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牛凤的情况,医生才接着说道:“患者的烧伤还是比较严重,还是得住院治疗个三五天,避免伤口二次感染,你们来个家属,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开一下交费的单子,去把费用先缴纳一下。”医生话才说完,谢家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谢招娣。 离开了王婶儿家之后,谢招娣没多大会便跟上了抬着她娘的担架。 倒不是她追得急,主要是这山间的泥泞小路太窄,再加上那些人抬着自制的担架,跟抬着担架一样走不快,她脚程再慢也赶得上。 这个时候山区都还不通公路,
离开了王婶儿家之后,谢招娣没多大会便跟上了抬着她娘的担架。
倒不是她追得急,主要是这山间的泥泞小路太窄,再加上那些人抬着自制的担架,跟抬着担架一样走不快,她脚程再慢也赶得上。
这个时候山区都还不通公路,出远门都只能靠着双脚走,从月牙村走到镇上,要走三十多里的山路。
平时赶集天不见亮就得出门,走到镇上要两三个小时,赶集的时间也就那么个把小时,时间过了,集上的人立马散得干干净净。
空着手走路都慢得不行,靠着双脚走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
一行人走走歇歇,累了就换个人抬。
有时候遇到有水井,河水的地方,他们就把牛凤放在地上,跑到水井旁边伸手捧一两口水来解渴,若是碰到路边有巴掌大的那种草叶,也会摘叶子下来喝水。
后世的时候,许多人家都通了自来水,农村都是用塑料管子,自己从水井里拉管子回家,塑料管子抽回家的水总有股塑料味。
远不如这时候在山里,伸手掬一捧来的甘甜。
谢招娣觉得,这个时期,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某些方面,也会有比后世幸福的地方。
就这样,一行人抬着牛凤,走了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镇上。
这个时候镇医院看病还不用挂号,到了医院,直接找到诊室的大夫,大夫起身安排牛凤睡到了病床上。
然后医生动手给牛凤做了一下检查。
查完了,他便告诉谢招娣喝谢铁棍,说牛凤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别的问题,只需要处理好伤口,输几天液,补充一下淡盐水,平衡一下电解质就行。
说完牛凤的情况,医生才接着说道:
“患者的烧伤还是比较严重,还是得住院治疗个三五天,避免伤口二次感染,你们来个家属,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开一下交费的单子,去把费用先缴纳一下。”
医生话才说完,谢家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谢招娣。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钱应该谢招娣去付。
可谢招娣手上哪里有钱,她手上只要有一分钱,都会献宝一般拿到娘家递给牛凤,不要说她根本没钱,就是她有钱,也不会再给娘家人花一分。
看着那些齐刷刷的目光,谢招娣十分为难的摊了摊手,说道:
“都看我干嘛啊,你们不会觉得我有钱吧,我这家里有个鸡蛋,都巴巴的往娘家送,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可没钱!”
这话说的都是事实,月牙村里谁不知道谢招娣帮扶娘家入魔的事。
谢家这些亲戚,表面上再谢招娣的爹娘面前夸谢招娣孝顺,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偷笑,说谢招娣如此没有节制的帮扶娘家,早晚会成为被男人的抛弃的弃妇。
眼下谢招娣说她没钱,谢家人自然也是知晓的,谢招娣以为她说没钱,那谢铁棍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是谢招娣显然还是低估了她爹想从她手里掏钱的决心。
“招娣啊,你救救你娘,咱们谢家人都是泥腿子,没什么本事,哪有钱拿出来看病。
这样子,你回一趟村里,去找程景深,让他想办法拿点钱,谢家就你最有本事,嫁了好男人。”
这话要是换到以前,谢招娣听了可能会立马屁颠屁颠的往村里跑。
她是个没什么用,自卑到骨子里的人,一生之中唯一的闪光点,就是嫁了一个优秀的男人。
只要别人提及这个闪光点,谢招娣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她会忍不住的去要程景深满足别人的愿望,以证明她嫁的男人,不仅优秀,还对她有着独一无二的宠爱。
大多数世人都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的,有的人为了虚荣心晒财富,有的人为了虚荣心晒美貌,有的人为了虚荣心晒学历。
而谢招娣,则是为了虚荣心,晒男人。
前世,娘家人就是捕捉到了谢招娣的愚蠢和自卑,所以软硬兼施,轻易的拿捏住了谢招娣。
可已经重活一世的她,还会那么傻吗?
显然不会。
看着面色不耐的医生,和病房里另外两个患者,和他们的家属,谢招娣抹了抹眼睛,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她哭得隐忍又委屈,茫然无助的看着她那个抠搜的爹,声音低落的开口:
“爹,你明明就有钱,我知道你腰上别着一个裤袋,袋子里装了好些零钱,随便拿一点出来就能救娘的命。
明明你有钱,怎么非要我回去找我男人,低三下四的去找别人借。”
“胡说,我哪来的什么钱,那裤袋里的钱两块不到,哪够给你娘看病?”谢铁棍简直大惊失色,他身上偷藏钱的事,可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他不明白谢招娣是如何知道的。
她知道也就算了,还敢说出来,要是让家里那母老虎知道他藏私房钱,不得扒他一层皮,他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这件事。
看着谢铁棍惊慌失措的样子,谢招娣心中冷笑不已,她爹身上有钱这件事,可是他自己后来亲口承认的。
等再过几年,谢仁不孝,谢铁棍得了病没钱治,她这个离了婚的女儿也指望不上的时候,他就会为了治自己的病,把钱拿出来。
现在谢招娣只不过是ᴊsɢ提前把这件事说出来,她知道,以她娘那个性格,只要起了一点点疑心,都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病床上的牛凤虽然被雷的劈的里焦外嫩,可那圆滚滚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充满了算计,谢招娣已经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她对谢铁棍的怀疑。
于是谢招娣非常合时宜的在牛凤怀疑的火焰上又添了一把柴:
“娘,我爹真的有钱,不信你把他叫到跟前看看,他就是舍不得给你花,眼睁睁看你病着,伤这么严重也不管你,爹真是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