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回京都,也只有军中心腹拼死护下的不忍直视的残躯。当时,姜浅一看到残躯上挂着的她亲手给儿子绣的香囊,还有香囊里,她一步一跪叩首求来的护身符,就晕死过去。虽然当时场景对她而言,已经时隔多年,可长子离世,痛彻心扉,她却从未忘却。 翌日,姜浅便带着孩子们乘坐马车,去了顾淮之墓前祭拜。 顾淮之少年英雄,为抵御蛮族惨死,中了敌人的埋伏,以至于惨死敌军铁蹄之下,脸都瞧不出本来的样貌。 噩耗传回京都,也只有军中心腹拼死护下的不忍直视的残躯
翌日,姜浅便带着孩子们乘坐马车,去了顾淮之墓前祭拜。
顾淮之少年英雄,为抵御蛮族惨死,中了敌人的埋伏,以至于惨死敌军铁蹄之下,脸都瞧不出本来的样貌。
噩耗传回京都,也只有军中心腹拼死护下的不忍直视的残躯。
当时,姜浅一看到残躯上挂着的她亲手给儿子绣的香囊,还有香囊里,她一步一跪叩首求来的护身符,就晕死过去。
虽然当时场景对她而言,已经时隔多年,可长子离世,痛彻心扉,她却从未忘却。
还有上一世,她被蒙骗认下柳颦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虽说是为了让淮之后继有人,可是却让淮之身后名被玷污。
他心爱的女子婉宁郡主,也因为遭遇心上人背叛,一直对他无法释怀,草草嫁人,耽搁一生。
想到以上种种,姜浅悲从心来,几乎哭晕在顾淮之墓前。
顾允之三人也是哭成泪人。
对于惊才绝艳的长兄,他们心里既敬重,又羡慕,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嫉妒。
可不论怎么说,他们对长兄的骨肉亲情都是真的。
如今天人永隔,想到再无相见之日,三人也是痛心不已。
顾允之走文臣的路,他这些年一直发奋读书,就是想有朝一日,高中,让人提起他,便不再是国公府二公子,或者是顾小将军地二弟。
顾沛之隐姓埋名在军中,时常听到人们议论少年英才地顾淮之,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顾沛之,绝不会比顾淮之差。
还有顾莹莹。
她虽然是女子,可是有时候也觉得大哥真的是又英俊又不凡。
她早就在心里把未来地择婿对象想成跟大哥那般人物。
三人各怀心思,泪水洒满衣襟。
可他们心里地悲伤,在看到母亲几度晕厥的时候,还是都被压下,急忙去劝慰,安抚母亲。
三人昨晚就憋了一肚子话。
尤其是顾沛之,他本就是鲁莽的性子,心里最是藏不住事。
之前被她顾允之劝住,他才想着先缓缓,可眼下,母亲如此难过,早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独当一面双手玲珑的国公夫人。
想到昨天顾瑾轩跟那个女子说为了她和肚子里地孩子,他会想办法除掉母亲。
他再也忍不住了。
不顾顾允之的劝阻,直接转身跪倒在母亲跟前。
“沛之,你这是做什么?”
姜浅知道三子憋了一晚上,今天肯定是要在这里摊牌,可她却必须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
“母亲,儿昨天就想告诉母亲了,可又怕母亲知道了,承受不住,可事关重大,若是瞒着母亲,母亲恐遭不测…”
顾沛之一字一顿。
每说一个字,脸上神情就严肃一份,眼底得意怒火就多一份
顾允之见拦不住,也索性不拦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所怀疑。
母亲掌控国公府多年,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母亲的眼睛。
母亲当真不知道?
可母亲毕竟也是女人,还是母亲,一个母亲没了儿子,伤心欲绝之下,什么都顾不上,又在这个时候,被自己以为可以深信的枕边人背叛。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想着,他也不再多想。
只是脸色讳莫如深的盯着姜浅和顾沛之。
顾沛之虽然鲁莽,可说得还算有道理,把昨天他们发现母亲绝口不提父亲,府里下人也躲躲闪闪的事情说了,又在去祠堂的时候恰逢父亲打扮成小厮溜出府。
虽多年未见,可父亲的身形,他们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却没想到一路跟随,不仅看到父亲跟别的女子亲热,还听到了他们怎么密谋除掉他们。
讲到这里,顾沛之身上怒火已经压制不住,额头青筋暴起,像一头随时都要爆发的猛兽,要把那些做尽丧尽天良之事的人,给撕咬致死。
姜浅听完,神情一下子僵住,瞳孔收缩,似乎不敢相信,半晌,才突然嚎出一声,却又急忙捂住嘴,像是让人听到,痛苦佝偻身子,跪在地上。
“母亲?“
三人看她这般,眼底都染上担忧。
“我,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声音里却都是压抑的哽咽,甚至还能听到胸腔里的悲鸣。
三人刚要上前,就被姜浅抬手制止。
“给我一点时间…”
姜浅低声哀求。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才擦了一把眼泪,缓缓抬起头来,用猩红地眸子,看着三个孩子。
“我,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他看清楚,虎毒不食子,我们是结发夫妻,他想要那女子,只要跟我说,我难道会不允,我是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欺辱我,现在还这么…”
姜浅再次泣不成声。
“母亲…”
“我,我没事…”
姜浅死死咬着牙,她必须要把这出戏演真了,虽然是有做戏成分,可她对顾瑾轩的恨是真的。
甚至她心里有猜测,她上一世没见到三个孩子,就被勒死,以顾瑾轩和柳颦儿的心狠,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其他孩子的。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缓了一会儿,她才一点点直起佝偻的腰肢,一点点抬头,看着面前三个已经长成少年的孩子。
一字一顿,“你们如何想的?”
问出这句话,她心里跑过万千思绪,她知道不管顾瑾轩做什么,始终是他们的父亲,万一…
“母亲,从他动心思的时候,就不是我们父亲了。”
顾允之抢在顾沛之之前淡定道。
“可…”
姜浅看着让她最看不懂的儿子,没想到是他第一个表态。
“母亲,请相信我们,虽然大哥不在了,可你还有我们,我们不会让他把您欺辱,更不会让他残害弟妹…”
说这话的时候,顾允之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正巧被姜浅捕捉。
她愕然了一瞬,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顾允之地肩膀,“老二,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足智多谋,有卧龙之智,还有老三,勇猛非凡,甚至远超淮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我…顾瑾轩,他怎么下得去狠心…”
姜浅每想到上一世孩子们可能也遭遇不测,就恨毒了顾瑾轩。
她重生以后最担心的就是,他对顾瑾轩的报复,会让孩子们为难。
可没想到顾瑾轩,自掘坟墓,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回城的马车上,姜浅和三个孩子一直断断续续说话。
有对顾瑾轩的恨,以及接下来的对策,也有过去多年,母子不见,互相关心。
姜浅也是第一次告诉他们,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顾淮之身上,除了因为他是长子,和她确实有所偏之外,还有她认为,“我一直觉得,世家大族高门大户的子女颇多不易,我觉得淮之一个人承担家族重任不得已,你们也该恣意洒脱些,所以,我会更关心淮之,因为我觉得他小小年纪,就要吃苦,做到极致,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三子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细细思量,似乎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过去那些年,似乎她们每每见到长兄,他都是要么在练武,要么在赌输,要么在被长辈考校。
而他们却能恣意的按照喜好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瞬间,仿佛多年心结被打开。
三子顿时理解了母亲的苦衷。
看着三个孩子被她的话蒙骗,其实她有些惭愧,虽然这番话也是有一些真实,可是最主要的,她上一世太想做好国公府主母了,才会忽视三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护好孩子们,弥补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