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意打压余家,就算靖王再如何,也改变不了余家的困境。竹清小声道:“太后娘娘,恕奴婢多嘴,这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若是能在皇上身边提拔一个自己人,想来也能帮衬到咱们。”“哀家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太后冷哼,“皇上怎么可能收哀家的人。” 辰时未到,嫔妃们便已经在寿康宫门外等着了。 听雪走进寝殿中,微微福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其余嫔妃们都已经到了。” 太后阖着眼,竹清在身后给她梳妆,只听她淡声道:“让她们候着吧。” 听
辰时未到,嫔妃们便已经在寿康宫门外等着了。
听雪走进寝殿中,微微福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其余嫔妃们都已经到了。”
太后阖着眼,竹清在身后给她梳妆,只听她淡声道:“让她们候着吧。”
听雪抬头看了竹清一眼,竹清冲她使了个眼色,听雪忙道:“是。”
等到听雪出去,太后才嗤笑一声:“怎么,觉得哀家对她们太严厉?”
竹清笑道:“太后娘娘对后宫素来仁慈,这寒冬腊月的,半个月才请安一次,如何谈得上严厉?”
“没一个真心来给哀家请安的,瞧着就厌烦。”
太后随手选了一支翡翠簪子递向身后,看着铜镜中自己斑白的双鬓,微不可察地叹气:“余家日渐衰败,哀家那个弟弟是个不成器的,族中也没有能干的男儿,等到哀家百年之后,这余家可如何是好?”
竹清劝道:“老爷如今和靖王关系好,靖王爷一直帮衬着...”
太后蓦然嗤笑:“靖王能有多可靠?他不过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动手,拿着余家当垫背的呢。”
太后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在宫中浸淫几十年,如何看不清靖王的心思?
皇上有意打压余家,就算靖王再如何,也改变不了余家的困境。
竹清小声道:“太后娘娘,恕奴婢多嘴,这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若是能在皇上身边提拔一个自己人,想来也能帮衬到咱们。”
“哀家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太后冷哼,“皇上怎么可能收哀家的人。”
竹清余光瞥了一眼候在殿外的妧卿,轻声道:“奴婢瞧着,皇上对妧卿未必没那心思...”
太后侧过头,隐晦地打量了一眼门边候着的女子,她猛地皱眉:“她不行。”
竹清有些不解:“虽说您想拉拢靖王,可把妧卿送给皇上,成了皇上的枕边人,何愁她不帮着余家?”
太后有些不耐地将簪子扔在桌上:“妧卿是寿康宫出去的人,皇上看不看得上她都难说,更何况已经和靖王通过气了,若是反悔把妧卿送给皇上,你是想哀家两头都讨不了好?”
竹清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是奴婢多嘴...”
里边的动静有些大,妧卿在门边虽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把头垂得更低了。
这宫中最有用的生存之道,就是装聋作哑。
“行了,起来吧。”
太后冷静了会儿才缓缓起身,竹清连忙起来扶着她:“太后娘娘英明,奴婢再不敢多嘴了。”
到底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人,太后也没再说她,由人扶着往外殿走去。
等到太后出来,嫔妃们才被允许入殿。
皇后和几个高位嫔妃面色尚可,可一些不得宠位份低的嫔妃,手炉早就凉了,身上的披风也不是多好的料子,在外边冻了快半个时辰,浑身都僵硬了。
众人敢怒不敢言。
皇后领着嫔妃们行礼问安,太后淡淡地叫了起,让人进来奉茶。
皇后似乎丝毫没受太后刁难的影响,笑着说道:“母后今日倒是比平常晚些,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太后扶了扶额角:“老毛病了,这天儿一凉,膝上难受。”
下首的林贵嫔笑道:“太后娘娘,臣妾家中有一秘方,用几味草药敷在膝上可以缓解疼痛,从前臣妾家中长辈就常用,太后娘娘若是不嫌弃,臣妾待会叫人制好了送来。”
太后这才正眼瞧了瞧下方的人,嘴角微微扬起:“林贵嫔有心了。”
“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有了林贵嫔献计,众人都纷纷关心起太后的身体来,各种私藏秘方都抖了出来。
宁妃听着她们的议论,不耐地敛了眉目。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门边的妧卿身上。
作为奉茶宫女,随时都在殿外候着,哪怕妧卿一直有意识地垂着头不让自己的容貌显露于人前,但宁妃今日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想起在藏书阁受的气,她目光逐渐不善。
“宁妃。”
太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宁妃的思绪,她面上扬起无懈可击的笑意:“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不是很喜宁妃,她育有大皇子,平日里对自己也谈不上多恭敬。
“许久未见煜儿了,过几日带煜儿来寿康宫玩玩。”
宁妃知道宣凛和太后不睦,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和太后走得太近,否则引起皇上的不满就不好了。
因此闻言她也只是含糊道:“天冷,煜儿有些咳嗽,等除夕宫宴那日,臣妾再带他给太后请安。”
太后如何听不出宁妃这是在打哈哈,她面色稍冷:“煜儿身体这般不好,往后如何担得起大任?”
宁妃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而太后突然笑着道:“皇上虽少进后宫,但你们也别气馁,总能怀上皇嗣,给煜儿添几个弟弟妹妹的。”
太后挑着眉,都没有看宁妃:“皇上要多子多福才好,煜儿如此体弱,往后还是需要多些皇子给皇上分忧。”
宁妃皮笑肉不笑:“多谢太后娘娘关心,煜儿是如今宫中唯一的皇子,臣妾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叫皇上失望。”
殿内一时有些尴尬,所幸淑妃挑起了其他话题,圆了过去。
宁妃不屑地轻哼tຊ一声,抬手示意宫女上茶。
妧卿端着茶壶进去,宁妃瞧见是她,冲着自己的宫女菡萏使了个眼色。
菡萏在妧卿的视角盲区,突然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啊!”
“啪”的一声,妧卿手中的茶壶摔碎,她自己也向前摔倒在地。
殿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了一下。
宁妃嫌弃地提起自己的裙摆:“这寿康宫的宫女,怎么这般毛毛躁躁?”
妧卿顾不得身下的碎片会不会划伤自己,忙跪地请罪:“娘娘恕罪,是奴婢不小心...”
太后本就不高兴,这会儿被宁妃看了笑话更是气恼,竹清觑了眼她的脸色,走下来就一巴掌甩在妧卿脸上:
“贱婢,怎么做事的?”
妧卿白嫩的小脸上瞬间就泛起红肿,她膝行两步不住地磕头请罪:“奴婢该死,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怒极:“掌嘴。”
妧卿瞳孔一缩,下一瞬巴掌就打到了脸上。
“啪!”
“唔...”她咬牙忍着痛,脸颊红肿,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皇后皱着眉,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宁妃妹妹也没被烫着,太后娘娘就饶了这丫头吧。”
太后深吸一口气,对上宁妃看戏的眼神,冷声道:“去外边跪着。”
“是...”
妧卿急忙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碎瓷片刺在指尖也顾不得了,慌乱地将地上收拾好就去外面廊边跪下了。
宫女受罚是不能在院子中间的,只能跪在角落,地上还有些积雪,冻得膝盖生疼。
妧卿将碎瓷片放在一旁等着宫人来收走,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湿红的眼睛。
指尖上滴下几粒血珠,在洁白的雪地里氤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