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寝宫胡杏儿却笑不出来,她看着要走的皇上泪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落。“皇上?”风轻尘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朕方才不是有意凶你,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胡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 御书房内,风轻尘忙到很晚,桌案上的奏折送走一批就会马上又拿来一批,像是有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情。 一旁揣着心思的胡杏儿也没空隙施展功力,到外间颇为气愤地坐着,时不时往里瞧,见皇上一副要将自己累死的劲,犹
御书房内,风轻尘忙到很晚,桌案上的奏折送走一批就会马上又拿来一批,像是有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情。
一旁揣着心思的胡杏儿也没空隙施展功力,到外间颇为气愤地坐着,时不时往里瞧,见皇上一副要将自己累死的劲,犹豫着还是来劝道:“陛下,还是要多保重龙体才是,日后皇上还有杏儿,杏儿会一心一意待皇上好,只想着皇上,不会像……”
端的是一副中宫正妻的架子,只不过她话还没说完,风轻尘将手中的折子拍在了桌上,声音之大,将她都吓了一跳。
“皇上……”
风轻尘黑着脸,沉声道:“出去。”
胡杏儿此时才明白过来,皇上一反常态的原因,竟是此刻昏迷不醒的盛衣笙。
所以仅管她干出这样的丑事,皇上也愿意饶她一命,心中还是看重她的。
什么嘴上说着为了姐姐,其实都是借口。
胡杏儿出去后,高傲地抬起头颅,眼中像蛇一般吐露危险,嘴角不屑地完起一抹弧度,在殿外跪了下来。
既然皇上下定不了的决心,那就她来。
盛衣笙今日必须死!
殿内的风轻尘心不在焉,手中的毛笔轻轻歪了下,笔尖翘起,一滴艳红的朱砂滴落在整洁工整的褶子上。
但他浑然不觉,还是一旁的齐公公出言提醒道:“皇上。”
“奴才瞧皇上已经劳累一整日了,也该歇歇,莫伤了身子,龙体要紧。”
风轻尘看着那滴红墨出神。
盛衣笙的伤口似乎也如同这抹红般刺眼,他的眸中续起恨意,用力将奏折揉成一团废纸,狠狠扔在角落。
既然觉得刺眼,那直接拔除就好了,为什么要觉得又烦又恼?
齐公公见他发怒,扑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风轻尘好一会才平复过来,冷声问道:“九公主怎么样了?”
齐公公愣了一下,弓着背,头低低的,“没见着醒来,看着气色也越来越不好……怕是、要醒不过来了……”
“混帐!”
风轻尘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打翻在地,脸色已经气得铁青。
“没有朕的允许,她不能死!”
她做了这等丑事,还想一走了之?她的债还完了?以为死了就能抵罪了?
不够!
笙儿,你要是敢死,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齐公公大气不敢出,爬过去将地上的折子一本本捡起来放好,扶了扶帽子,犹豫着开口,“贵妃娘娘还在外边跪着,要不要宣她进来伺候?”
风轻尘皱眉:“你方才为何不说?”
他对不起她姐姐,也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 她这是做什么?
齐公公:“贵妃娘娘不让奴才禀告,说是怕打扰到皇上,但是方才娘娘觉得自己惹皇上不高兴了,所以跪在外边惩罚自己。”
风轻尘都没有听完,大步流星朝外边走去。
“皇上……”
胡杏儿瞧见眼前的那抹明黄,心里一喜,低着头,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哭滴滴地小声唤了声。
只要今夜她把皇上稳住,不让他回寝宫 那盛衣笙今日必死无疑。
偌大的寝宫必然死得孤单。
风轻尘将她扶起来,“是朕不好,刚刚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起来。”
胡杏儿用绣着牡丹的帕子擦了擦泪,起身时,脚步不稳,直直往风轻尘怀里扑。
风轻尘扶住她,吩咐道:“备车,送贵妃回宫。”
胡杏儿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不舍,小手抓着他的衣裳,娇滴滴道:“皇上,让臣妾陪陪你……”
夜似无声,风轻尘脸上看不出神情,“朕送你回去。”
“谢皇上!”胡杏儿面色一喜,躲在风轻尘的怀里偷偷笑。
可到了寝宫胡杏儿却笑不出来,她看着要走的皇上泪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落。
“皇上?”
风轻尘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朕方才不是有意凶你,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
胡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
所以皇上送她回来,仅仅只是为了安抚她?她已经这般没有魅力了吗?
她美丽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清心宫内,盛衣笙面对步步紧逼的太监心如死灰,哭着求救喊道:“来人,来人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可寝殿内没有一个宫女太监,只有她虚弱的哀嚎声。
太监冷笑了声,挥起短刀狠狠朝她腹部刺了一刀,脸上带着阴狠。
“我只捅你这一刀,不是什么要命的一刀,但足以让你生不如死,死得慢一点,在剩下的时间,好好悔过自己。”
“那位还让我带话给你,你错就错在,不该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人、事、物。”
盛衣笙此刻已经难受得感知不到疼痛。
肚子!
那里有她和皇叔的孩子。
不行……
可是她只能捂住不断流血的肚子,双手都被染红,绝望得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泪眼模糊,倒在床榻上,如瀑的黑发垂在床边,整个人看上去又脆弱又无助。
太监看她这副模样满意的离开去复命。
绿篱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方才被疼晕之后良久在血泊中恢复了一点意识,忍着疼痛抬起脸。
入目的便是盛衣笙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公主怎么样了?
她想要呼救,可只要一喊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喉咙间也被自己的血给堵住,喊不出多大的声音。
“公主……”
她忍着疼痛爬过去,看见的便是盛衣笙面色惨白地躺在鲜红的软榻上,像干净纯洁的瓷娃娃,若不是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冒血,她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美丽的人竟马上就要离开人世。
“对不起,是奴婢顾不住公主了。”
绿篱十分自责,摸着逐渐失去体温的手,泪如雨下,模糊了视线。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着九公主时,她打碎了先皇的一只玉屏,是九公主救了她。
她永远记得那时九公主脸上的笑容是那般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像只快乐的鸟儿,所到之处皆是她留下的欢声笑语。
可这只鸟儿被折去了翅膀关在了牢笼里,如今更是被直戳心脏,被拿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