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带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沈凝双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像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静。“傅孟辰,你闻到了吗?好香。”傅孟辰抬头,看向远方。 村长不知道啥时候也走了,大堤上安静下来。 凉风习习,带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 沈凝双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像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傅孟辰,你闻到了吗?好香。” 傅孟辰抬头,看
村长不知道啥时候也走了,大堤上安静下来。
凉风习习,带来不知名的花草清香。
沈凝双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像是一块通透的蓝宝石,感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傅孟辰,你闻到了吗?好香。”
傅孟辰抬头,看向远方。
“是野蔷薇,应该在北面的山坡上。
还有野丁香,在南面的田埂边……”
顺着傅孟辰的话,沈凝坐起身。
果然,看见零星点点的斑斓,洒落在各处。
不是对地形十分熟悉,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沈凝转头看着傅孟辰,他的双眼依旧没有光彩。
可是那些景色,却一一投在他眼中。
她的心,不由动了动。
傅孟辰似乎察觉到什么,闭了闭眼,捏紧图纸。
“周围的一座山一汪水,一条沟一块田,一朵花一棵草,我都记得在哪儿。
他们以为,看不见图纸,就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图纸早就刻在我心里,就算看不见,也绝不会出分毫差错。”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就算被人讥讽漫骂,也从不会辩解半个字。
此刻,却对沈凝吐露了心中不甘。
两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些。
“傅孟辰,不要被他们的话影响,你很厉害。
比我认识的人,都要厉害。”
沈凝说的,自然是上辈子。
她见过不少人,像傅孟辰这样的骄子,变成人人讥讽的残废。
多的是颓废不起,再不济也会沉沦一阵。
可傅孟辰坦然接受这一切,从不自怨自艾,这份心性也是难得。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傅孟辰治好眼睛。
雄鹰本该在天空翱翔,而不是被家雀欺负。
“傅孟辰,你的眼睛好起来之前,我做你的眼睛吧?”
简单的一句话,落在傅孟辰耳边,却像是惊雷一样。
震得他的心,跳得快从嗓子眼出来了。
花香萦绕,水鸣鸟叫。
风卷起沈凝的发丝拂过傅孟辰的脸,香香的,痒痒的。
傅孟辰可以后退避开,却忍不住抬手。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触碰沈凝的冲动,虽然只是一缕头发。
沈凝背对着傅孟辰,没看到他的动作。
“等你眼睛好了之后,咱们,再离婚……”
就当是占了这个身体,替原身赎个罪。
傅孟辰的手僵住,缓缓落下,脸色也冷了下来。
整个人像是飞上云端,又从云端掉落。
“你要真想……
不用等我眼睛好。
我的眼睛,也好不了。”
就算是生了气,也没有说出离婚那两个字。
他转过身,大步下了山。
是他瞎想了,沈凝对他好,只是想尽快离婚。
换成以前,他肯定会一口答应。
现在,为什么不肯点头?
沈凝见傅孟辰走得飞快,赶紧抱着图纸跟上去。
“你走慢点,等等我啊!”
傅孟辰的背影,明显慢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各有个的心思。
晚上吃完晚饭,沈凝本来想跟傅孟辰说点啥。
傅孟辰赶在她开口前,起身出了门。
“我晚点回来,你先睡别等我。”
听着脚步声走远,沈凝扯了个呵欠。
拿过图纸看了看,仔细研究起来。
现在还没钱带傅孟辰去看眼睛,暂时只能给他解决眼下的麻烦。
村长不信他,不就是怕他看不见图纸坏事?
傅孟辰说,图纸就在他心中。
只要想办法,让村长信他就好。
锅里的卤味熬着,沈凝仔仔细细在图纸上做着记号。
一晃,听见鸡都叫了。
她伸了个懒腰,检查过没疏漏后,把图纸放好。
接着把卤味捞出锅,放进背篓准备出门。
一开门,就见傅孟辰站在门外,顺手接过她的背篓。
“走吧!”
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待了多久,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露珠水汽。
天都快亮了,沈凝怕被人看见她去黑市。
只能加快脚步,气喘吁吁跑到公社,正好赶上车。
傅孟辰照旧等沈凝上车,交待了一句。
“天黑了,就等我来接。”
“好!”
班车启动,沈凝一拍脑袋,赶紧从窗口ᴊsɢ探出头。
“傅孟辰,等我回来,有件事想跟你说。”
傅孟辰没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
昨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到现在还没合过眼。
早上出门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这会儿头晕恶心。
沈凝闭上眼,靠在车窗上休息了会儿。
等到了镇上,她被售票员晃醒。
“同志醒醒,到站了。”
她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强打起精神背着背篓下了车。
一下车,就碰到了丁山。
“哎哟,大妹子,这又遇上了?
你这脸咋这么白?用了啥雪花膏?”
沈凝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摆摆手。
“大哥,您别打趣我了。
我哪儿有钱买那玩意儿?我这脸跟锅底比才算白。”
跟着丁山进了黑市,沈凝也没吆喝的力气,好在昨儿个打出了口碑。
加上今天准备的卤味并不多,很快就卖完了。
她本来还想去市场买点东西,明天做卤味用。
丁山是个热心肠,死活拦住她,把她送上回去的班车。
“大妹子,挣钱重要,身体也重要啊!
你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别把身体累垮了。”
回到红星公社,沈凝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家走。
刚到村口,就遇到了准备上工的李寡妇一群人。
她实在没力气跟她们吵,懒懒耷拉着眼皮准备绕开。
李寡妇一看到沈凝,就想到自己摔断腿的事,心里头不舒坦的很。
拄着拐上前,拦住她。
“沈凝,这一大早的,你干啥去了?
好好的工不上,又想躲懒?”
李寡妇说着,掀开背篓瞧了瞧。
里头没东西,可她咋觉得有股肉味?
没等她细闻,就被沈凝一把推开。
“成天操心这么多,要不村长让你来当?
我要去上工,别挡道。”
沈凝不想节外生枝,索性也不回家了。
背着背篓,下了田。
李寡妇咬着牙跟上去,死死盯着沈凝怕她躲懒。
到了田里,村长跟知青们都准备插秧。
沈凝一眼就看到傅孟辰,踩着田埂上的稀泥走到他身边。
还没开口,傅孟辰就抬头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不用你上工,回去休息。”
傅孟辰的语气跟以前一样,冷冷的,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以前沈凝都不在意,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她听着有些不痛快。
看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看着她,正跟村长说些什么的李寡妇。
沈凝跺了跺脚,碾着脚下的稀泥。
又不是她想来的,还不是怕李寡妇跟村长告状,给傅孟辰惹麻烦?
再说,这几天她也没给傅孟辰添乱不是?
干啥,要这么个口气跟她说话?
“傅孟辰,我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