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曜淡淡地‘嗯’了声,“她性子较云光沉稳些许。”祈安沉默,多少能听出主子话语中的偏袒,硬着头皮道:“倒也不是。”“在京内众世家臣子贵女中,宋姑娘是出了名的活泼好动,她不日前之所以落水,正是看上了新送入郡主府中黄金锦鲤,在给锦鲤喂食时过于兴奋,不慎踩空跌落下去的。” (递消息给宋絮清,叫她来见我) 疾驰的骏马渐渐地慢了下来,待马匹停稳裴牧曜随手松开缰绳,他睨了眼祈安手中的消息,并未接过。 祈安不明所以,顶着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据暗卫来报,侯府极其宠
(递消息给宋絮清,叫她来见我)
疾驰的骏马渐渐地慢了下来,待马匹停稳裴牧曜随手松开缰绳,他睨了眼祈安手中的消息,并未接过。
祈安不明所以,顶着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据暗卫来报,侯府极其宠爱宋姑娘,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传闻宋姑娘出生时体弱多病,侯爷侯夫人尤为怜惜她,就算是她想要上房揭瓦侯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也因此宋姑娘在京城内颇有名气,各大酒楼、胭脂铺、妆铺并无不识她的掌柜。”
尤其是在听到上房揭瓦时,裴牧曜微微皱起眉。
“宋姑娘同云光郡主自幼相识,关系尤为亲密。”祈安顿了顿,隐隐觉得在家中修身养性的云光郡主有那么些许委屈,“听闻二人心思异常一致,往往其中一人提出的想法,正好就是另一人所想,所以说爬墙这事若不是宋姑娘也赞同,云光郡主就是逼也逼不来她。”
裴牧曜淡淡地‘嗯’了声,“她性子较云光沉稳些许。”
祈安沉默,多少能听出主子话语中的偏袒,硬着头皮道:“倒也不是。”
“在京内众世家臣子贵女中,宋姑娘是出了名的活泼好动,她不日前之所以落水,正是看上了新送入郡主府中黄金锦鲤,在给锦鲤喂食时过于兴奋,不慎踩空跌落下去的。”
裴牧曜:“……”
他思忖须臾,想起少数的几次碰面之中,宋絮清所呈现出来的模样很是安静,和祈安所言恰如两人,也许是小姑娘落水后生了惊吓,醒来后沉寂上几日恰好被他撞见罢了。
如此想着,裴牧曜并未将祈安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未曾想到,他会在夜里见到尤为活泼的宋絮清。
一袭鹅黄色石榴裙的她走在两个丫鬟前,本该垂落的长发盘成鬓,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了须臾脚步声,她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提起裙边悄声小跑至树木后。
裴牧曜唇角微微弯起,正要走过去,忽而瞧见那张熟悉的小脸从树梢后探出头来,洋溢的笑容恰似春日绽放的花骨朵。
他往前迈的步伐顿住,敏锐地意识到这副模样的宋絮清似乎成熟上些许,脸上的稚气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
而他们身处之地,似乎是东宫。
“太子妃,我们真的要来看侧妃入宫吗?”
“您若是真的想见她,她明日也会来院中拜见您,不急于一时。”
探头出来的宋絮清四处打量了会儿,确定没人后才走出来,“听闻顾侧妃生的极其漂亮,出嫁这日又是姑娘家最为漂亮的日子,我怎能不去看看呢。”
太子妃?顾侧妃?
裴牧曜面色冷冽,径直地朝她而去,可她们就如同看不到他那般,无视了他的身影。
宋絮清身形矫捷如兔子,就是到腿间的杂草都不见她停顿须臾,不过片刻便到了东宫侧门,她躲在石山后头,眸光一眨未眨地盯着院门。
裴牧曜走到她身侧,静静地站在一旁垂眸看她。
他隐隐意识到,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宋絮清。
正当他四处观察时,小厮和丫鬟的交谈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太子的声音,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太子掀开轿门上的帐幔,伸手将轿中的女子扶出。
裴牧曜侧眸看了眼宋絮清,只见她唇瓣轻启,露出惊讶的模样。
宋絮清对身侧的丫鬟道:“传闻不假,顾沁宁确实生的漂亮。”
裴牧曜听到这个名字微怔,幽深的双眸快速扫去,女子的面容一闪而过,确实是许沁宁没错。
“太子妃,外边都说侧妃同殿下相识多年,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特地去打听过,听闻侧妃是大理寺少卿顾大人的同胞妹妹,因幼时家中无法养育得起,父母便将年仅6岁的侧妃送给别人抚养,直到几年前顾大人才将其找回的,也正是这样,侧妃才与殿下相识。”
两个丫鬟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蚱,可宋絮清只是摆了摆手,“这话在这儿和我说说可以,在外人面前断断不可提起,况且这与我并无干系。”
裴牧曜定定地看着她,这声‘并无干系’与他在天音阁院落中听到的重叠在一起,冲撞着他的耳膜,恍惚间他瞧见不远处花园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影熟悉得让他失了神,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眸倏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在南涧寺的卧榻。
裴牧曜撑着手坐起身,微微喘着气,借着皎洁的月光,他起身就着茶桌上的茶水喝了口,直至月光逐渐倾斜,才醒过神来,“祈安。”
守在门口的祈安一惊,此时不过寅时,“主子。”
裴牧曜起身,推开门:“顾长风那边进展如何。”
祈安睨了眼主子,瞥见他严峻的神色时,忙道:“守着许沁宁的暗卫一个时辰前传来消息,顾大人行动迅速,已给许沁宁落了籍,并改名了顾沁宁,不日后会一同回到京中。”
裴牧曜沉默了许久,良久,他薄唇微启:“递消息给宋絮清,叫她来见我。”
祈安有些许纠结,“主子,明日一早宋姑娘就会去昭庭司,怕是要半个月后才得空。”
闻言,裴牧曜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几不可闻地嗯了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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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结束第一日,便是小测放榜的日子,一时间人心惶惶。
宋絮清才踏入崇苑殿,就听到同窗们讨论着即将出炉的成绩,各个唉声叹气的。
“若此次小测成绩不合心意,我爹怕是要扬着扫帚追上我一整条街。”
“我那在书院读书的小妹在休沐前就出了成绩,甲等,我这次若是发挥失常考个丙等回去,怕不是丢了长姐的面子。”
“别说了,我总觉得哪个地方定是出了错,先生定是要狠狠地扣我的分。”
围在一起讨论的几人见宋絮清走进来,都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宋絮清朝她们点了点头,走到座位上翻看即将讲学的书籍,并没有加入她们的讨论,翻书发出的沙沙声伴随着讨论声飘荡在崇苑殿内。
看到不懂之处,宋絮清头也不抬地伸手取笔,准备做个记录时听到有人喊,她抬眸望去,适才讨论的几位姑娘眸光炯炯地看着她。
坐得离她最近的同窗开口:“你考得如何?”
宋絮清摇摇头,“并不算好。”
这点她并没有在说谎,小测的题目虽在书本上都有,可先生将其进行杂糅出题,她这种考前临时抱佛脚的,不见得能考得多好。
她们都见过她休沐前努力的模样,但也知她此前无心于学习,考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便道:“入学后的第一次测验,先生们一般会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就是这次成绩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絮清微微一笑,“谢谢。”
“快出来!掌院在张贴成绩了!”
殿内的姑娘们闻言纷纷站起身,你催我我催你的往外赶。
宋絮清放下手中的笔,随着她们一同出去。
陶怀夕就站在掌院身侧,看到她也出来后招招手,“快来,我给你留了位置。”
宋絮清走过去,在她身旁站着。
这时候,沈知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需要看榜吗?”
宋絮清侧眸,瞧见谢子衿的身影。
谢子衿笑了笑,“哪有人每时每刻都是榜首,指不定哪日就有人超过我了。”
沈知鸢狐疑地啧了声,“你入崇苑殿这么多年,哪有人曾超越过你。”
“榜首,谢子衿。”
“榜眼,陶怀夕。”
惊声打断了她们二人的谈论声,也唤回了宋絮清的思绪。
“咦。”那人尾音扬高,顿了顿,“宋絮清,甲等中等!”
此话一出,张望吵杂的人群霎时间静了下来,纷纷看向宋絮清。
宋絮清眼眸茫然地看着那位唱榜的姑娘,眨了眨眼眸。
身侧的陶怀夕面上也露出少有的激动,指着榜上的一处,“是真的!”
宋絮清顺着她的动作看去,这才在甲等中等之列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嘴角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三个字,“甲等中等?”
“是的。”在一侧观察着她们神色的掌院笑道,“这次答论不错,但切莫骄傲自满,要知道在你之上还有十来个人,往后还需继续努力,若依旧照着休沐前那般勤奋,定然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掌院都这么说了,围成一团的众人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但在听到最后一段话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絮清。
作者有话说:
裴牧曜:我要见你。
宋絮清:我可忙啦!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