌,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跄来到桌前。
却见桌上有厚厚的纸张堆积,已被装订成册。
一旁的箱子里,堆着他从前送给桃玥的东西,多数是些材料宝贝,还有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桃玥一件件记下来。
【阿焱所赠,当时……此物金贵,须得好好收着。】
琳琅满目的,不论是九重天百年难遇的灵芝,还是两人凡间游历买来一文钱十只的草编蟋蟀,她都详细记着,说‘此物金贵’。
就像她从前所说:“金贵并非物品本身,而是你我心意,千金不换。”
烛焱从头翻到尾。
桃玥写下的每一件东西,他都记得格外清晰,甚至就连细枝末节都牢记。
可就在不久前,他却漠然对她落下一句:“没有半分印象!”
心一跳,手上动作一片慌乱,他连忙将册子翻到了底。
一句话,带着决绝的笔锋赫然入眼。
【无论如何,桃玥会永远爱着烛焱,终身不忘。】
以及,背面颤抖着混乱的笔迹。
【阿焱,我好像等不到你回来了。】
心狠狠一跳,指甲嵌入掌心,烛焱失声开口:“玥儿!——”
他回来了……
可她已经不在了……
烛焱不知,自己的诅咒是如何破解,可不论如何,分明只要早一点点,哪怕一柱香一盏茶,甚至一个调息,他都不会让桃玥落得如今地步。
“为什么!偏偏就差一点!”
烛焱说着,一拳砸在墙上,耳中,却传来天帝传音。
‘焱儿,速来玄天殿。’
听着天帝严肃的声音,烛焱思绪回神,强撑着去了玄天殿。
百仙齐聚,天帝独坐高堂,他在大殿单膝跪下行了礼。
“父皇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天帝眉头紧皱,抬手,立刻有仙婢端着一托盘上前。
盘中,托着一桃木残枝。
烛焱眼皮狠狠一跳:“这是玥儿!”
这是玥儿的原身,他绝不会认错!
原身还在,便证明她还活着!
烛焱瞬间激动起来:“父皇,此物在何处发现?儿臣即刻就去!”
可台上,天帝却重重叹了气。
“焱儿,过去三日,已有仙官与之交手,虽未能探清他的实力,却发现,那鬼王的鬼气中夹杂着桃木之源,正是这残存桃枝所有。”
“或许,那罪仙桃玥早已投靠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