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乔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在乎他的人了,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心疼呢?“谢谢,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她将准备好的衣服和药膏送给乔明,便转身要走,她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明。 13. 秋深了,淅淅沥沥的冻雨格外严寒,穿透衣服,穿透毛孔,让在那儿站了一夜的裴经云,依旧格外清醒。 他的眸光不断闪烁,过去10年点点滴滴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回放。 他想起最初在一起
13.
秋深了,淅淅沥沥的冻雨格外严寒,穿透衣服,穿透毛孔,让在那儿站了一夜的裴经云,依旧格外清醒。
他的眸光不断闪烁,过去10年点点滴滴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回放。
他想起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连99朵玫瑰也送不起。
他带她吃最便宜的麻辣烫,瓢泼的大雨中,他只能骑着电动车送她回家。
可她从来没有半点嫌弃,她总是笑得那么开心,让他觉得她简直是他的宝藏,是他要宠一辈子的女孩儿。
后来她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发了疯地寻找,看到了令他几乎想死的画面。
从那一刻,他对她的恨,也随着爱伴生了。
他拼命地创业,几次陪客户应酬喝到住院,可他不在乎,他只想变得有钱,让她回来。
他成功了,他给了她一笔钱,她来到了他身边。
他好些次都差点压制不住对她的爱,想放下一切,和她好好过一辈子。
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凭什么这么卑贱?凭什么她仗着他的爱,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要让她也痛,让她也恨,让她求饶他才甘心!
他被恨迷了眼,他固执地认为她就是为了她的钱,可直到现在他才在失去她的痛苦中清醒——
她若喜欢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她若喜欢钱,为什么熬了7年也不肯走?
“你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吧,婉清?”
“因为那些不肯告诉我的事,才不想见到我对不对?”
“婉清,我会查清楚的,然后让你回到我身边........”
喃喃着,裴经云灰暗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光。
他知道杨婉清多喜欢花儿,在哪里工作。
他托人伪造了身份,穿上工装,戴上帽子和口罩,成为了一个不起眼的搬花工。
杨婉清没有再关注裴经云,她越来越虚弱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他身上。
她还要应付乔明,预支了几百块的工资,买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和一件她能买得起的最好的西服,为昨天的事赔礼道歉。
她下班了没有走,在工作的地方等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看她的。
没一会儿他就来了,一手戴着指虎,一手拿了瓶止痛药,远远地就扬起了带指虎的手:“这次我有备而来,如果裴经云那混蛋再敢来骚扰你,我就打得他站不起来!”
杨婉清被他夸张的模样逗笑。
他趁她笑了,连忙将那瓶止痛药塞进她手里,垂下眸心虚地说:“不值钱,几十块一瓶的玩意儿,你别矫情,赶紧拿着。”
杨婉清吸了吸鼻子,将止痛药打开。
她认出里面的药是乔明换过的,价值比她吃过的那种贵几百倍不止。
她红了眼,满心的感动让她默默将药收下,没有拆穿。
她的感动不仅仅是因为手中的药,还有他的细心,他的在乎。
他愿意在他们毫无未来的情况下,给她花钱花心思。
他给了她在裴经云那里,7年都没有等来的东西。
她的心微微松动了,她慌乱地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压下来。
她当年离开裴经云,就是怕爱她的人面对生离死别的苦。
现在乔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好,在乎他的人了,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心疼呢?
“谢谢,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她将准备好的衣服和药膏送给乔明,便转身要走,她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明。
可乔明怎么会让她走呢?
他关注她这么久,终于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松动,他站在她跟前,温柔又炙热地看着她:
“婉清,我知道你很深情,我不会逼迫你,曾经我那么喜欢你,不还是没有死缠烂打,就帮你演了出戏?”
“但是现在你心里没有谁了,你心里空了。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在你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填补上那个缺口好不好?”
浅浅的花香将他们包裹,夕阳昏黄色的光线,向他们倾洒着残余的温热。
杨婉清静静地看着那双闪着光的眼,想拒绝,却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她不怕疼,不怕孤独,不怕死后无人收尸。
可她只是不怕,不是不在乎........她今天连几盆花都搬不动了,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搬花工,她连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或许明天她就连床都下不来了。
她的工资根本请不起护工,她要在那个租住的小公寓里,安静地饿死吗?
“可是,可是........”
她低着头,声音哽咽嘶哑:“可是我现在还记得我妈的样子,我爸发病的时候,她还是个气质美人。我爸去世的时候,我妈的魂儿也跟着走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这些话她本来是要埋在心里,不跟任何人讲的。
可是她若是不讲出来,她根本没有别的话能拒绝乔明:“所以你知道吗乔明?看着自己深爱的人,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是一件很痛苦的难以承受的事情——”
她昂着头,半是决绝,半是哀求:“答应我,不要喜欢上我,不要太在乎我好不好?”
她话音落下,他迅速做出了回应。
他毫不迟疑地将她拥入怀中,他紧紧抱着她瘦弱的身体,说出了让她心慌意乱的温柔软语:“可我已经喜欢上了,婉清,你让我怎么办?”
几乎是同时间,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在她耳旁炸响:
“杨婉清!这就是你当初离开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