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色不对,陆向晚扶着她躺下,又安慰了两句才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就剩半颗白菜,和一点加盐炒熟的猪肉,陆向晚先把米饭放到锅里蒸上,又把白菜切了和着肉一块炒了。饭菜上桌,陆华才二话不说,坐到桌前就开始吃,几块肉瞬间就进了他的肚子,一块都没给她和孙颂芝留。 好半天,陆向晚才强忍下心中的悲痛,“那我妈妈需要住院吗?” “按你妈妈这个情况,最好是住院。不过还有几项检查没出来,等结果出来再办住院也是可以的。”医生道。 “谢谢医生。” 陆向晚
好半天,陆向晚才强忍下心中的悲痛,“那我妈妈需要住院吗?”
“按你妈妈这个情况,最好是住院。不过还有几项检查没出来,等结果出来再办住院也是可以的。”医生道。
“谢谢医生。”
陆向晚收起孙颂芝的检查报告,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走出诊室。
等在门外坐立不安的孙颂芝立马一脸紧张地迎上来,“医生在里跟你说啥呢,说这半天?”
“没说啥,还有几项检查结果没出来,就说你这伤回去得好好养着,要多躺着,还说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好的。”
陆向晚强扯出一抹笑,心里痛的要命,不来医院还不知道妈妈身上有这么多的伤,那些伤都刻在她的骨头里,得多痛啊!这些年妈妈一直都是带着这些伤伺候一大家子人,真不敢想这么瘦弱的一个女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孙颂芝却是松了口气咧嘴一笑,“我就说我自个的身体自个知道,这点伤不碍的。”
刚刚她真怕自已得了什么大病,这些伤她受惯了抗抗就过去了,也就是疼那么几天,阴天下雨的时候骨头偶尔也会酸痛,但好在她还忍得住。
眼瞅着陆向晚要跟顾建勋结婚呢,她哪能这么不争气,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只要不拖累孩子啥苦她都能吃。
陆向晚挽着孙颂芝往外走,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妇联合适。
妇联的秦主任她才打过交道,一回生二回熟,就怕秦主任也处理不了陆华才这样的滚蛋。
到时候陆华才狗急跳墙耍起混来,留给孙颂芝的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孙颂芝这性子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她还记得十来岁刚懂事的时候问过孙颂芝,爸爸总打她们为什么不离开他,当时孙颂芝出神的望着天边,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后来陆向晚才知道这个年代麻绳很结实,敌敌畏也好喝,村里的井也没有井盖,疯子也多……
“看病花了多少钱?”孙颂芝忽然问道。
陆向晚猛地回过神,下意识摸了下口袋,“啊,不多,七毛钱。”她不敢说花了九块多。
“那还真是不多。”孙颂芝看了眼从身旁经过的人,突然一拍大腿,“看人家都送饭来了,你爸该下班了,咱快点回家!”要不陆华才下了班吃不上热乎饭肯定又要发火打人的。
孙颂芝扯着陆向晚急急火火往家走。
“妈,你慢点,医生说你不能着急。”陆向晚扶稳妈妈心疼的不行。
都被陆华才打成这样了,还要急着回去给他做饭,真是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母女俩急赶慢赶回到家,还是慢了一步,一进门就听到陆华才的骂声:“不知道我下班要吃饭吗?出去野到这时候才回来!”
陆华才边骂边用毛巾擦了把汗,看样子他也是刚刚到家。
孙颂芝不敢争辩,缩着脖子钻进厨房。
“我带妈去了趟医院。”
陆华才转头看向陆向晚,“那你这是请假了?好模好像去什么医院?”
“大夫说我妈脸上的伤挺严重的,得好好休息。”陆向晚不想当着孙颂芝的面说太多,进了厨房把她手里的活接过来,“妈,我做,你去歇着。”
“就那么点伤能有多严重,我看就是好日子过够了,钱多了烧的!”陆华才在屋里报怨。
孙颂芝战战兢兢,“我做完饭再歇,这点伤不碍的。”
陆向晚压着火气,执意把孙颂芝扶去小屋里休息,“听我的,你歇着我去做饭,耽误这么会子工夫饿不死人的。”
许是天热又加上心情紧张,孙颂芝刚在床上坐下就觉得天旋地转晕的不行,眼前的东西也越发模糊。
看她脸色不对,陆向晚扶着她躺下,又安慰了两句才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就剩半颗白菜,和一点加盐炒熟的猪肉,陆向晚先把米饭放到锅里蒸上,又把白菜切了和着肉一块炒了。
饭菜上桌,陆华才二话不说,坐到桌前就开始吃,几块肉瞬间就进了他的肚子,一块都没给她和孙颂芝留。
陆华才向来吃独食,家里什么好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孙颂芝会营养不良,真是肚里半点油水都没有。
陆向晚狠瞪了陆华才一眼,转身去叫孙颂芝,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大衣柜没关严重的抽屉夹住了一个蓝色本本的角。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职工医疗本的一角,陆华才刚刚定是去查看他的医疗本,想看看孙颂芝是不是用了他的医疗本看病。
陆向晚突然心寒到觉得可笑,孙颂芝十六岁就嫁给陆华才,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吃苦受穷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就连被他打成这样,也还是急着赶回来给他做饭,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就换来陆华才像防贼一样防着,生怕沾了他半点便宜,花他半毛钱。
真是比杨志伟那个畜牲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向晚冷冷扫了陆华才一眼去了小屋,见孙颂芝晕晕沉沉的睡着,给她搭了条毛巾被又轻手轻脚出去吃饭。
一盘白菜炒肉陆华才吃的就剩下一点菜汤,吃完就把碗一推就坐一边抽烟去了。
陆向晚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拿了两个鸡蛋蒸了个蛋羹在锅里温着等孙颂芝醒了吃。
坐在厨房思来想去,陆向晚还是决定等陆华才上班走的时候跟他说一下孙颂芝要住院的事。
眼下她身上只有十块钱远不够孙颂芝住院的费用,陆华才做为丈夫,这钱理应他出。
就当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打死都不愿意拿钱给孙颂芝看病,陆向晚就只能去妇联找秦主任了。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秦主任不能让陆华才心甘情愿的掏钱,那就帮她个小忙,让她自力更生。
她看中了五分厂清理钢屑和铁渣的活,五分厂是机加工厂,几个车间里到处都是钢屑和铁渣,厂里西边的空地上废料堆的像连绵的小山一样。
这年头厂里的人虽然也不富裕,但国营单位的人都拉不下脸来去捡这些被视做垃圾的废料,要是被人撞见说成是捡破烂的,一传十十传百全厂的人都会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