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找借口出去溜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缺了口的瓷酒瓶子。“酒楼后的垃圾堆里就有酒瓶子,可以装热水,姐姐就这么绑在腿上,暖暖腿。”二妹妹用清水洗干净酒瓶子,装上热水,用帕子包上了过来给她捆在腿上。“姐姐,我刚刚在酒楼看到嫡姐了。”二妹妹看她包完了腿,突然瞪起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我让她给我一个饼吃,她都不肯。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买十个饼去她面前吃,馋死她。” “姐姐。”突然,门开了,二妹妹看着往后仰倒的她,哭着叫了一声。 三妹妹也跑了出来,她没穿鞋,一双脚冻得跟红萝卜一样,踩在雪地里奔向了沈钺。 沈钺睁大眼睛,看着穿着单薄,冻得小脸青紫的两个妹妹
“姐姐。”突然,门开了,二妹妹看着往后仰倒的她,哭着叫了一声。
三妹妹也跑了出来,她没穿鞋,一双脚冻得跟红萝卜一样,踩在雪地里奔向了沈钺。
沈钺睁大眼睛,看着穿着单薄,冻得小脸青紫的两个妹妹,心如刀绞。
那对狗夫妇,她们没有善待两个妹妹!
“过来。”她鼻子一酸,把两个妹妹抱进了怀里。
姐妹三个顿时哭成了一团。
到了下半夜,沈钺拖着发疼的腿,烧了开水,把家里仅有的被褥都抱到一张小床上来,用瓷碗装了几碗滚水,放到榻上,姐妹三个轮流把手脚搁在碗前取暖。
“姐姐有钱,明日就给你们买袄子,咱们也买炭盆买柴火。”她心疼地抚着两个妹妹冻烂的小脸,眼泪扑嗖嗖地落。她虽是吃了两日苦,可是在宋轻晚府里还是没冻着的,还吃得好。
可怜两个小的,这才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姐姐,你腿疼不疼啊,你疼不疼?”二妹妹抱着她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晚上走路时,好几回都支撑不住摔到地上,二妹妹想帮忙,但她太弱了,只能抹着眼泪看她强撑。
“有一点点疼,明日我就去抓药,咱们都好好活着。”她吸了吸鼻子,把两个妹妹揽进怀里。
“姐姐,我可以做很多活,以后我也去外面赚钱,我能养姐姐,再不让姐姐吃苦了。”二妹妹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眼泪嗖嗖地流。
“我也能,我也能做很多活。姐姐我给你揉腿。”三妹妹紧紧抱住她的腿,哇哇大哭。
沈钺搂着两个小的,暗暗发誓,她得强大起来,绝不让人再肆意欺负她。
一夜无眠,到了天亮时,风雪还是那么大。她把袄裤脱下来,飞快地拆成两条小的给两个妹妹穿上,再用破被子裁成两件小披风,一人给包了一条。
准备做完了,打发两个妹妹去烧开水,她关好门窗,小心地从墙角砖缝里把银子全取了出来。她得另外寻个住处,不能让海公公再寻到她。然后再拿些钱去买点酒糟,酿些冬酒去卖。
她想过了,若周玉娘的爹娘不帮她卖酒,她就威胁她们把玉娘的事说出去。
人是要狠一点才行的,不狠不行。
她打定了主意,拖着两个妹妹上了街。不一会,她就寻到了一处合适的小屋,虽然很小很破,但胜在独门独院,一年只要租金二十两,可以三个月一付。
她爽快地付了头三个月的,带着两个妹妹搬了进去。
等安顿好了,她又去旧衣店买了三身袄子,还割了巴掌大一块猪肉,买了好大一根白萝卜,给两个小的做了一顿萝卜炖肉,把两个小的肚子都撑圆了。
自己的妹妹,还是得自己养。
吃完饭,两个妹妹催着她去医馆看腿。她舍不得钱,自己采了些草药,打了一点白酒,回去自己用白酒加草药揉腿。
二妹妹找借口出去溜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缺了口的瓷酒瓶子。
“酒楼后的垃圾堆里就有酒瓶子,可以装热水,姐姐就这么绑在腿上,暖暖腿。”二妹妹用清水洗干净酒瓶子,装上热水,用帕子包上了过来给她捆在腿上。
“姐姐,我刚刚在酒楼看到嫡姐了。”二妹妹看她包完了腿,突然瞪起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我让她给我一个饼吃,她都不肯。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买十个饼去她面前吃,馋死她。”
“二姐姐错了,周大娘说,让你生气的人,你得拿菜刀砍他。”三妹妹摇头,跑到厨房里拿来菜刀,挥挥着嘴里喊着砍砍砍。
周氏夫妇果然凶悍。
沈钺把三妹妹的菜刀拿了回来。可想了会,觉得拿菜刀砍他这句话说得有道理,于是她让二妹妹把家里能找到的铁器都找了过来,统统归整好,做成了武器。
海公公若再派人来,她就和他们拼了。猎场一行,她算是看穿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海公公不给她活路,她就和他拼到死。
两个妹妹也各自挑了把衬手的,三妹妹就爱菜刀,举着菜刀在院子里杀杀杀地练。二妹妹用木棍绑上了柴刀,往前不停地刺戳。
雪又落下来了,外面隐隐传来马蹄声,听声音是往城外方向去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宋轻晚,等他冬猎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知道房中换了人?
罢了,这不该是她想的事。
接着一连数日过得很平静。海公公没出现,周家人也没再来找她。
这几日她做了些糕点,在路边支了个小摊卖。
夜色已深,卖完最后一块糕点,三姐妹开始收拾小摊。其实她是想把最后几块给妹妹吃的,可妹妹不肯,非要卖掉再回去。
“姐姐,我们挣钱了。”二妹妹捧着装钱的陶罐,笑呵呵地晃了晃。
“姐姐好厉害。”三妹妹竖着大拇指,崇拜地看着沈钺。沈钺以前也想过做东西卖,但是她没钱买材料,只能干着急。现在有银子了,她可以尽情发挥了。
“姐姐,你看那个人好威风啊。”突然,二妹妹抬头看向了前面。
沈钺看过去,只见一人一骑正快马加鞭地过来,马背上的人正是宋轻晚!
他怎么回城了?
冬猎不是十天的吗?
她飞快地埋下头,用手里装糕点的竹篮挡住脸。
宋轻晚很快就从她面前过去了,马蹄踏起的飞雪溅到她的裙摆上,顿时三妹妹就不乐意了,跳起来嚷嚷道:“坏人把姐姐的裙子弄脏了。我姐姐只有一条裙子啊!”
马背上的人扭头看了一眼,手往腰带上摸了一把,手一挥,把钱袋丢了过来。
钱袋准准地落在了沈钺的脚边,她跳起来,拖起两个妹妹就跑。跑出去几步,她扭头看向钱袋,咬咬唇,又回去捡了起来。
这是钱啊,有钱为何不要?
她把钱袋塞进怀里,拖着两个妹妹埋头跑进了小巷。
就在此时,宋轻晚突然折返回来,他端坐于马背上,拽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一双锐利的视线死死盯住幽深的小巷子。
他眼睛看不清物,但嗅觉一向好,方才过去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脑海里掠过扭头时看到的身影纤细,柔软……倒是很像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