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无魉城的规矩,自小只有遵守规矩他才有糖吃,方才他竟然因为她坏了规矩。他不由得坏想起来,温灼鱼啊温灼鱼,你到底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被灌了迷魂汤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可真是当了赔钱货。无魉城中彻夜笙歌,无论是走到哪一处总能看见人。 地未藏兽,秋深狼游。 只是狼还未出现,冷箭便已冲破天际,往刘青姝的方向射了过来。 刘青姝猛然将葛仲洪推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自己手拿一只烧鸡腿登上了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阴坡的情况。
地未藏兽,秋深狼游。
只是狼还未出现,冷箭便已冲破天际,往刘青姝的方向射了过来。
刘青姝猛然将葛仲洪推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自己手拿一只烧鸡腿登上了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阴坡的情况。
地上的篝火被密集的箭羽冲灭。
这群人来得可真是快,不过是一块令牌,至于往死里下手吗?
“姓刘的,赶紧将通行令牌交出来!”
几十个人将篝火围住,不见刘青姝的身影。
“老大,那姓刘的女子定是跑不远!咱们再追追!”
“你傻啊,她肯定走不远,眼看着子时快过了,门一开她肯定会进无魉城的!”
这人倒是不傻。
“要是没能杀了那姓刘的,杀了她身边那个傻大个也行,找我们的人给换上去。”
刘青姝从树上跳下来,刚好吃完了烧鸡,择了一片黄叶擦手。
“想法不错。”
“老大,是那个姓刘的!”
为首的那人把九环大刀抗在肩头,看起来挺精壮,光秃秃的头上在月光下颇显寂寥。
“你就是刘……总之,把你手中的令牌交出来!”
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令牌,着实令人费解他们去无魉城到底做什么。
刘青姝不急不忙地说道:“我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嘛,可是,令牌最多只能带两个人进去,我就算给了你们令牌,你们决定好让谁进去了吗?”
几十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这……”
“你们拿不定主意啊,那我这枚通行令牌该交到谁的手中呢。”刘青姝故作无奈地说着。
说得她真的会把这枚令牌交出来一样。
风尘缠绕夜色,难辨风起还是人兴起。
“我这有一枚铜板,正面进,反面止。你们抛铜板来决定也不是不可。”
铜板一抛过去惹得众人争夺,好若从未看见过铜板一般。
“我来,是我先来的!”
“放手,我是老大,我先来!”
自称老大的人撞开了自己的手下,最先抢到了铜板。
“哈哈哈,我先来!”粗犷的声音一时响遍山寰。
刘青姝拿起烧火棍戳了戳大石块后面的葛仲洪,低声道:“一会儿我说跑,你就往城门的方向跑。”
葛仲洪猛点头,如今他能相信之人唯有刘青姝了。
不一会儿,每个人都抛了一遍,有人正面有人反面。
“大哥,我是正面!”
大哥眼睛一横,杀气陡然浮现,大刀一丢过去,直接结束了自己小弟的性命。
“铜板决定,未免太过于草率,先杀了那姓刘!”
幕云如桥,明月渐落。
子时一过,无魉城的大门开启,只见从城门里走出来两个守门人,一人戴着牛头面具,一人戴着马面面具,手持单戢立在城门边上。
“紫微泽披,我道兴隆!”
刘青姝神色一顿,差点没能躲得过去一支冷箭!
看来这一趟无魉城真不是白来!
“跑!”
刘青姝打散地上的木枝,木枝扬起的热尘吹向了几十个敌人。
“咳咳咳!”
“不能让这个臭丫头跑了!”
“给我放箭!”
突如其来一道刀气将这些人震退数米。
“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后退!”
温灼鱼也不知是怎么找到了这里。
“你说自己是金吾卫就是……”
温灼鱼亮出了金吾卫右将的令牌。
为首的人后退了两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温大人办案,冲撞了温大人,还请温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众小弟还不明白自己的大哥为何对一个面具男人如此卑下,纷纷劝道:“大哥,我们那么多人,杀了他,不就没人阻拦了吗?”
这话吓得姜白山一顿冷汗。
“温大人,您别听他胡说,我们呀,就是路过,现在就走,绝对不会妨碍您办案!”
温灼鱼见有识趣的人,便将金刀收了起来,转头一看,那个骗子已经进了无魉城。
他知道无魉城的规矩,自小只有遵守规矩他才有糖吃,方才他竟然因为她坏了规矩。
他不由得坏想起来,温灼鱼啊温灼鱼,你到底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被灌了迷魂汤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可真是当了赔钱货。
无魉城中彻夜笙歌,无论是走到哪一处总能看见人。
这儿的人似乎没有什么烦恼。
入了无魉城,葛仲洪便打算和刘青姝告别。
“刘娘子,多亏了你,我才能进得了无魉城,眼下我要去找我家娘子了,我们就此别过!”
刘青姝点了点头:“葛大哥,一路保重。”
葛仲洪走得很急,他没来过无魉城,不知道这里有多大,更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否存活,只能一间布坊子去问,去找线索。
红绸缠街,不像是一座鬼城,却处处透露出诡异之感,让人十分不适。
“哈哈哈,酒来!”
醉徒子醉生梦死,不愿直面荒唐的一生。
酒楼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也是人最喜聚集的地方。
二楼一处厢房里。
“主子,刘青姝已经到了酒楼。”
那位被唤作主子的人中指上戴一个红色的翡翠戒子,此人刻意压低声音,懒懒开口:“能查到这里,也算是她的本事,只是本事太大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别让她死得太难看,死得合理些。”
“属下明白。”
此人用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还有,五日后举办三司会议,在此之前抓到那个叛徒。”
“是……”
一只手压在了酒楼老板的肩上:“一切都是为了封神道,背叛封神道的人,你该知道怎么去处理。”
酒楼老板的声音倏然拔高:“属下,明白!”
临走之时,黑衣斗篷人将一枚印着“殺”的玉牌交到了酒楼老板的手中。
玉牌的背面赫然印着刘青姝的名字。
刘青姝手中把玩着黑令状师牌,在酒楼走了一圈,也没人上来暗害她。
酒楼的经营范围倒是挺广,赌术、禁书、五石散等均有涉猎。
刘青姝意识到自己这是进了贼窝啊!
小二盯着她看了一路,对着仆役别头指向了刘青姝。
几个大男人立马堵住了刘青姝的路。
“这位娘子,你已经在我们酒楼走一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不是外头的衙役出来拿人了?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过来看一看,既然妨碍店家做生意了,我这就走。”
小二见她拿着烧火棍,琢磨着是不是哪家跑出来的粗使婢子,害怕被发现抓回去?
他们无魉城没那么多规矩,进了哪家,便是哪家的人。
这里的客人看似是客人,实际上都是这家酒楼的人。
“既然都来了,娘子不赌一把,说不过去吧。”
刘青姝顿生警惕:“你们无魉城还有这规矩?”
小二哥听了这话,喜上眉梢。
原来是外面来的人。
“又是慕名而来的傻子!”
“哈哈哈……”
刘青姝出奇地冷静,不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
“我们这的规矩是,外头来的人,也要赌上一把,赢了,你带走一百两银子,输了,你就得留在这家酒楼,当个粗使婆子!”
这买卖听着倒是不亏,刘青姝却听出了话外之音。
“那岂非是规矩是你们定的,出老千的话谁又能为我讨个公道?”
隐藏在黑暗下的规矩本就是为恶徒开路。
众人慢慢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武器,有大刀、有匕首、有长剑……兵器各异,却齐声响动。
寒厉的杀气笼罩整个酒楼。
刘青姝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极少有人能够走得出去无魉城,留不留得性命出去是一件大事啊。
“各位稍安勿躁,赌一局而已,今日小妹手感好,就陪各位大哥大嫂尽尽兴!哈哈哈……”
整个酒楼只有刘青姝一人在笑,她倏而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连个外人也不在场,真叫人有点束手无策了。
刘青姝自顾自地走向了赌桌。
这时,酒楼老板招了招手,附耳在方才那名小二的耳边说了几句后,小二哥走到了刘青姝的身边。
“我们这的规矩,小娘子可是认清了?认清了那就开始,云台,你跟她比!”
整个过程,刘青姝未来得及插的上嘴,就被安排了起来。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这儿的人好像已经掌握了她的信息。
可是,再怎么查,她也不过是洛水镇的刘青姝,舅舅向来做会隐蔽踪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才对。
难道是认识她的人也在无魉城!
“想什么呢?赶紧开始!”
小二哥厉喝了一声,打断了刘青姝的猜想。
“好,我这人最喜欢赌了!”
“连云台可是我们这最好的赌手,从无败绩!”
刘青姝听得有一点心神不稳,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赌的样子,怎么指给她一个从无败绩的人!
这不是生生断了她的生路吗!
刘青姝忽然茅塞顿开,紧接着冷汗涔涔。
无魉城果然不简单!
“开始吧。”
对面的连云台长相秀气,眼神漠离,声音清润,一身白缎恍如仙官。
若非是在无魉城见到这号人物,她当真觉得这人应该是一个清冷无垢的人。
刘青姝光是站着也能感受到周围人的意,更遑论坐着会不会被什么机关锁住了身子。
摇盅时起时落,骰子碰撞的声音快而无序,却有一种力量调试这种无序。
当摇盅落在黑漆桌面上时,刘青姝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她的赌术一般,开大开小全凭运气。
她颤着手拿起了她面前的摇盅,一滴冷汗随着她的手指滑落盅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