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能听到女人低低的柔和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残留着,如泣如诉。乔玉安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跌跪在地上。骤然抬手捂住了眼,似是问话似是自语:“为什么……” 乔玉安顷刻间只觉得天崩地陷,眼前发黑,后撤几步,被周回扶住。 他换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带我去找她。” 马车疾驰而过,掀起一阵尘土。 行至某处,马车一个急停。 乔玉安一时恼怒,
乔玉安顷刻间只觉得天崩地陷,眼前发黑,后撤几步,被周回扶住。
他换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带我去找她。”
马车疾驰而过,掀起一阵尘土。
行至某处,马车一个急停。
乔玉安一时恼怒,掀帘去看,却不是那个庄子,竟是他们当时购置的别院【和合居】。
别院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马车不能行进。
乔玉安踉跄着下马,眼神定定盯着门头上还未拆下,遍布灰尘的大红灯笼,手指曲了曲,木着脸上前。
“夭寿哦,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谁知道呢,这人呐,是昨天才搬来的,不清楚身份,偏偏死在这,真是晦气!”
“今早还是同济堂陆大夫来了,才知道死了人,估计是昨天夜里就死了。”
“我远远看了一眼,像是个女人?似乎是那个在芙蓉坊做了妓女的沐家大小姐?”
……
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划在乔玉安身上,他木然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直直的走到最前面。
有人被扒拉得烦躁,转身要骂时,看清是他又畏缩着噤声。
又是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乔玉安只当是没听见,自乔自往前走。
他推门进去,有个捕快要拦他,又被他身上的官服打扮惊住,低着头不发一言。
整间房子安静地可怕,连阳光照在院子里都是冷的。
乔玉安怔怔地往东边主卧厢房走去,纱窗上的“囍”似是一种嘲弄,他推门进去。
只有满目的红。
血迹从书案上一直延伸到床上,他费力迈着步子,走过去。
血迹化作红线,刺红了他的眼睛,在他脖子上不断收紧,他身形不稳,几乎喘不过气。
他似乎还能听到女人低低的柔和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残留着,如泣如诉。
乔玉安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跌跪在地上。
骤然抬手捂住了眼,似是问话似是自语:“为什么……”
沐昭阳的信,她的苦,她的爱一字一句像是魔咒,在他眼前回荡不休。
乔玉安那些恨,突然就失去了支撑,荡然无存。
他猛地起身,拉过守在一边的捕快,厉声道:“尸体呢!沐昭阳呢!她现在在哪!”
捕快不敢不答,战战巍巍道:“回禀大人,尸体让同济堂的陆大夫收敛了,我们来此也是因为陆大人报案。”
乔玉安猝不及防地想起晨起时那一场会面,他竟是错过了最后一面。
一样接一样的逆转如同蝗虫过境,将他本就慌乱的心,啃噬的空洞一片。
乔玉安再乔不得其他,仓促出了别院,牵了马,翻身而上,往同济堂奔去。
一进门便问陆文衍的去向。
药童抱着草药神情慌张,急着进内室,又被乔玉安缠住,只能告饶:“陆大夫正在救人,烦请您稍等片刻。”
【救人】
乔玉安眼睛骤然发亮,松了牵制住药童的手,陆文衍在救沐昭阳,她还能活!
正欲开口,却看见陆文衍蓬头垢面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站定。
不知为何,陆文衍声音有些沙哑:“你来做什么?帮沐昭阳收尸吗?”
陆文衍行医多年,从未说过这般不客气的话。
乔玉安愣住,反应过来之后阴沉的开口:“陆大夫,说话要有证据,她不会就这样……”
话音未落,乔玉安看见了从陆文衍身后抬出的人。
陆文衍嘲讽地勾唇,侧身方便他看清,声音平淡却又冷漠:“你要证据?这就是。”
女人的脸上被蒙上了白布,垂下来的手上还带着仿若纹身一般的血迹,错落蜿蜒的留在那只素白的手上。
乔玉安局促地将眼神挪到别处,自欺欺人道:“不可能,她那般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死。”
“自私自利?呵,那你敢不敢揭开那块布看看!”陆文衍身后,响起一个暴戾到了极致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拳狠厉到了极致的拳风,带着来人汹涌的怒意和绝望,狠狠的砸在了乔玉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