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不敢去看他锁骨间那紧紧扣住的文明扣。 谭景昀浑然不觉她来来回回的几番打量,他自顾地品尝着,直到咽尽了,才赞同道:“甜。” 这方察觉手心里团着的那只手有些颤抖,低头看了看身边人——她的脸已经通红,绯红的彤云烧上她的眉尖、眼睑,烧得她的眼底隐约蒙上了一层雾气。 还未等她回神,谭景昀已倾身过去,把着她的手,将那半只炸圆子衔住,竹签子往横里一扯,圆子整个落入了他的口中。 那是……她吃过的! 许丝柔怔愣地看着他微动的双颊,往下,就是他打理得干净而不见一丝胡茬的下
还未等她回神,谭景昀已倾身过去,把着她的手,将那半只炸圆子衔住,竹签子往横里一扯,圆子整个落入了他的口中。
那是……她吃过的!
许丝柔怔愣地看着他微动的双颊,往下,就是他打理得干净而不见一丝胡茬的下颌,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下颌线一次次放松,又收紧。
那骨与肉交缠着勾勒出的,是属于男人的曲线。
再往下……目光又触及他笔直的脖颈和那微突的喉结,许丝柔像过了电似的,浑身滚过微微的一阵战栗,下意识地慌忙错开眼。
就再也不敢去看他锁骨间那紧紧扣住的文明扣。
谭景昀浑然不觉她来来回回的几番打量,他自顾地品尝着,直到咽尽了,才赞同道:“甜。”
这方察觉手心里团着的那只手有些颤抖,低头看了看身边人——她的脸已经通红,绯红的彤云烧上她的眉尖、眼睑,烧得她的眼底隐约蒙上了一层雾气。
“丝丝?”他试着唤醒在遐思中沉沦的人。
许丝柔额间沁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如雨中的紫丁香,浅红的花萼里,包着一缕绵长的幽香,叫人想采撷,而又不忍摧折。
“昱之哥。”她这才猛然醒来。
“怎么了?”他包绕着她手掌的四指轻轻在她手背一点,“方才在想什么?”
“没……。”不敢承认任何,许丝柔只飞快地收回自己的手,绷紧了身体,乃至再开口唤他的时候连声音都发颤,“昱之哥,我们回家吧,妈还在家等你。”
车里一阵静默。
许丝柔在这种静默中一遍遍说服自己——没什么。她不过是在那一瞬才忽然转变了潜意识,不再把他当成印象中的男孩、少年、兄长,而是从此把他当作一个正常的男人。
仅此而已。
反复想着,她的呼吸倒也渐渐归于平稳。
开出南门大街,路上便畅通多了。不过二十来分钟,车子已经到了家门口。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刚过了门岗,小路上便横冲出来一个人。
“昱之!”方玉珊张开双臂拦在车前。
不料眼前会突然闯出来个人,王叔不得不踩了急刹车,许丝柔不防,整个人都被甩出去,扑倒在前座上,脸侧磕上车座,挫得脸上一片红,火辣辣的疼。
“玉珊,你怎么跟过来了?”
还没等许丝柔缓过来,后车门已经被拉开,方玉珊一头扑进谭景昀怀里,且哭且诉:“昱之,你刚走,他们就又来了。我爸爸……我爸爸他被抓走了!”
“别急。我打个电话,帮你问一问。”谭景昀说完,给方玉珊挪出个位子,招呼她,“先上车。”
车门开关之间,秋风透了进来,有点冷。
许丝柔十分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既是让位,也暗中将自己的身子抱得紧了些。
后座虽宽敞些,可三个人坐到底还是拥挤了不少。只是好在方玉珊紧紧依偎着谭景昀,否则车里恐怕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在心底里默默嘲了一声——这多像他们三人的关系。进而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真的纵容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将头转过去,看向窗外。
耳中又不期然闯入方玉珊的哭诉:“昱之,你说,我爸爸会有危险吗?他们会不会拷打他?我好怕爸爸出事,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方玉珊的哭声低而哀婉,一声声往耳朵里灌,别说是男人,就连自己听来也是格外凄楚,忍不住跟着心头酸涩。
果然,谭景昀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哄道:“我会尽力周旋,不让伯父吃苦。”
方玉珊又窝在他身边哭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地应了一声:“嗯。”隔了片刻,大约是擦干眼泪,调整好了情绪,方玉珊才勉强笑了一声,“许小姐。”
许丝柔回头,见她正楚楚可怜地瞧着自己。
“让许小姐见笑了,我家里出了点事,昱之这些天都在忙着为我家的事奔波,疏忽你了吧?你也别恼,等事情了了,我让昱之多陪你。”
这话许丝柔听来是有些不顺耳,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淡然道:“方小姐管好自己的家事要紧。”径自下了车。
她素来纤痩,背影窄窄的一条,裹在提花的锦缎里,步步葳蕤生光。
谭景昀这才留意到她脸侧直到脖颈处蜿蜒着一道鲜艳的红痕,已经有些肿了,她便抬手拂了一下面颊。
要不是留心,谁也不会看见她拂过面颊又徐徐垂下的那只手,尾指竟瑟瑟颤抖了两下。
只两下。
是她自小忍痛时才有的小动作。
谭景昀盯住那道身影,眸光似一滴落入水中的墨,越坠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