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呢。”胡惜花瞪他。 “行,我闭嘴,困了回房补觉。”时洲又嬉皮笑脸起来,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起身走了。 胡惜花看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 时洲路过齐苗身边时,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声音小点。”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齐苗,过来。”沙发上的人终于开口。 声音很陌生,完全不是齐苗印象中时洲的声音。 但是他确实是时洲,她三年没见的时洲哥哥。 时洲见她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齐苗,过来。”沙发上的人终于开口。
声音很陌生,完全不是齐苗印象中时洲的声音。
但是他确实是时洲,她三年没见的时洲哥哥。
时洲见她像个呆鹅一样站着不动,于是起身主动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捏着她的脸,笑着说:“连你哥都不认识了?”
时洲变了很多,皮肤比以前黑了一点,成了小麦色,脸部线条变得锋利,透露着一股痞帅嚣张味,英挺的鼻、单薄的唇、翟亮的眼,哪哪都写着陌生,唯独眉峰上的一道淡疤还有当年的影子。
齐苗只到时洲胸口下方的位置,他凑过来的时候带着压迫感,让齐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时洲哥哥。”她小声地唤了句。
“还知道喊人。”时洲直起身来,轻笑了一下。
“苗苗回来啦?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胡惜花端着菜走出来。
“哦……”齐苗又瞄了一眼面前高大的人,匆匆跑去厨房。
时隔五年,三人再次同时坐在餐桌前。
“你时洲哥哥是刚才回来的,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吓了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胡惜花跟齐苗解释说。
“中考完就回来了,考不上那边的学校,回来这边读。”时洲淡淡地解释。
这下子胡惜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安慰他:“边县的高中也不错的,努力点也能考上大学。”
当时时洲离开的时候,胡惜花对他的期望还是挺大的,如今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是对于老人家来说,亲人的陪伴比什么都更让她高兴。
没一会她又笑着说:“回来了也好,也好,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看你们多少年。”
“奶奶。”齐苗最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了。
“好好好,不说这些,先吃饭。”胡惜花又笑着。
多年分离后的突然重聚,陌生感围绕着三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吃完饭后,胡惜花去了厨房洗碗。
时洲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一副慵懒的模样丝毫不见客气。
齐苗坐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看电视,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
时洲没注意她,也不打算跟她说话。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洲嗤笑出来,小声地骂了句:“傻×。”
齐苗听到声音后立刻回头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疑惑。
时洲挑起眼皮瞥她,模样懒散又有点邪恶,笑她:“不是骂你,看你的电视。”
“哦。”齐苗有被无语到,心里面有点气,扭头回去盯着电视屏幕。
胡惜花洗完碗出来后,就看到时洲坐没坐姿、没个规矩的样子,训斥他的口吻倒是和当年一点没变:“你这是坐着还是躺着啊,要让别人看着了指定笑话你。”
时洲看到胡惜花出来了依旧没动,眼睛看着手机,嘴上说着:“这不是在咱自己家嘛,您老人家不笑话我就行了。”
胡惜花却被他这一句话给逗笑了,还知道和自己亲,没白养。
路过时洲身边的时候还是敲了一下他的头顶,然后在他脚边的椅子坐下,说:“好好坐着,奶奶和你说说话。”
时洲这才将手机熄了屏,坐起来,语气漫不经心:“有什么就问呗。”
“你是真的准备在这边读高中吗?为什么大强他们没跟我说过?”胡惜花认真地说。
“真的,我读又不是他们读,我跟您说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时洲说这话的声音似乎冷了一个度,浓眉也微微皱起。
“他们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不清楚,很久没见到了。”
胡惜花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齐苗听到这话后也转过头看他。
“所以他们知道你回来吗?同意这件事没?”胡惜花有些担心地说。
“知道。”时洲看向电视的屏幕。
“那就行,你一声不吭地突然回来还以为怎么了,吓了我一跳,你这孩子怎么感觉越长越回去了,在那边没闯什么祸吧?”胡惜花小心翼翼地问,就怕他不声不响做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
“奶奶,我人不是好好在这吗,放心吧有事的话我主动会去找阿Sir,不连累家人——”
“你瞎说什么呢。”胡惜花瞪他。
“行,我闭嘴,困了回房补觉。”时洲又嬉皮笑脸起来,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起身走了。
胡惜花看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
时洲路过齐苗身边时,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声音小点。”
齐苗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只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等他走了之后她才没好气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度。
班里的女生都喜欢扎两个双马尾,齐苗觉得又土又麻烦,就干脆剪了个刚到下巴位置的短发,此时乌黑柔顺的头发乱糟糟的,她用手理了一下。
过了一会,齐苗觉得还有点生气,这么多年了时洲还是只会欺负她。
要知道,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曾经把欺负琳琳的一个男同学打到趴下,还嗑掉了一颗牙。
又因为成绩好,从那件事起她就在学校出了名,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如今在时洲面前她就得伏低做小吗?
简直越想越气,齐苗又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高了几个度。
夏日炎炎,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有节奏地发出“咯吱”的声响。
整个下午,齐苗都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到一半她想起冰箱里还有半个西瓜,她跑过去拿了出来。
胡惜花出去前让她只能吃一半,留一半给时洲,但是齐苗心里还是不爽。
从厨房拿了个勺子,窝在沙发上,一边挖着吃一边看电视。
舒服。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时洲才换了身衣服从二楼下来。
一走下楼梯就看到齐苗摸着肚皮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个西瓜皮。
时洲走过去,把她的腿往一边推了推,坐在沙发上。
齐苗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他向自己走过来,不怎么理会,没想到时洲竟然会碰自己的腿,她下意识地坐起来,把腿缩了下,皱眉问他:“你干什么?”
语调急促,还带着微怒。
“你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沙发,我往哪坐?”时洲挑眉看她。
齐苗捧着抱枕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没有回答他。
“去帮我拿点西瓜来。”过了一会,时洲又说。
“不去。”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凭什么要听他的。
时洲一时也没料到齐苗竟然会这样说,硬生生地愣了好几秒。
“几年不见有能耐了?”时洲气笑。
齐苗看着电视屏幕,保持沉默。
时洲见她不理人,自己走到冰箱前拿。
但是,打开冰箱找了一通也没看到西瓜,他扭头看向齐苗的背影,问:“西瓜放哪了?”
“吃完了。”齐苗头也不回地说。
“呵。”时洲气得说不出话,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吐出那么一个鼻音。
他大步走到齐苗身后,像提起小猫那样捏住她后颈上的软肉,气笑了说:“齐苗,现在硬气很多了,耍我啊?”
齐苗一下子炸了,那些年被他恐吓、威胁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她扭过头来,仰着一张小脸看他,眼神里再也没有当年的恐惧与怯弱。
“对啊,你又要揍我?”
“怎么,现在长大了就不怕了?”时洲笑着问她。
“我为什么要怕,你有胆子就揍,看奶奶给不给你进家门。”齐苗一点也不怕他,顶多真的被他打一顿,疼过了就没事了,但是他别想回到这个家。
“威胁我啊?”时洲没想到这个兔崽子真的有恃无恐,把他当年的招数全都还回来了。
“学你的。”齐苗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说。
一时间,两人对视着,彼此之间充满了陌生的较量。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报警。”齐苗突然又说了那么一句。
“呵……”时洲脸上的笑容消失,看了她一会,下一秒松开了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齐苗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小时候那些唯唯诺诺的畏惧和小心翼翼的倚仗,如今都变成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越长大齐苗就越不理解当初的害怕、讨好与依赖。
刚才的反抗不过是在告诉他,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拿捏的小怂包了。
那么多年过去,齐苗似乎只记得时洲是怎么欺负她的,却忘了当年他离开后自己哭了一天。
齐苗终究无法释怀,他抢走了她父母整整五年的陪伴后,却又毫不在意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