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傅时衍松开紧握的双拳。有血从掌心滑落,顺着他的指尖滴下,在地上溅起一些细小灰尘。「七叔,我明白了。」说完,他走了出去。 总不能像话本里写的一样,因为这救命之恩,他要对我以身相许吧?要真按这个思路,那我又该怎么报答小师弟呢,咱们三个人一块过日子呗?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可能是我这一笑来得太过突兀,傅时衍僵硬地望向我:「你笑
总不能像话本里写的一样,因为这救命之恩,他要对我以身相许吧?要真按这个思路,那我又该怎么报答小师弟呢,咱们三个人一块过日子呗?
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可能是我这一笑来得太过突兀,傅时衍僵硬地望向我:「你笑什么?」
我微顿:「没什么,想起了开心的事。」
他的眸子里像是多了几分希望:「你……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上京?」
我看傻子似地看他:「你上不上京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整这一出还是为了我?」
他抿唇不语。
我等了会儿,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下。
在他躲闪的目光中,我终于笑不出来了。
「傅时衍。」我睁圆了眼睛,「你……这……你该不会真是因为我才不想去了?」
他别开脸,却不否认。
自己在脑子里想得爽是一回事,事情真正发生了,又是另一回事。
想象可以天马行空,怎么离谱怎么来,总归不用负责。但现实不一样,现实中,当下的一个举动便可能牵扯出无数复杂的后续。
我一下子烦躁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
「既然你问我怎么想,好,那我就和你说说。」我正了颜色,「傅时衍,你不是孩子了,即便不能独当一面,但你也走到了谈婚论嫁的这一步。在这个阶段,做出选择的同时,更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一个人该有的担当。」
「可,可其实你来找我的半年,我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我身边所有人对我说的都是不好的话,我只能听见一个声音,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信……」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知道『过去』的定义是什么吗?」我深吸了口气,「是不能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也不必多提。」
他失言,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傅时衍艰难道:「可我昨夜做了个短梦,梦里,有人劝我顺心而为。」
「那你又怎么确定,你此时看清的是你真正的心意?」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同那个姑娘互诉衷肠时不是真心吗?你决定与她定下终身,甚至要亲自上门谈论婚事,也不是真心吗?永结同心,你是想过和她一起走完余生的。」
我顿了顿:「傅时衍,这是很重的承诺。」
「我……」
傅绥清叹了口气:「若不能从一而终,至少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要么妥善道别,要么继续前行,只要能处理得当。然而,时衍,不论要走哪条路,现在,你都该继续上京,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知过了多久,傅时衍松开紧握的双拳。
有血从掌心滑落,顺着他的指尖滴下,在地上溅起一些细小灰尘。
「七叔,我明白了。」
说完,他走了出去。
背影落寞,没有回头。
21
入夜。
我被傅时衍那神奇的变化弄得了无睡意,又怕搅了小师弟好眠,于是,躺在地铺上的我强忍着翻身的冲动,末了实在忍不住,只能克制地翻个白眼。
「师姐,你睡着了吗?」
不远处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
我半撑起身子:「怎么,渴了?要我给你倒水吗?」
「不是。」傅绥清侧向我,「想到师姐睡在地上,我便怎么都睡不着。」
我哭笑不得:「关于这点,熄灯前我们都掰扯快一个时辰了,还过不去吗?」
傅绥清之前不同意我打地铺,怎么说都不肯,最后还是靠我武力压制,把他按在床上裹好,加以言语威胁,这才得以解决。
「我跑江湖跑了几年,哪儿没睡过?皮实得很。倒是你,你真要和我换换,等明个儿病情加重,又该多休养几日来啦,这样循环往复,我们还走不走?」我笑着说,「还是你下半辈子都打算在这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