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金吾卫右将,可堂堂金吾卫右将怎么会去洛水镇那个小地方,他又是在三年前离开,这和她要查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要说这温灼鱼啊,可谓是年轻有为,只可惜他终日戴着面具,不喜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匪寇头子呢。”葛仲洪颇为膜拜地说着。 子时一过,刘青姝迫不及待地开始验证自己的第二个答案。 “是那一批上山的工人!” 田老翻了个身子,倒也没想出她是怎么进来的。 “哪一个?” 田老反问。 哪一个?白日里田老
子时一过,刘青姝迫不及待地开始验证自己的第二个答案。
“是那一批上山的工人!”
田老翻了个身子,倒也没想出她是怎么进来的。
“哪一个?”
田老反问。
哪一个?白日里田老也是问哪一个,这凶手还能具体化到哪一个?
说明凶手是有明确的身份。
刘青姝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跳窗离开,还不忘给田老关上了窗子。
“没有礼貌的后生,哼。”
不过,他怎么有种预感,这个后生真的能解出来呢。
许是他想多了吧,这道题说是新题,实际上每一年都没人能够解得出来,有人猜对的凶手,却不知道凶手所用的手法,照样不过关。
这个后生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田老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也是有人差点可以将手法说出来,只是天妒红颜,终不能到这儿解出来。
“好人,大抵是不长命的吧。”
一夜之后,熹微始来。
刘青姝想得脑袋儿直疼,更别说连题目都还没有弄清楚的葛仲洪了。
葛仲洪面色看起来也憔悴,身为盗匪的他,连买一碗抄手都要和小贩讨价还价。
“连一碗抄手都买不起,不是我说,你干脆直接去抢好了。”小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给葛仲洪好脸色。
葛仲洪的小弟纷纷退开了两步,没准儿他们头儿是最没出息的山匪,跟着他估计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也不能那么说吧,盗亦有道呢。”葛仲洪憋了半天,两颊通红,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的确不像是一个山匪的样子。
“我得做生意吧,我也得养家糊口吧,当我这是积善堂,没事给你白吃的吗?”
小贩儿见葛仲洪是个软包子,语气更加不友善。
刘青姝无奈扶额,不知道老先生让她跟这个傻大个组队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一两碎银子晾在了小贩面前,女子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两文钱一碗,来五碗吧。”
上一个讼案赚了点银子,足够撑得过一两个月。
“好嘞!”
小贩马上赔上了笑脸。
这年头,手里头有银子才不堪愁。
“多,多谢。”
一个大男子身上竟然没有半点银子,都当了山匪还坚守所谓的公理正义,真是个傻瓜。
而她,追着不见天日的真相,何尝又不是一个傻瓜呢。
“谁让我们是搭档呢。”
作为一个黑令状师,她没少独来独往,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银子,也算是小地主,加上刘家给的零钱,在神都买下一座大宅子也不是问题。
“在下葛仲洪,小娘子如何称呼?”
“我姓……刘。”
刘青姝迟疑了一会儿,才告知自己的姓氏。
五碗抄手很快就上来了,刘青姝一人就吃了两碗,葛仲洪不好意思贪多,只敢吃一碗。
“葛大哥,多吃点。”
那么大的个子,不得吃上三碗才饱腹。
葛仲洪摆了摆手,橡皮树一个扭捏的姑娘一般:“不了不了,我身强体壮的,实在是吃不下了。”
小贩一脸鄙夷地说道:“我见圈子里的猪没说自己少吃,倒是卖羊头的肉,就不知道是不是狗肉了。”
刘青姝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说话不知尊重人的小贩,话刚刚出口,便想到了什么。
小贩的话让她想起了图纸上的七具尸体。
“葛大哥,我懂了!”
懂啥了?
葛仲洪摸不着头脑,不过见这姑娘的头脑应该比他好多了,没准跟着她能进去无魉城。
刘青姝迫不及待地摆出了试题,问田老拿了纸笔。
“借用五文钱,买卖二钱银子。”
刘青姝拍下五个铜板,拿了纸笔过来,也不知她在上面画着什么,只是一刻钟的功夫,上面的答案便被她解了出来。
刘青姝拿着自己作画的图纸和试题走到了田老面前,这会儿她有点迟疑,今日的解答机会已经用完了不说,若是她的答案错了,岂不是还得再等半个月。
想到这里,刘青姝又折了回来,细细看着试题,生怕遗漏了什么线索。
“刘娘子方才激动做甚?”葛仲洪实在是不明白。
卖抄手的小贩这时已经去往了下一个地方,吆喝几声证明他来过此处。
“没什么。”刘青姝有些挫败。
她害怕自己的答案会错了,这可是大理寺都破不了的案子,哪里是那么简单就叫她给破了。
此事定还有隐情!
况他真的是凶手,又是怎么将六个人全给杀害的呢?哪怕是绝世高手也做不到如此巧妙的事情。
第一具尸体少了脖子,第二具尸体少了上肩,第三具尸体少了胸部,第四具尸体少了腹部,第五具尸体少了臀部,第六具尸体少了腿部,第七具尸体少了膝盖之下的部位。
如果根据挂羊头卖狗肉的原理,这应该是六具尸体!
凶手就是第七具尸体,可是第七具尸体是怎么做到让六个人伤口一样的,凶器又是什么?如此平滑的伤口即便是绝世高手也不能做到切割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平整。
最了解人的身体结构的自然是不存在的第七具尸体,可手法是什么?
“身为药徒,他拿蒙汗药不是问题。”
先拿蒙汗药放倒六个人,紧接着拿出凶器来将他们杀害,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可凶器是什么?
刘青姝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果然,悬案之所以能被称之为悬案,铁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得出来。
“刘娘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也不算是,让我好好想想。”
葛仲洪性子直,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能否做一些小事。
“刘娘子可需要吃点什么?”话一出来,葛仲洪就悔了,他哪里有钱请人吃东西。
刘青姝见他非要做什么的样子,说道:“这样吧,我想吃糖画。”
刘青姝拿出了一两银子:“剩下的就当是跑腿的小钱了。”
葛仲洪嘴唇翕动,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抬不起头来,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在山匪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好。”葛仲洪有些奇怪,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喜欢吃糖画。
刘青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等等,葛大哥是神都人吧?”
葛仲洪的口音的确是中原地区的口音。
“是,您为什么那么问?”
“无事,我就是想问问,神都之中可有什么绝世高手?”
刘青姝猛然被自己这话给惊到了。
若真是绝世高手,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药徒呢。
这显然不成立。
“这,我不知多少,不过高手倒是有几个,一个是金吾卫右将温灼鱼,一个是左将秦良人,还有一些隐藏的高手,我知道的人也不多。”
温灼鱼吗?
他真是金吾卫右将,可堂堂金吾卫右将怎么会去洛水镇那个小地方,他又是在三年前离开,这和她要查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要说这温灼鱼啊,可谓是年轻有为,只可惜他终日戴着面具,不喜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匪寇头子呢。”葛仲洪颇为膜拜地说着。
刘青姝面色微扯,没错,她就是将温灼鱼认成江湖人士的人,若是当时温灼鱼行为过激,她定是会将他视作匪寇头子的。
“看样子,你对温灼鱼的印象不错。”
“那是自然,温右将可是年少有为,我如他这般年纪,还不知道在哪条巷子上挑苦力呢。”
刘青姝不好再问下去,再问下去她怕葛仲洪看出点什么,指不定这个傻大个要给温灼鱼通风报信。
“刘娘子绾发如冠,想来是嫁了人,若是刘娘子尚未嫁人,没准儿,我能为你二人引荐一番。”
刘青姝下意识抚发,她倒是没注意今日挽了什么发式。
“那倒不必。”
她心虚地拿起茶杯,呡了一口淡茶。
杯底光滑的触感,不由得让她心生疑窦。
她拿着杯子走到一名伙计面前,询问道:“这杯底为何如此光滑细腻?”
伙计反问:“杯子都是一样的杯子,不都是泥胚成型,再修琢上釉入窑,哪里那么多为什么?”
刘青姝不确定地问道:“何物雕琢?”
“刀呗,难不成还能是线不成?”伙计只觉这位客官好笑得紧,连这都不知道。
线?
普通的线不行,那么铁线呢!
刘青姝恍然大悟,再看看试题上的大树,上面果然有绕匝三圈的痕迹!
凶手将铁丝磨得异常锋利,再利用石块将铁线从高处滚落,再经过复杂的步骤,如此一来锋利的铁线就成为了凶器。
可是药徒为何要杀这六个人?
仔细一看,这六个人好像都缺少了一个共同的部位!
刘青姝一下子通畅了不少。
次日,刘青姝带着她的答案走到了田老面前。
“在我说出答案之前,我想说一个故事。”
“说。”
终日在这客栈里,也是无趣得紧。
神都之中,有一对兄妹,哥哥名唤来福,妹妹名唤罔市。
罔市十六岁时,便有不同男子出入她的闺房,只因这个名字,罔市般般,卖出去也不值钱。
终于有一日,哥哥对父母提出了抗议,怎么能任由男子欺辱自己的妹妹?父母却道他们给了钱。
这年头,给了钱的人便是王道。
来福不解,妹妹相貌端正,哪怕是给大户人家做妾也是相配的。
父亲用那几个男人的钱,将来福送到了药堂学医,说是好在神都谋一个差事。
故事说到这里,刘青姝忽然住了口。
“昨日我见过那药徒了,满脸褶子。”
凶手是谁她已经说了出来。
“想来他用铁丝杀人时,想到的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妹妹吧。”
罔市之名本是对女子的贱称。
“子时一刻,对面那一座山脉阴坡位置,有一条通道,无魉城开。”
田老丢给刘青姝一面骷髅令牌:“有它,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