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们去东山,半山腰有被雨水冲刷过的泥石流。”池秽说,“死者或许会害怕生前害死过自己的东西。”就像那个摊主那样。“我最后重申一遍,所有的一切我都暂时没办法找到具体的依据来证明,就像我不能保证山坡上的泥石流一定与害死摊主的浓浆有什么tຊ必要关联。” “引他们去东山,半山腰有被雨水冲刷过的泥石流。” 池秽说,“死者或许会害怕生前害死过自己的东西。” 就像那个摊主那样。 “我最后重申一遍,所有的一切我都暂时没办法找到具体的依据来证明,就
“引他们去东山,半山腰有被雨水冲刷过的泥石流。”
池秽说,“死者或许会害怕生前害死过自己的东西。”
就像那个摊主那样。
“我最后重申一遍,所有的一切我都暂时没办法找到具体的依据来证明,就像我不能保证山坡上的泥石流一定与害死摊主的浓浆有什么tຊ必要关联。”
“我也不能保证这些村民的死法和摊主一定有相似之处,更不能保证‘死者会害怕生前害死自己的东西’这种说法一定正确。”
“就连陈阿鸡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能确定。”
池秽缓了口气,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猜测是错的,我不会因为你们的死亡自责、悲伤,更不会负责。”
“所以现在,你们还打算继续吗?”
刘光强忽然笑了一下,亲昵地揽住祁影的肩。
他肚子本来就大,如今做出这种动作更是明显,看起来隐隐有些滑稽,但池秽没有笑,柏寂野也没有。
所有人都目光都紧紧地跟着两人,没有人敢动。
刘光强抬脚,走到木栅栏旁边,又回头看了一眼池秽,由衷道,“说实话,你穿这身婚服还挺好看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池秽反应过来,两人就顺着栅栏翻了出去。
混入大片大片怪物之中,他看到刘光强和祁影手上一人拿着一支火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找来的。
火光穿透了夜色,怪物终于看清两人,几乎是下一秒就大步追了上去。
再一回神,木栅栏的前前后后都只剩下了活生生的人。
这里大多是青年和小孩,任凭柏寂野和池秽怎么发问,众人都只会呆呆地摇头。
不过池秽本来就没打算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安顿好村民,池秽抬脚准备往外走。
“现在去哪儿?”
“掘坟。”
……
暴雨冲刷着的山路泥泞不堪,本就弯弯绕绕的石子路更是难行。
鬼魅的夜色之中,树林里穿过两个模糊的身影。
一黑一红,一前一后。
柏寂野带着揶揄的嗓音突然响起,“刘光强说得还挺对。”
池秽:“什么?”
柏寂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染着笑意,“你穿这婚服确实漂亮。”
池秽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再配上他接下来说的话,那效果简直了。
“柏寂野,一会儿挖出来的如果是空棺,我就把你塞进去填上。”
“哎呦不是,实话实说也不行吗?”柏寂野一本正经地给他分析,“你就是太不自信了知道吧?被人夸赞本身是件多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你看我。”
池秽如他所愿,看了。
“然后呢?”
柏寂野啧了一声,“没看出我身上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吗?”
池秽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屁股在发光。”
柏寂野愣了一下,扭头正好看到一群围在自己屁股旁边飞着的萤火虫。
他无语地挥了挥手,又重新站直身子,“屁,这叫自信,懂吗?”
池秽老实摇头,“不懂。”
“你这人……”柏寂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这样吧,我教你。”
“你先夸我一句。”
池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夸不了。”
柏寂野这会儿又死皮赖脸上了,“夸一下,夸一下。”
池秽迟疑片刻,“柏寂野……”
柏寂野慢慢抬起头,用一种极其期待的眼神看着池秽,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脸皮真厚。”
柏寂野:“………………”
就因为这句话,池秽算是彻底得罪了柏寂野。
以至于柏寂野现在根本懒得再像从前那样,百依百顺地照顾着池秽的“公主脾气”。
虽然此时拿着铁锹,弯着腰,埋头苦干、大汗淋漓的人依旧是柏寂野。
虽然这会儿一脸无所谓、浑身清爽干净,靠在树干上假寐的人依旧是池秽。
但是柏寂野的内心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任劳任怨,恰恰相反,他有怨有悔,有苦有累!
只不过这种怨和悔,苦和累,仅仅只需要在心里默默地想一想就够了。
可千万不能表现出来。
柏寂野暗自思忖,心道这回还非得让池秽打心眼里知道:惹怒他柏寂野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反抗!
现在,反抗开始!
柏寂野也不知哪来的毅力,骤然把铁锹一扔,冲池秽大声喊,“池禾岁,我不干了!”
“捡起来。”池秽说。
柏寂野被吓了一跳,“好的。”
反抗结束。
重新拿起铁锹的柏寂野越挖越委屈,明明他都这么难过了,为什么还要干活。
而且干的还是挖坟这种活。
像池禾岁这种冷酷无情的人,会不会等他死了以后,还找个人来把自己的坟也给掘了?!
一想到这里,柏寂野更不愿意干了。
凭什么同样是人,池秽可以休息,而他却要在这里挖个不停?
难道池秽的手就要比别人金贵吗?
好吧,虽然他的手又细又长又白……
虽然他长得漂亮腿还长……
这样一想,柏寂野又觉得池秽不干活也不是不行,甚至还有点情有可原了。
但是,他为什么连我生气了都不知道?!
柏寂野再次出声,“池禾岁,我生气了!”
作为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男人,他深刻地意识到,“生气就应该自己主动说出来”这一点。
闻言,池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气消了再接着挖,我等你。”
“你会等我?”柏寂野半信半疑地问。
池秽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那也行吧。”柏寂野一口应下,生怕池秽下一秒就要反悔,“这可是你先给我的台阶啊……不是我自己想跳下来的,也不是我太好哄啊。”
池秽点头,“嗯,是我。”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柏寂野强忍笑意,“下次不许这样了啊。”
柏寂野重新握紧铁锹,背过身,笑得一脸不值钱,干得却更卖力了。
没多久就挖到了硬块。
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池秽邀功,“禾岁,我挖到了!”
池秽这才睁眼,起身和柏寂野一同把棺材搬出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