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那时的那支军队,井然有序,一句话都未说,一看便知是奉命行事。 梁羽廷要拿到那只兵符,他定要知晓十五年前那件事的幕后指使是谁。 坤宁宫。 华蒹还躺在床上恍然失神。 “阿鱼她两月前许了家好夫婿,出宫去了。” “是你为她千挑万选找的,京城城西的徐家,徐公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梁羽廷说得煞有其事。 华蒹怔怔地听:“我为她许的?我怎会舍得让阿鱼离开我?” 梁羽
“阿鱼她两月前许了家好夫婿,出宫去了。”
“是你为她千挑万选找的,京城城西的徐家,徐公子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梁羽廷说得煞有其事。
华蒹怔怔地听:“我为她许的?我怎会舍得让阿鱼离开我?”
梁羽廷此时竟庆幸自己对华蒹还有些了解。
“你同我说,你嫁去了郎君家,日后阿鱼总不能陪你到老都孤寡着一人。”
华蒹安静了一阵,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先自己缓一缓。”
这一番话正正戳中了华蒹的心。
她曾经的确是这么想的,阿鱼那傻丫头总跟着她吃苦。
介时她就想,待日后她嫁出去了,就将首饰都换做银钱,为阿鱼也寻个好夫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若是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必连累阿鱼一同受罪。
所以她暂且信了梁羽廷的话。
梁羽廷站起身来,说:“好,我让下人为你上些吃食上来。”
“你昏睡许久,身体还需慢慢调养。”
语罢,梁羽廷转身离去。
这三年来的点滴,梁羽廷还是知晓华蒹与阿鱼主仆两人的相处。
可阿鱼死了。
这是他最后悔之事。6
若阿鱼没死,华蒹是不是就不会万念俱灰,心生死意。
但阿鱼服毒而死一事并非他的旨意,是昭舒私自的主意。
那日他赶去朝珠殿,脸色并不好,昭舒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一个贱婢罢了,臣妾难道连她都无法处置吗?”
梁羽廷目中晦暗,却还是未多加怪罪,反倒安慰了她一番。
他需要昭舒,才能更加稳固他的帝位。
她是名声最好的前朝公主,追捧者众多。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中有黎王的半边兵符。
另一半已然被梁羽廷拿到,登记那日他亲手从黎王手中夺得。
两半兵符合在一起,才能号令黎国的一支暗卫队伍。
那是黎国最为精锐的一支队伍,十分神秘,从未出现在众人眼前。
可梁羽廷见过。
那年他只不过五岁。
“小野,明日和娘亲一同回娘家吃宴去,记得明日是何日子吗?”
小小的梁羽廷点头,奶声奶气开口:“记得,明日是奶奶生辰。”
他与母亲离了宫回到娘家,夜晚时家中正举办宴席,一对黎国士兵闯入。
一家大口百来余人,只剩下他一个活口。
娘将他藏在养了鱼的缸中,水面上荷叶荡漾,荷花被鲜血染红,梁羽廷入目所见的水亦变成了血水。
梁羽廷不喜欢荷花。
他总能从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上闻到隐隐的血的腥臭味。
后来他长大了,还时常会梦到那时的场景。
遍地的尸首,血流成河。
母亲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想要开口说话,可那破了窟窿的喉咙却止不住地往外涌血,直至身体变得冰凉,血液流尽了才停下。
梁羽廷常常不敢睡。
忆起那时的那支军队,井然有序,一句话都未说,一看便知是奉命行事。
梁羽廷要拿到那只兵符,他定要知晓十五年前那件事的幕后指使是谁。
坤宁宫。
华蒹还躺在床上恍然失神。
看着金丝绣的帐幔,华蒹心想,这里的房子装潢倒比她过去所住的皇宫还金玉堂皇。
虽她住在下人房中,可也见过其他主子的宫殿中的装潢,比这差得远了。
她嫁的人到底是谁?
这等权贵怎会与她有婚约?
她即比不得三姐姐容貌倾城,也比不得五姐姐知书达理。
正思索之时,忽地听闻下人来通报。
“娘娘,贵妃娘娘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