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了然,这一车贡品的罪责足够抄家和家族流放了,最后只是判了白佑廷斩首,定是知道他是被人构陷,无奈人赃并获,不得不判。“若不是二夫人撕破脸皮也要将白家家业据为自有,即使算上每日花销,后半辈子亦算无忧的。”徐嬷嬷惋惜道。 用过午膳后,徐嬷嬷端来一碗药,白鹭接过药碗,闻了闻,都是调养身体的上好药材,价格应该不低,单单这医药费每日就要好一大笔支出。 瞧着徐嬷嬷已经给白夫人喂完药,白鹭问:“徐嬷嬷,现在我们白府还剩多
用过午膳后,徐嬷嬷端来一碗药,白鹭接过药碗,闻了闻,都是调养身体的上好药材,价格应该不低,单单这医药费每日就要好一大笔支出。
瞧着徐嬷嬷已经给白夫人喂完药,白鹭问:“徐嬷嬷,现在我们白府还剩多少家业?”
徐嬷嬷一顿,放下药碗,“小姐,等等老奴。”
她起身往梳妆台那走去,从一个大盒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盒子,递给了白鹭,深叹一口气:“仅有这些了,这个还是老爷送夫人的竹林,里头有个楼阁,夏季避暑用的。太久没去,也不知还有没有人在打理。”
白夫人微愣,她差点快忘记了这个地方,因路途遥远,需要赶两天一夜的路,她怀了鹭儿以后,便几乎就没去过了,慢慢就淡忘了有个这样的地方。
白鹭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地契,还有零星一些首饰和银子,可能这盒子看起来破旧不堪,白陆氏并未搜刮而去。
思忖了一下,白鹭将地契放进了怀中,将盒子还给了徐嬷嬷,现在府里虽没多少个下人,到底还是要小心些,“待我寻个日子去看看。”
“对了,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出使南国了吗?怎么会......”白鹭蹙眉,疑惑道。
一提起白佑廷,白夫人眼眸霎时染了一层哀伤,自知再也瞒不住,她轻声道:“大概半个月前的夜里,一群官兵闯了进府,说你父亲私藏贡品,要搜府,你父亲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便爽快地让他们进府搜了,可不一会儿,竟从库房里搜出一车贡品,那可是大罪啊!”
白夫人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用帕子擦拭一下,缓了缓情绪,又道:“刚好那日你去了庙里上香,你父亲便叮嘱我别让你知道,免得你担心。所以娘只好骗你,说你父亲被陛下派去南国了。”
白鹭垂头,原主半个月前确实去了庙里上香,记忆里她每个季度都会去庙上住上一两天,好像是跟幼年的经历有关。
大概八岁那年开始,她夜里总是频繁地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个少年身影,他手执利剑,向她挥来,不一会儿,她身上,脸上全溅满了血,每每都会惊醒。但在庙里,噩梦的次数便会减少,大概就是庙里的菩萨保佑吧。
“那既然父亲戴罪,我怎会嫁给万陵王?当真是因为娘救过皇后吗?”
白鹭看着白夫人的双眼,似要把她看穿,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白佑廷既然戴罪,常人都避之不及,皇后怎就突然念及当年的恩情,将一个罪臣之女赐给自己的儿子。
白夫人心里一跳,不曾想白鹭会这样问,她眼神左右闪烁,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道:“此事会招来杀身之祸,为娘是不会告诉你的。”
白鹭不说话,她看得出白夫人的为难,半晌后,抿了抿唇,道:“既然娘不想说,女儿以后也不问了。”
白夫人不说,她便自己查,她隐约觉得白佑廷的死,跟此事也有关。
“那搜了一车贡品,怎没抄家?”白鹭不解道。
“因除了私藏贡品,没查到你父亲有其他贪污的罪项,陛下念及你父亲往日的功劳,只判了斩首,并无抄家,算是殿下格外开恩。”白夫人垂眸,难过道。
白鹭了然,这一车贡品的罪责足够抄家和家族流放了,最后只是判了白佑廷斩首,定是知道他是被人构陷,无奈人赃并获,不得不判。
“若不是二夫人撕破脸皮也要将白家家业据为自有,即使算上每日花销,后半辈子亦算无忧的。”徐嬷嬷惋惜道。
白鹭微眯眼眸,神色坚定道:“被白陆氏抢走的,我终有一日,会让她还回来。”
而且是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小姐,人带到了。”初夏领了一个丫鬟走进来。
白鹭回神,微微一笑,向初夏身后的女子招手道:“你过来。”
“这......不是昨日站出来的丫头?”徐嬷嬷惊讶道。
“嗯。”白鹭点头,“其实昨日,我便让初夏用我王妃的身份,把她救了回来。”
白陆氏可能不惧怕她这王妃身份,但底下家奴不清楚白鹭在王府的处境,自然是害怕的。
“夫人,是奴婢的错,我不该向二夫人屈服。”那丫鬟向前,便是朝着白夫人跪下,磕头哽咽道:“二夫人拿着奴婢们的卖身契,威胁我们,如果不服从她命令的,男的卖去边塞外做奴隶,女的卖去青楼做妓女,我们才会听命于她。”
“徐嬷嬷,扶她起来。”白夫人淡笑,“若不是你,我还被蒙在鼓里,而且我们还差点害你被打死,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
徐嬷嬷将那丫鬟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好孩子,不必自责。”
“你叫什么名字?”白鹭向前问道。
那丫鬟恭敬答道:“奴婢叫清婉。”
“清婉,你先暂且辅助徐嬷嬷做事吧,日后可能还需要你帮忙。”白鹭柔声道。
“女婢定尽心尽力辅助徐嬷嬷。”清婉连忙跪下磕头。
她算是死里逃生,即使不死,在白陆氏底下做事,定也会受尽折磨,往日白陆氏暗地里可没少为难她们下人。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丫鬟慌张地冲了进来。
白鹭蹙眉,想起清婉刚刚说白陆氏拿了她们地契那番话,心里突生不好的预感,蹙眉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一帮人站在门口,说要来收人。”丫鬟面露恐色。
那群人中,有一人她认得,就是怡春院的老鸨,她平时经过时,就常看到她站在门口招客。
“我出去看看,徐嬷嬷,你在这里照顾娘亲。”白鹭说完,不等徐嬷嬷回话,就领着初夏出去了。
徐嬷嬷看着白鹭远去的背影,欣慰地对白夫人道:“小姐,好像一夜长大了,以前她胆小怕事,如今竟能独当一面了。”
“是啊。”白夫人想起昨日白鹭打倒一片家奴的场景,笑道:“也不知她何时偷学的武术,从前我总觉得女儿家学武不好,现觉得学点武术保护自己也挺好。”
“许是她上庙里学的,庙里懂武术的女和尚也不少。”徐嬷嬷不以为然道,平日小姐都是跟她们住一块,唯一能偷瞒她们的就是在庙里那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