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答应的,可最终却失约了。 所以才她带着执念回来,却带着遗憾离开。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 楚玦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是因为他生气了,他生气南莞轻易的答应了鬼医的要求,连一点挣扎都没有。5 人活于世,总有欲望,总有诉求。 鸿音寺香火不断,延绵不绝,来往香客皆有所求。 楚玦跟随住持往寺内走去,穿过人群渐渐往偏殿去。 住持站在殿外:“南莞为王爷留的东西就在此处,王爷请自行取回吧。” 楚
人活于世,总有欲望,总有诉求。
鸿音寺香火不断,延绵不绝,来往香客皆有所求。
楚玦跟随住持往寺内走去,穿过人群渐渐往偏殿去。
住持站在殿外:“南莞为王爷留的东西就在此处,王爷请自行取回吧。”
楚玦茫然的往里走去,殿内冷清无人,只有一尊观音像立在其中。
观音垂眸,怜悯众生。
底下摆着他最熟悉的长明灯。
楚玦脚步一顿,他窒息般的数去。
十四盏,南莞来王府,正好十四年。
灯芯缓缓燃烧,发出微弱的火光。
住持轻声道:“凡尘未了,七日回魂,如今魂消,不知南莞施主执念可了?”
楚玦心口微窒。
南莞的执念……
他突然想起南莞回来后,数着日子去看天光。
楚玦只觉身体像是裂开了一般,在这一刹那几乎痛的喘不过气。
明明是他答应的,可最终却失约了。
所以才她带着执念回来,却带着遗憾离开。
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
楚玦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是因为他生气了,他生气南莞轻易的答应了鬼医的要求,连一点挣扎都没有。5
可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
御花园中南莞的脸清晰可见,她问:“王爷,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却什么也没有回答,徒留她一人带着痛苦,带着遗憾永远的消失了。
楚玦心脏抽痛着,身体骤然冷了下去。
他失力般跪在了观音像前,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长明灯上升起缕缕青烟,油已尽,灯芯枯,火光消散,落下了点点残灰。
住持看着楚玦佝偻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
灯已尽,人亦散。
只是一场盛世的繁华梦,终究还是消逝在滚滚红尘之中。
不知不觉过了半月。
南莞将草药滋养的书已背熟,每日浇灌,倒也清闲。
只是言珩终日不在谷内,毒谷方圆十里杳无人烟,所幸她如今已是鬼魂,不必食人间五谷,生活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寂寥了些。
寒潭中倒是有一个“人”,可南莞却不敢多去,每日浇灌了寒莲后,便匆匆出来了,不敢多留。
并不是怕尸体,而是她每次见到那人,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又是寻常的一天。
南莞浇灌完药草后,在池边数着日子:“三月七,已经到了楚玦成婚的日子了。”
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底尽是化不开的难过。
忽觉心中有些堵塞。
明明已经要放下了,为何还要想起?为何还会难过?
一滴晨露从柳叶滑落滴入水中,荡开了一层层涟漪,倒影蓦然被打碎。
南莞恍然惊醒,一抬头竟看见一人影。
那人全身裹着长袍,带着一个黑色面具,看身形像个女子。
径直往寒潭山洞走去。
毒谷人烟罕至,即便有人来求医,也不会往山洞去,莫非是来偷药材的?
南莞目光一凌,起身就要去抓住此人。
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下了。
“她是客人。”
言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看着那道人影进了山洞,说道:“以后她来此处,不要多管。”
南莞思索了一瞬,大抵知道了此人便是用心血与言珩交换,保棺中人肉身不损之人。
但她并未多说,只是垂眸道:“明白了。”
言珩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不问她是谁?”
南莞道:“您不说必然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何必多问?”
这是在王府养成的明哲保身的手段,有时知道的越多反而危险越多。
言珩静默了片刻,竟然浅浅的笑了:“我喜欢你的聪明。”
南莞沉默,随即又听见他冷淡的说道:“可我也讨厌你的虚伪,你的脸上写了很多疑问,为什么不问?”
南莞喉中一哽。
言珩看着她,本该无欲无求的心中,却渐渐的生出了一点玩味的心思。
他不急不缓的问道:“比如,摄政王府今天的喜酒是否好喝,你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