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晕眩后,寒露终于停了下来,胃里翻江倒海的只是想吐,又发现灼热的很,她正说着“晕死了,怎么这么热……”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她慌张的四处望着。这一方寸草不生,正中间一块巨大黑色扁石甚为突兀。稍远处,云海层叠,随风起伏,反着刺眼的日光,恍如神域。几处薄云处冒出的古林树冠,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座峰顶。她惊魂失措,忽听得一阵笑声传来。 丛中突然跳出了二十人,瞬间围了几人。这些人一身黑衣,长剑腰侧,前额是一抹暗黄额带,目光阴冷如刃。寒露他们认得,这些是在广场上见过的轩辕宫的人。 “不知道轩辕宫的弟子有何贵干?” 洛翊呵道。
丛中突然跳出了二十人,瞬间围了几人。这些人一身黑衣,长剑腰侧,前额是一抹暗黄额带,目光阴冷如刃。寒露他们认得,这些是在广场上见过的轩辕宫的人。
“不知道轩辕宫的弟子有何贵干?” 洛翊呵道。
“几位修为不凡,我等很是佩服。” 迎面的一人笑道。
轩辕宫的人本来不想暴露。先是伪装了卯元,又设了狼局,又见他们被引来了这蛟龙之地,便跟着,本来以为可以坐享其成。未曾想,他们竟都化解了。
“你们手上土灵石并不能入这仙籍,留着无用,不若给了我们,倒可交个朋友。”
“我们也愿交你们这朋友。” 洛翊轻蔑一笑,“我见你身上的符印也是个宝物,不然也送我们。”
那人见几人并不识趣,互相递了个眼色,瞬时围了上来。这几人法力很是了得,虽未修成真人之身,但这身法一般的真人也不是敌手。他们五人中叶芝和卯元修得也不是打打杀杀的术法,寒露体力又并未恢复,只留这岳予和洛翊扛着,哪里抵得过这二十个轩辕宫修罗场出来的高手?竟是连碎了仙环逃脱的空档都没有,霎时间便被这二十人的天罗地网阵罩住了,半点动弹不得。
那人凑近了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先是取了岳予身上的土灵石碎片,刚要转身,又注意到了寒露,凑近了,又笑了起来,“这双眼睛倒也是不错的。” 说着这手便伸了来。
寒露眼睁睁的见着那手近了,倏忽间玄海风波大起,一股子巨浪排山倒海而来,这浪又似是长了眼睛,只冲了轩辕宫那几人,瞬间把他们冲远了,也就解开了这天罗地网。
寒露呆愣的看着那人连那手一同被巨浪卷走了,待浪潮退去,这几个高手竟瘫了地上打起了滚儿,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那脸抽抽的,哭出了眼泪。
岳予跳了出去,走近了几人,伸手取了那人夺走的灵石,见他身上掉出了符印,又取了来。
“是谁助的我们?” 寒露茫然的看着玄海,那蛟龙早遁去了瀛洲,又会是何人何物呢。
洛翊看着那玄海,眉头紧锁,玄海一如之前的平静如镜。能御这仙人所设的玄海,瞬间破了轩辕宫阵法,又困住了这二十高手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森林?
“先出了这林再说。” 洛翊说,想着此地不能久留。
几人互相看了眼,一同碎了这仙环,瞬间离了此地。
徒留下轩辕宫这几个黑衣的高手,满地打着滚笑得可怖。
——
云隐等在衡阳宗阁楼,抬头又看了眼日头,眉头皱着。马上午时了,这几人怎么还没有回来。说起来,今年的似乎各门弟子们回来的都晚了些,太白门和轩辕宫目前一个人影没有,广场上只有那几个茅山的和长留宗的弟子。衡阳宗弟子回来了,却慌慌张张的去寻了卫越仙人,这让云隐更有些慌。目不转睛的盯着广场,忽的见广场一阵风起,他焦急的双眸亮了一瞬又暗了,是太白门的人赶回来了。
卫仙人走了出来,也看了看日头,时辰差不多了。衡阳宗弟子们寻完了掌门,似是又吃了定心丸,乐颠颠跑回了广场上候着,列了队伍,准备着入仙籍。卫越见云隐独身凭栏而立,玉树临风,俊朗飘逸。他虽对云隐多有耳闻,却少能近身见其人,他走近了,侧目望去,频频颔首,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美男子,竟是将自己都比了下去。卫越看了看自己手,不如云隐白皙,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影,倒是比他健壮,这云隐有些瘦削了。
“卫仙人。” 云隐转身作揖。
“云华山几位弟子尚未回来?” 卫越笑得如夏日煦风。仔细端详着云隐面容,这肤色怎么会如此的白皙透亮,难道是什么他尚不知的妆粉?
云隐问道,“方才见衡阳宗弟子们慌乱,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帮弟子们第一次入那森林,少见多怪,无甚大事,莫要担忧。” 卫越仙人笑着,“森林结界是众仙围好的,修为过高的入不得,若说这批谁修为最高,反而是你们云华山的一位弟子。他可是蜀山后人?”
云隐知道他说的是洛翊,“正是。”
卫越哀叹一声,“如此修为却未修成真人,洛真人的传闻果然不虚啊。”
云隐听不进去,只是皱了眉头,心急如焚。这时,广场上又旋起一阵清风。
“云华山的弟子竟是恰恰好赶上了。” 卫越笑眯眯着。时辰其实是过了那么一点点,但这又有谁介意呢,这人情他卫越是从来不吝啬的。
云隐显然没有领会卫越仙人好意,那眉头不仅锁的更紧了,眼睛也瞪圆了,更是慌的忘了礼数,连声招呼没有,瞬移离了卫越仙人,到了云华山几人面前。
“寒露呢?!” 云隐问。
几人恍然四顾,唯有他们四人,竟是不见寒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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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晕眩后,寒露终于停了下来,胃里翻江倒海的只是想吐,又发现灼热的很,她正说着“晕死了,怎么这么热 ……”
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
她慌张的四处望着。这一方寸草不生,正中间一块巨大黑色扁石甚为突兀。稍远处,云海层叠,随风起伏,反着刺眼的日光,恍如神域。几处薄云处冒出的古林树冠,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座峰顶。她惊魂失措,忽听得一阵笑声传来。
“不知这响彻八鼎之躯取得了什么宝物,居然用了一夜。这祝融峰顶甚是火热,姑娘可是让我好等。”
寒露循声望去,远处树杈间坐着一个白衣人,定睛一看,竟是白灼。寒露突然想起进入森林前白灼扯过他的手腕,原来是在仙环上动了手脚。
“为何带我来此处?” 寒露怒目圆睁,质问道。
白灼跳了下来,向寒露走来。笑着,“几年前见过姑娘,再难忘怀,日日想着再见一面,切磋切磋。”
寒露想瞬移离去,却发现一条条灵气金线紧紧缠绕着她。她挣脱不开,唤了赤羽,却发现赤羽只是亮了相便又缩了回去。
白灼看到此景,又是一阵冷笑,“我还当是什么宝物,原来是赤羽。”
他走近抬起寒露的下巴,“云华山是这样教弟子的?这法力呢,有五行相克,亦有高低相侮。你这赤羽,既不及这正午阳火,亦不及我这金缚术上的法力。也就偶尔遇见个灵兽吓唬一下罢了。”
寒露盯着白灼,不知他意欲何为。
“我不是要为难你。” 白灼的手要触摸寒露的双眼,寒露警惕的躲开。
白灼一笑,收了手,“我喜欢你这眼睛。如果你愿意献出,自当安全将你送回。”
这是道貌岸然的修仙人的技俩,自愿献出自合了仙契,既不伤了他白灼的名声,又让她无法再夺回。且做的法器也会更为上乘。寒露想往后退,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白灼见她不识趣,有些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本来也不想让你受罪的。不然我们还是小小的吃点苦。”
说罢手指轻扬,寒露立即疼的大叫了起来,浑身被金缚术勒得出血了,在地上滚了起来。
白灼便也不急,只是等着。这祝融峰是火神落脚点,此时亦是一年中,一日中火力最旺之时。金缚术紧缚,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他看着已经浑身是伤,泪眼模糊的寒露。心中暗忖,这小娘还挺倔强。
他走近了寒露,又运了掌力向她挥去,却是被一道闪过的青光散了那掌力。白灼一惊,向后翻身一跃。青光散去,云隐立在寒露前面。
云隐发现寒露不见后,便以珙桐叶探知了寒露处境,赫然发现白灼垂涎的目光。他认出此地应是祝融峰,便瞬移了来。
白灼没想到他这么快,先是一愣,随即又勾起一丝笑意。他早探知了八鼎受云隐招抚,自然是做好了准备。云隐最怕阳火,而他则是最善御火,这祝融峰是专为他打败这个众口相传的天才云隐准备的。白灼早筹划好了这一箭双雕的天时地利。
云隐无心理会白灼,转身便要解了寒露的金缚术。白灼哪肯给他空隙,那剑光融了日光,瞬间袭来。
两人缠斗了起来。
寒露见到师兄,虽是惊喜,可见白灼那计谋得逞的样子,便立即担忧了。师兄内丹与体内气息两相抗衡,本来就怕这那正午时极盛的阳火。而这祝融峰,又是那火神落脚处,若说这世间何处何时师兄法力最弱,便是此地此时了。
寒露在地上心急的扭动着身子,这金缚术却越发的紧了,日光愈热愈添了烧灼之力,把衣服灼了一道道裂缝。不一会,她那白衫上,便渗处道道朱血,寒露疼得失去了力气,动不得了,逐渐的意识便有些模糊。
赤羽落了出来,似是被风吹着,一点点往前飘着。寒露泪眼朦胧中看到赤羽要被飘走了,又扭着身子,翻滚着去追。
那赤羽停在了中间的石板上。她靠近了,用嘴叼了赤羽,额头抵着石板,她意识又开始模糊了,眼前黑了,那黑石上沾染了她的血迹。
烈日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白灼心里只是得意,今日就算取不了那小娘的眼睛,也要打伤这个云隐。
云隐身体内外焦灼,法力根本施展不开。加上他根本无心恋战,只想快些带走露露。白灼却缠着他,让他如何都近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露露在烈日炙烤下遍体鳞伤,心急如焚。
朦胧中,寒露只觉得魂离了躯壳,飘了出来,或又是身体内有另一个魂在凝神看着那黑石,那黑石上,血染处,隐隐的浮出一些模糊的字。她看不清……或者,是她在看吗?幽幽的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似从远空而来,又似就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