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稳中有序、井井有条。如果不是她在座位上,被身后的段之航死死盯住的话。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狠狠扎在她身上。彭晓英原以为自己足够坦然了,没想到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还是如坐针毡。 开学还有一周,蒋明明经常替彭晓英在窗前观察段之航的动向。 幸好没开学,女生宿舍的安排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 这男人前几天来得还算频繁,后面就不见了踪影。 毫无收获的蒋明明嗤道:“果然是男人,就这点恒心和毅
开学还有一周,蒋明明经常替彭晓英在窗前观察段之航的动向。
幸好没开学,女生宿舍的安排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
这男人前几天来得还算频繁,后面就不见了踪影。
毫无收获的蒋明明嗤道:“果然是男人,就这点恒心和毅力吗?”
坐在桌前的彭晓英不以为意:“他不来了还方便些。”
这几天和彭晓英熟了,蒋明明八卦的心思也就上来了。
“我看你和我年龄差不多大,这就结婚了,和段之航应该是从小的认识吧。”
彭晓英抬眼看她,见她扒着窗帘,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她忍不住笑道:“你这钻研精神可真该放到学业上,回去之后肯定能当院士。”
“哦?”蒋明明稍一拱手,“晓英同志谬赞了。”
笑完,彭晓英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每次说起段之航,她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对,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辈定下的娃娃亲,二十岁就和他结婚了,一起读完了大学,又一起报名来俄国留学。”
她语气毫无起伏,和背课文似的。
蒋明明点到为止,不再提了。
……
开学前几天,彭晓英总往研究所跑。
江礼烨对机电工程颇有研究,被彭晓英认作师父了。
王芝华这个师娘当得也开心,直呼亲上加亲。
开学典礼当天,彭晓英和蒋明明起得很早。
两人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往礼堂走,在学校安排的留学生区域的座位上坐下了。
一切都稳中有序、井井有条。
如果不是她在座位上,被身后的段之航死死盯住的话。
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狠狠扎在她身上。
彭晓英原以为自己足够坦然了,没想到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还是如坐针毡。
但新生致辞和校长致辞下,这种激情澎湃的动员,让她很快就忘了后面的段之航。
那颗早些就在她心里种下的种子,给点阳光就抽芽生长。
一时满心都是建设社会主义、赶英超美的熊熊热情。
段之航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他盯着宽大的棉服显得她身形更小了。
刚刚看见他的那一刻,露出了稍显惊愕的表情,巴掌大的小脸被冻得雪白。
看见彭晓英,他心里有失而复得似的狂喜,但心慌更多,还有些埋怨和责怪。
复杂的,将他的脑子和心都搅得一团乱。
她的一切,都叫他陌生又熟悉。
快三十天没见了,明明都往同一个地方来,后来也都待在同一个地方,竟然现在才遇到。
彭晓英对这些自然是浑然不觉,甚至很快就将段之航的事情抛诸脑后。
开学典礼之后,蒋明明急着去上厕所,彭晓英就站在走廊里等她。
学生们几乎都往教学楼那边去了,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段之航。
段之航像是跑来的,气喘吁吁地停在楼梯口,胡子冒出些尖,领带也乱打。
他没什么变化,却显得很憔悴。
看见他,彭晓英很快收敛了表情。
段之航定定地看着彭晓英,耳边是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白桦树。
心动,风也动。
两人在拐角处面对面站着,沉默良久。
彭晓英缓缓地眨了下眼,最终还是没开口。
她有些难以忍受这样的沉默,转身欲走。
却听身后传来一句喑哑的低问。
“晓英,你在这里冷不冷?有没有准备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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