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捧着酒壶,借酒消愁。“以后,药王谷,只有我跟春桃了。”“她恨我恨的要死。你让我们怎么过日子?”萧瑾就站在她身后。“你若不想我留下,你可以跟我回汴州,知弱,我遵守当初的承诺,你会是北周,最尊贵的皇后。” 他胸口还缠着绷带,血气四溢。 萧瑾还是发了疯。 一把上前将沈知弱拽起身。 她不解,“你做什么?” 萧瑾回过神来,“你我虽未完婚,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妻,怎能跟旁人这样。” 他执拗又幼稚。 这一瞬间,沈知弱恍
他胸口还缠着绷带,血气四溢。
萧瑾还是发了疯。
一把上前将沈知弱拽起身。
她不解,“你做什么?”
萧瑾回过神来,“你我虽未完婚,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妻,怎能跟旁人这样。”
他执拗又幼稚。
这一瞬间,沈知弱恍惚看到曾经将军府的少年。
因不受重视,大雪天堆了雪人,被熊孩子欺负。
他倔强的护着自己的雪人。
“这是我的。”
一如很多年后,围场狩猎。
有人对她动了心思。
他弯弓搭箭,救了她,也是这样说,“她是我的人,滚。”
她喜欢的是那样的萧瑾。
可是再喜欢,也只是从前。
“你闹够了没有?”
触及她眼底的冷意,萧瑾只觉得心脏莫名的疼痛,一直蔓延,蔓延到指尖都轻微发颤。
他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大殿上,她吐了很多血。
“我是不是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要不然公主,怎么会这样对我?”
萧瑾脸上都是委屈跟迷惑。
跟后来萧家出事,国破之时,完全是两个人。
是曾经的萧瑾,错了只会反思自己没有做好。
可后来,他罚她,杀她,都在举手之间。
谢书安咳嗽一声,“他心智不稳,回到了从前,忘掉许多事。”
他似乎不觉残忍补了一句,“只要好好医治,都会想起来的。”
沈知弱看着萧瑾笑的残酷,“想起来好,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更让人觉得恶心。”
那几日,萧瑾郁闷了好久。
天天跟明远说,他的小公主觉得他恶心。
他没人要了,该怎么办?
明远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小公主永远都喜欢萧瑾。
当然他没说,公主喜欢的是年少时的萧瑾。
不过半月有余。
南川的冬日里,罕见下了雪。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明明四季如春,这一刻,风雪像是冻进了骨子里。
又冷又疼。
那一夜。
躺了半个月的谢书安,面色红润,似恢复一点气血,难得说要起身。
沈知弱围炉,再次做了火锅。
给他腿上铺上厚毯,沈知弱装作不经意搭了他的脉搏,律週
已然是油尽灯枯之象。
火锅热腾腾,热气冒的沈知弱鼻尖酸涩。
谢书安却一口也没能吃下。
“三年前,你能救我,应该早已谋划了很久吧。”
他浅笑,唇角干裂,“可不,居心叵测,步步谋划。”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
直到谢书安缓缓闭上眼,他很久很久都还有呼吸。
沈知弱知道他不放心自己。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顾好自己。”
“不辜负你给我争来的这条命。”
说完,谢书安彻底没了呼吸,暗沉的血液顺着他嘴角流下。
她低下头,抓住谢书安冰冷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站在后面走廊的上萧瑾。
远远看着这一幕。
寒意料峭,冬雪凛凛,她在为旁人痛苦。
他却也痛不欲生。
“明远”
“臣在。”
“朕都想起来了。”
在她垂首哭泣的那一刻。
逃避的一幕幕,重新浮现。
明远眼底都是喜色,“陛下,您好了?”
萧瑾垂下来的手,紧紧攥着。
“去好好置办,务必体面下葬。”
“是。”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三日。
她身着缟素,坐在廊檐下,漫天大雪,似与她融为一处。
萧瑾看着她红肿的双眼。
“知弱,我全都想起来了。”
沈知弱鼻尖眼睛通红,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既然情况稳定,便请陛下,择日离开药王谷吧。”
他攥紧衣袖,即便知道不该,他还是问了。
“这三年,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沈知弱侧目,讽刺的看着他,“陛下以为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知弱。”
“我从未想过反了沈家的天下”
沈知弱忍无可忍,“沈家旁支,于北面称帝,你又为何不阻?”
“萧瑾,我们早就两清了。”
“我与你,也再无关系。”
萧瑾不依不饶,“你忘了,我们还有一纸婚约。”
“我可以不要帝王之位,我留在药王谷,哪怕做你的药童,洒扫工人也可以。”
“做你一辈子的长工。”
沈知弱眼底只有冷漠,“父母已死,何谈婚约?”
“长工聘用陛下,我还真的不敢。何况,不论你想没想起来,我看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恶心。”
廊檐外大雪纷飞,一如那年,他身穿缟素,对着脸色苍白的沈知弱,说她恶心一样。
让人痛不欲生。
“沈知弱,将军府罚你,确实是不得已,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
她冷声反驳,“那犬戎军女支营呢?你当初所做之事,跟犬戎又有什么区别?”
萧瑾眼底写满痛苦,“我只是情难自抑。”
沈知弱冷笑,寒风吹着她的脸颊,声音刺骨,“你是看不起我,也看不起那样的自己,才如此自甘下贱。”
她没有看不起自己,而是说,当时他自甘下贱。
错的从来都不是女子。
她们生于乱世手无寸铁,男人没有尽到保护她们的责任。
羞愧的应该是他们。
“对不起。”
沈知弱直接打开他的手,不愿看他可怜又可恨的模样。
谢书安葬在药田最上面,风景最好,风水也好。
她来看他的第十日。
正捧着酒壶,借酒消愁。
“以后,药王谷,只有我跟春桃了。”
“她恨我恨的要死。你让我们怎么过日子?”
萧瑾就站在她身后。
“你若不想我留下,你可以跟我回汴州,知弱,我遵守当初的承诺,你会是北周,最尊贵的皇后。”
沈知弱笑了,给谢书安敬了酒。
“你知道,我已经无法生孩子吗?”
“朝臣怎么会容忍后宫,只有一个一无所出的皇后。”
萧瑾声音平淡又狠厉,“他们敢说,我便将他们都杀了。”
她依旧平静,“那样的天下,又怎么能长久?”
“萧瑾,回去吧,回去好好做你的皇帝。”
沈知弱回头看他,耐心告罄,正要往下走。
萧瑾不依不饶抓住她的手。
“沈知弱,我们就不能重来一次吗?”
她身影依旧瘦弱,声音不大,却又那样决绝。
“我们要是还能在一起,对不起父皇母后,对不起死去的谢书安。
天下你有了。
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独独我跟你,到此为止了。”
萧瑾不甘心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沈知弱回头看了一眼堆起来的坟茔,轻轻道。
“是,我就是喜欢他。”
“我要为他守孝三年,这个结果陛下愿意听吗?”
萧瑾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我不信。”
“你们若是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还分房睡?沈知弱,你又骗我!”
沈知弱根本不想跟这个疯子纠缠,甩开他的手,径直走下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