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酥在他期盼的目光下,伸出指尖捏起画笔,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僵硬。“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耳畔似乎又重复着这句刻薄的话,她的心底像是被捅出一道口子,并不大,却呼呼地刮着风。 “半小时之前。”男人平静地回答她。 云酥点点头,垂下眼睫,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收进包里。 像是要回去的意思,二人也这样单独相处过几次,却没有哪一次让云酥如此疲惫于应付他。 就在她专心收拾东西
“半小时之前。”男人平静地回答她。
云酥点点头,垂下眼睫,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收进包里。
像是要回去的意思,二人也这样单独相处过几次,却没有哪一次让云酥如此疲惫于应付他。
就在她专心收拾东西时,听见对方的声音轻轻响起。
“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她指间的动作停下来,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却没有抬头,做出聆听的姿态。
他接着说下去,“为什么不参加比赛?”
竟然只是为了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云酥感到莫名其妙,这种微妙的关心总是使人忍不住心生希冀。
而她不需要希冀。
“因为我不喜欢画画了。”她语气冷淡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可是你从前明明最喜欢……”
“哐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语,是云酥松开指尖,任由包包掉落在地上,不锈钢水杯掉了出来,远远地滚进了角落里去。
除了那很是刺耳的声响,一时无人吭声,气氛沉寂下来。
云酥懒得去捡了,她如今连挤出一个笑脸迎人的力气都欠奉。
她弯下腰捡起包包,目不斜视地从男人身旁走过去。
即将擦肩而过的间隙,手腕处却陡然落下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
云酥垂着眼睫,将一切情绪都遮挡起来,听见对方低微却温和的声音。
“如果你担心我会从中作梗,那就请放心,我不会参与插手这场比赛的。”他做出保证。
“不论怎样考虑,都是你的决定……我没有资格质疑,但还是希望你能把握机会。”
云酥心头盘旋的那股莫名其妙愈发浓郁了。
她参不参加……为什么傅知亭会这样在意?
或许是……看在几年前交往过一段时日,还有一点情分的份上?
可是云酥更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
她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指尖,呼出一口气,快步离去。
她梗着脖子,一次也没有回头。
于是也没有看见,在她离开之后,男人站在原地,沉默许久。
C市大学位于市中心,云酥虽然每次下班坐地铁都会经过这一站,却几乎没有再回来过。
她难得心血来潮,拎着包包走在傍晚时分的塑胶跑道上,晚风轻轻拂面,耳畔依稀可见不远处教学楼的读书声。
她买了一罐可乐,坐在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慢吞吞地喝着。
这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惊讶。
“云酥?”
她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仍旧穿着工整的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
对方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她眨了眨眼眸,迟疑地问。
“严老师?”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严榕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温声细语道,“自从你出国之后就没再听说你的消息了,工作怎么样?”
严榕是她大学时的国画老师,脾气很好,慢悠悠的。
当时年纪很大了,她以为对方早已退休,没想到还在校园里。
云酥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不太想说地垂下眼睫。
“还好。”
严榕却善于察言观色,见她眉眼之间萦绕着郁气,便明白是不大顺利的。
“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他便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云酥抿起唇瓣,不善言辞地不知该从何说起。
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沙发上起身,走进房间里捣鼓了一阵,没一会儿便又出来,将一堆画笔和纸拍到她面前。
云酥抬起眼眸,不明所以。对方示意一下,“画一幅画,给我看看吧。”
云酥在他期盼的目光下,伸出指尖捏起画笔,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僵硬。
“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耳畔似乎又重复着这句刻薄的话,她的心底像是被捅出一道口子,并不大,却呼呼地刮着风。
她深吸一口气,才保证自己有勇气在白纸上落下一道道痕迹。
她画得沉浸其中,等到最后结束时,才发觉自己已经画了许久。
二人都把目光落在画上。
这是一副国画,描绘着一株紫丁香垂在悬崖之上的场景,点点翠绿渲染出幽静的氛围,衬托得紫丁香愈发梦幻。
就像是承载了她心中的梦一样。
“好!”严榕率先出声,打量着她这幅画,眼中浮现出赞许之意,“画得很好,看来这几年你并没有放下功课,既然如此,什么事都难不过你。”
她怔忡地抬起眼眸,见对方一字一顿地道:“放手去做吧,你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只要行动,就有成功的可能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