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柱,扒开瓦砾,他在废墟中慌乱寻找着她的踪迹。他的手被瓦砾划破,被烫得发红也不肯停手。“侯爷,你在找什么,让属下来找吧!”他身边的护卫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那侍卫才,上前两步就被顾淮之厉声喝住:“不许过来!” 侯府的下人门提着水桶去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一时根本无法控制。 顾淮之眼前有些恍惚,他好像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他。 “侯爷,救我—……好烫……”他愣了一一下,这是沈欢的声音。他恍然看见沈欢的身影在火
侯府的下人门提着水桶去灭火,可是火势太大,一时根本无法控制。
顾淮之眼前有些恍惚,他好像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他。
“侯爷,救我—……好烫……”他愣了一一下,这是沈欢的声音。他恍然看见沈欢的身影在火海中挣扎,他脸色一白,抬脚就想冲进火场之中。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身边的侍卫牢牢抓住。
“放开!”他厉吼一声。
这些侍卫哪里敢松手,只急道:“侯爷,您不能进去啊!属下已经派人通知望火寮,他们马上就会来灭火了!”
顾淮之想把人踢开,却听见“轰”的一声。
灵堂中的大柱轰然倒塌,那口黑棺也全然看不到踪影了。
顾淮之立时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看着大火越烧越烈。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沈欢没有了,彻底消失了。
……
大火烧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燃尽。
侯府烧起来的黑灰飘了漫天,落在雪地里,显得尤为刺眼。
说来一切也许都是天意,当初娶沈欢进门之时,他厌她,烦她,不想见她,便特意将她安排在了离他院子最远的梧桐苑,那梧桐苑不远便是侯府灵堂。
这一场大火,不仅烧了灵堂,连带着她住的院子也都烧了个干净。
所有有关于她的东西都只剩了眼前着一片废墟。
顾淮之走进已经只剩了几根烧的乌黑残木的灵堂,地上还有烈火焚烧没有散去的热气。
他伸手翻开一片残瓦,手,上立时烫出了泡,可他仍旧觉得冷,冷到心里发颤。
推开木柱,扒开瓦砾,他在废墟中慌乱寻找着她的踪迹。
他的手被瓦砾划破,被烫得发红也不肯停手。
“侯爷,你在找什么,让属下来找吧!”他身边的护卫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是那侍卫才,上前两步就被顾淮之厉声喝住:“不许过来!”
他不想有人踩到她,她一定会疼的。
远远地,老夫人看着在废墟中翻找个不停的顾淮之,不由红了眼眶,摇头哽咽道:“造孽啊!真是—场冤孽啊!”
“老夫人,往常侯爷对夫人一向是不闻不问的,如今也许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要不咱还是去劝劝吧?”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犹豫着开口。
可老夫人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泪光闪过:“我从未见过阿卿这般……”
翻开一块早已烧得面目全非的檀木板,看见下面的一幕,顾淮之的眼圈兀自红了。
—副白骨,全是黑灰掩面,便就这般静静躺在地,上,出现在他眼前。
顾淮之在白骨跟前蹲下来,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
他战场杀伐果决,早已看多了生死,沈欢死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难过,可是一夕之间,红颜枯骨,他到最后都没能让她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解下身,上的袍子在地,铺开,颤抖着将那副白骨温柔地放在上面,
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爱沈欢,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可这一刻,怎么冷心如他,竟还能流出眼泪?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他想,原来他已然这般爱她了,爱到什么程度呢?
大致就是,他这一身骨血是属于战场,属于大燕的,而他的柔情和眼泪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他想,沈欢到现在都应该是恨极了他的,不然怎么会走得这般彻底决绝?
可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爱而不自知,便是他的罪过。
“湛儿,不疼,我在你身边。”他死死将那副白骨敛在怀中,音色低沉而又沧桑。
那一瞬,他脑海中想过无数遍,若是他爱而自知,沈欢化作白骨一堆的时候,他们彼时应该已然儿孙满堂。
可是事实上,她化白骨之时,他已子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