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深留了下来。两人躺在了床上,林稹亭今晚喝醉的目标实现一半,酒店房间的灯光温馨,她身边躺着李景深,这一幕,从她大学渴望到现在,现在终于成了现实。林稹亭深深凝望这李景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在空气里描绘着他侧颜的轮廓,下一秒,她的手指被李景深握住,他侧过来,俊脸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盯着她,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安分点,还不睡觉?” 当李景深把林稹亭送到酒店,准备离开,一直坐在床上看他处理一切的林稹亭开口,极具暗示性,“留下来陪我吧。” 她甚至说出一句,“……我怕黑” 真是拼了。 今天周四,明天周五,明天公司好像有个什么小组会和什么
当李景深把林稹亭送到酒店,准备离开,一直坐在床上看他处理一切的林稹亭开口,极具暗示性,“留下来陪我吧。”
她甚至说出一句,“……我怕黑”
真是拼了。
今天周四,明天周五,明天公司好像有个什么小组会和什么软件开发研讨会,身为一名优秀社畜的李景深努力回想,可在林稹亭湿润又期待的眼神下,欲语还休的双唇里,他想不起来。
李景深想留下来。
可他又想到席玫,只一秒,他的理智提醒他,他已经和席玫离婚了,他现在是单身,他对林稹亭很满意很喜欢,她会是他的下一个对象、下一任女友、甚至是下一个太太。
李景深留了下来。
两人躺在了床上,林稹亭今晚喝醉的目标实现一半,酒店房间的灯光温馨,她身边躺着李景深,这一幕,从她大学渴望到现在,现在终于成了现实。
林稹亭深深凝望这李景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在空气里描绘着他侧颜的轮廓,下一秒,她的手指被李景深握住,他侧过来,俊脸在不甚明亮的光线里盯着她,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安分点,还不睡觉?”
林稹亭笑着,钻进他的怀里,嗲声嗲气地,又装着酒醉在他的脸上吹气,“要亲亲才睡觉……”
亲就亲,谁怕谁。
李景深端着架子亲了林稹亭一口,“亲了,睡觉吧。”
之所以端着架子,只是男女之间欲迎还拒的手段而已,因为他知道两人很快就会气喘吁吁、黏黏糊糊地亲在一起,彼此的气息度在彼此的脸上、唇上、心上。
事实也是如此,两人缠绵地亲吻起来,李景深压在林稹亭身上,他俯视着她,她脸上的妆容未褪,红晕正好,恰是迷人,眼睫此刻没有贴花里胡哨的假睫毛,纵使返璞归真,也能看出她的纯,她的干净。
林稹亭沉醉在李景深的吻里,动情地吻着他,手环上他的臂膀,即使眼睛因为沉醉而闭着,但她的内心飞快地运转,狠下心肠:李景深,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身体。
两人的衣服将褪,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李景深停住了。
李景深从林稹亭的身上离开,他坐起时烦躁地把耷拉的额头耙梳起来,他实话实说,“稹亭,太快了。”
身上的暖源离开的林稹亭难以置信,她不觉得快。
从来只有女人嫌快,可没有男人嫌进展快的,林稹亭不用想也知道,他还走不出席玫。
两人沉默,房间里鸦雀无声,从床上站起的李景深长呼一口气,他对林稹亭满怀歉意,“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林稹亭没有回答,而是瞥一眼茶几上的热茶,对李景深说,“我要喝水。”
李景深给她端过来。
寻常的红茶茶包,浸在热水里,浮出阵阵茶香,林稹亭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又塞回李景深手上,随便他怎么处理。
如果刚刚林稹亭是一个不同于他妻子席玫的角色,是一个诱惑,是一个新鲜的女友的话,现在林稹亭的举动让李景深有点她是他的妻子的感受,这么从善如流,这么没给多余表情地使唤他。
席玫就这样。
林稹亭安静了一会儿,她想知道一件事,问李景深,“席玫在新加坡,你为什么不去追回她?”
这种深夜,灯光昏黄,两人独处,比起某种运动,袒露心扉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问到这个,李景深长吐一口气,对林稹亭实话实说,“……房贷。”
林稹亭震惊到了:“……”
以席玫的性格,李景深知道她排解心结很难,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可以去新加坡,可以重回校园,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他作为丈夫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但是,要他飞新加坡,陪着她,追回她,他可以,但是只去一时半会、一个月半个月并不足以让她解开心结。
他可以去,房贷怎么办?他的事业怎么办?他的根基怎么办?他今年要升事业部总监了。
关于席玫的流产后抑郁和她的性格,遇事需要长时间排解,李景深没有对林稹亭说,他不擅讲女人的坏处。
林稹亭被‘房贷’这个答案结结实实地哽住,可是一想,有点道理,她不也被房贷压得换房租房嘛?
都市男女,有车有房,就变得一点现实打击都承受不了,即使老婆生病抑郁,自己也没法追去,只能在规定的轨道里运转不停。
李景深看向林稹亭,“你觉得这个答案荒谬?”
林稹亭静静地摇头。
李景深悠悠感慨,“女人的记忆力只有三天,超过三天不联系,三天前对她的好她全都会忘记。”
林稹亭笑了,悠悠地说,“李景深,你知道吗?女人还有一个特点,她的记忆力很好,爱了超过三年四年五年甚至时间更长的男人,最终会演变成一种执念。即使他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她都还爱着他。”
李景深闻言,看向林稹亭。
此刻的她,说这话时声线淡淡,眼眸微敛,脸庞半明半暗地沐浴在房间昏黄的灯光下,竟有种哀婉感。
这一幕,竟让李景深生出一些不悦,林稹亭会说这种话,证明她心中有个执念的男人,不然不会生出这种感触。
随后,李景深在心内自嘲,命运果然是公平的,他离婚,在席玫之后很快衔接了林稹亭,在他心里,席玫排第一,林稹亭排第二。
此刻,林稹亭心里也有个执念的第一,他排第二。
第二对第二。
李景深最终走了,独留林稹亭在酒店房间里。
酒店房间里,林稹亭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此刻满腹委屈,觉得自己比安陵容被包在被子里被退货还委屈。
在满室黑暗里,她睁着一双眼睛,看中虚空中的一点。
李景深,你爱席玫,席玫走了,你难过。可我爱你这么久,你要是知道我暗恋你这么久,情绪这么漫长,整个心脏被各种心思和情绪轮番折磨,你会不会也感到难过?
……
从酒店回家,李景深在客厅独自坐了一会儿,和女人上酒店开房,结果什么都没做于他快三十年的人生可是独一遭。
李景深觉得自己像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理智告诉他,和林稹亭好好的,她是个好女人,可是情感又告诉他,席玫也是个好女人,即使离婚,夫妻还是原配好。
李景深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电磁炉,之前他家的电磁炉坏了,席玫搜索小区附近哪里能维修电磁炉,没找到。
席玫甚至在琢磨得在咸鱼找一个维修小家电的寄过去修理。
他知道后,利落地在网上买了一个,“九十九一个,还送货上门。”
席玫知道了说他,“家里这个才用几年,坏了就扔掉很可惜。”
李景深说,“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小家电维修的?修理旧的比新买一个成本还高。”他觉得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通病,人力越来越值钱,东西越来越不值钱。
李景深心想,之于他,席玫就是那个坏掉的电磁炉,他想修无从下手,林稹亭就是那个新的电磁炉,新的、送货上门。
虽然把女人比成东西这比喻不对,但是他的确遭遇了‘电磁炉困境’。
这么想着,‘旧电磁炉’找来了。
李景深觉得自己今晚女人缘奇异的好,看着手机屏幕上,席玫打来的微信语音通话,他这么想。
两人离婚后,没有互删,微信还留着。
同属东八区,晚上时间10:15分。
席玫打来电话,她那边很静,先向他道歉,说她今天上了一天课,现在才有功夫处理保险,让李景深解除之前的绑定。
李景深应下。
两人之间的牵扯不少,聊了一会天,席玫听见电话那边李景深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是他独特的语调,他说话放轻,像是怕惊飞一只蝴蝶的温柔。
席玫安静了一会儿,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耳畔贴话筒贴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想要贴紧他的温暖。
她回答,“很好。”又不免抱怨,“课程多了一点,还很难。”
李景深安慰了她几句。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选择结束聊天,挂上电话。
这时,席玫开了口,“你和林稹亭在一起了?”
她开了口,说完就后悔,她不该问这个。是她主动结束二人的关系,李景深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席玫察觉自己刚刚那话音有点古怪,似嗔似怨,她的喉头微微发紧,她惊讶,这就是嫉妒的声音吗?
李景深不知道席玫是怎么知道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承认,“是的”
他怕席玫多想,以为他是在婚内就和林稹亭有勾连,添上一句,“是离婚后的事情。”
电话那边,席玫嗯了一声。
要知道,很多说话的人话音里情绪,都是听的人自己猜测,自己附庸上去的。
席玫一句嗯,在李景深这里,他听出了她淡淡的寥落的情绪。
李景深隐约有种预感,‘修好旧电磁炉’的机会不多,可能就在这几刻。
想到这,李景深对着话筒那边说,“席玫,你想不想回国?”
那边的席玫听了,只是沉默。
席玫在思考,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李景深这边静静地在等。
在通话时长12:32的时候,安静的席玫挂上了电话。
李景深面对挂上的电话,很是不快,他知道席玫在交战,在犹豫,她还对他有感情。
不甘心的李景深点出席玫的微信聊天框,打字飞快——席玫,你要是想回来,我现在可以马上飞去新加坡。
这是李景深面对女人时摸索出来的情况,就好像和女友去看电影,你想抱她,她拒绝你,扭手扭脚地不让你抱,只要稍加强硬,她马上就让你抱了,红唇微微上翘,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你身边。
口是心非,先拒绝再答应好像是女人惯常的操作。
席玫始终没有回复。
身处黑暗的客厅不知道多久,李景深的心头刚刚死灰复燃的火转冷,他有些恨席玫,恨她弃他于不顾,又冷静下来,理智回归,他知道他应该跟‘旧电磁炉’说再见了。
心头的火熄灭,李景深对着刚刚的聊天框慢慢打上——刚刚我草率了,我好像走不开。席玫,你在异国好好的。
席玫始终没有回复。
李景深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破镜难圆。
他还是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