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怕,道路虽然曲折,但目标是坚定的,只要有信心,还怕到不了彼岸?关淼收了思绪,向周游家走去,谁知刚想敲门,门却咔得一声开了。“我操,你要吓死谁啊?”姜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份简历写得可不容易,打开文档,光标不断闪烁,关淼却迟迟敲不出一个字。 她学历不低,成绩又好,学生时代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可是回顾毕业后的这几年,只在大学里干过行政,工作经验和社会经
这份简历写得可不容易,打开文档,光标不断闪烁,关淼却迟迟敲不出一个字。
她学历不低,成绩又好,学生时代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可是回顾毕业后的这几年,只在大学里干过行政,工作经验和社会经验都相对单一,没有挑过什么大梁,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想吹牛都吹不起来。
关淼不禁有些沮丧,又想起姜来。
姜来就是那种永远能找到出路的人,干乐队能赚钱,做模特能赚钱,现在服装更是干得有模有样,永远有单枪匹马的勇气,也有团队作战的能力。
而反观自己,好像只能在一个庞大的机器里当一枚小小的螺丝钉,尽管是枚很优秀很尽责的螺丝钉,但一旦脱离了组织,就不知道该怎么活;而组织离了她,却能马上找人顶上。
关淼对着空空的模板,写了删,删了又写,干脆停下来,好好思考该怎么推销自己。
姜来在房里订好机票,又核对了一遍样衣信息,下楼时已临近中午。
见她拎着行李箱,一副又要走的样子,刘梅玲不满道:“这刚回来的,又要去哪儿?”
“温州,得去工厂盯货。”
“今天就得走?”姜来这两年好不容易从坑底爬起来,虽不愿意女儿刚回来就要走,但见是工作的事儿,她一般都不拦着。
“是啊,虹姐临时拜托,一会儿的飞机。有没有吃的,给我来一口,饿死了。”关淼一边说,一边三两步跑到沙发躺下,搂过正在看汪汪队的金宝嘬了一口。
“这会儿倒亲上了,知道要出差,不会早点起床下来陪儿子?”
“嘿嘿,这不是有姥姥么,姥姥最好了,是不是金宝?”姜来赶紧搂着金宝讨好。
金宝嘻嘻一笑,“全天下最好的姥姥”刘梅玲就没了脾气,摆手嫌弃道:“行了行了,少来这一套。中午吃炸酱面,面条擀好了,酱也炸好了,切点黄瓜胡萝卜丝儿就行,你来得及吃吗?”
“来得及来得及,吃一口正好。”
见刘梅玲嘴硬心软地转身去厨房忙活,姜来嘿嘿一笑,更加心安理得地往后一躺,搂着金宝看起了汪汪队。可还没来得及分清哪只狗是哪只狗,刘梅玲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冲她喊:“你去叫下周游,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叫他干嘛呀?”姜来刚在沙发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不乐意起身。
“你叔儿他们一早去看什么珠宝展了,没人弄吃的,你喊他一声,正好他最爱吃我做的炸酱面。”
“哎呀,谁不知道我们梅玲姐做的炸酱面最好吃了,我们仨给您捧场都不够?非得再弄个人来夸夸?”姜来贫道。
“得得得,闭嘴吧你,赶紧把周游叫过来。人家大老远能想着给你带吃的,让你借花献佛请人吃碗面,还难死你了?”
“我又没吃上……”尽管不乐意,姜来还是嘟囔着起了身,“他要还在睡觉没听见,可不关我事儿啊。”
“你喊大声点儿!”还真怕女儿耍坏,刘梅玲忍不住又叮嘱道。
推开门,初春的空气虽依然尚存几缕寒意,但阳光已经开始散发出温暖的气息。院里的香椿已经被吃过一茬,只留下一些高处的嫩芽。石榴树也在悄悄地生长,枝头的花苞越来越饱满,好似在默默为夏天的绚烂蓄力。
姜来抬头欣赏了一会儿小院里的春日美景,不禁又为废掉的第一期新品可惜。生命轮回,万物复苏,要是本来能够顺利,初春的季节与 reborn 的品牌名多么相配,只可惜好事多磨,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但也不怕,道路虽然曲折,但目标是坚定的,只要有信心,还怕到不了彼岸?
关淼收了思绪,向周游家走去,谁知刚想敲门,门却咔得一声开了。
“我操,你要吓死谁啊?”姜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周游显然没想到姜来会站在门口,也一愣:“我家门口,你吓我好吧?”
姜来挑了挑眉:“你要出门?那行,不打扰你了。”
见她真的扭头就走,周游赶忙喊住她:“哎等等,你找我干嘛?”
“我没找你,我妈找你。”
“梅姨找我?”周游跟上姜来,兴冲冲地说,“我正想去你家找口吃的呢,我爸妈一早就出门了,啥都没给我留。”
“嘿,狗鼻子都没你的灵。”姜来翻了个白眼。
“怎么说话呢?”周游不满道。
“我妈做了炸酱面,让我喊你过来吃。”
“巧了么这不是,还是梅姨对我好。”周游乐了,快走了两步,抢在姜来前面进了屋。
这一会儿的功夫,刘梅玲已经把菜备齐了。
周游一进门,就忙不迭地跟在刘梅玲后面,帮着她端面端菜拿筷子:“梅姨,我正琢磨着有日子没吃您亲手做的炸酱面了,谁想今儿个就给安排上了,您说我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还是您疼我啊!”
“就你会说话。”刘梅玲笑着瞥了他一眼,“行啦,剩下两碗我来端就行,你叫你叔儿和金宝儿一块儿吃饭。”
“好嘞。”周游拉开椅子,很自然地冲客厅喊道,“叔儿,金宝,手机和汪汪队一会儿再看啊,先吃饭啦。”
姜国维摘下老花镜,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走到餐椅上坐定,想了想又缺了点什么似的,回身从柜子里翻出一瓶二锅头,向周游递了个眼神:“整点儿?”
“行啊,怎么只剩二锅头了?我上次送您的那两瓶茅台呢?”周游接过二锅头,又熟练地从柜子里翻出两个酒盅。
“喝完了呗。”刘梅玲接过话,“你可别再送了,他喝起来没节制。”
“所以更得喝好的,二锅头可不行。”周游突然一拍脑门儿,“对了,我前阵子去绍兴,带了几瓶上好的女儿红,是想着给您拿来呢。等我会儿,就在车上,我去拿,咱今天换换口味。”
见周游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姜国维嘿嘿一笑:“我去烧壶热水,黄酒得烫烫才行。”
“你还真好意思喝!”刘梅玲啐道,“周游都给你拿了多少酒了,坑亲儿子都没你这么狠的。”
“那怎么了?我不是从小看着周游长大?跟亲儿子有什么区别?”
“得得得,敢情就我一外人是吧?”姜来好不容易劝金宝暂停了汪汪队,刚才她就憋半天了,这下实在忍不住。
可恶的是姜国维居然不否认,振振有词道:“可不就你一个外人?周游去趟绍兴,都想着给我带女儿红呢,你都去江浙都多少回了,给我带啥了吗?”
“我……”姜来一时被呛住,灵机一动反驳道,“周游那是害你呢,我妈都说多少回了你高血压不能喝酒,我能带酒回来祸害你吗?”
“放屁!我能害我叔吗?”周游揣着酒一进门就听了个正着,白了姜来一眼,“每顿喝几口那是活血的,对身体好着呢,叔儿您说是不是?”
“那当然,你学医的,你说的准没错儿!”姜国维笑着接过酒,仔细端详起来。
姜来冷笑一声:“就他?还学医的?”
“怎么了?正经医科大学五年制本科毕业,毕业证要不要拿出来给你看看?”
周游还真是正儿八经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的本科毕业生,可要让他读硕读博,他是打死都不肯再努力了。为这事儿,周爸周妈没少跟他吵,家里出个医生多么光荣,可他偏偏要半途而废。
周游做出这个选择倒也合情合理,他一天生爱玩儿的主,这五年学医生涯差点没把他憋死。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大小小无数考试,熬过最后两年各科室的轮转实习,拿到实习通过的盖章后,周游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这辈子干什么都行,就是绝对不能当医生。
无休止地学习、考试,手机一响就提心吊胆随叫随到的日子,他真是一秒钟都过不了。医生是伟大无私的代名词,他自认懒惰自私又爱玩,配不上这么神圣的职业,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彻底放弃了从医这条道路。
好在他转行转得还不算太远,摇身一变成了医药代表。
周游脑子聪明,人又活络,天生是当销售的料。大学轮转实习那两年,凡是他去过的科室,从主任医师到小护士,就没有他混不熟的。
以此为突破口,再加上专业的学医背景,他很快在这行站稳了脚跟,没两年就从普通销售晋升为销售经理,手下小兵越来越多,关系网越织越大,北京城一半以上的三甲医院,他都有靠谱的朋友。
对,朋友,这就是周游能成功的原因。他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与人建立联系,销售风格主打轻松自然、诙谐幽默,买卖不成仁义在,多个朋友多条路,长久下来,真跟不少医生处成了哥们儿。这些哥们儿,又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为他的事业锦上添花。
可他这么一个左右逢源、人情练达的人,最不会处理的,恰恰就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尤其他们之间的关系,咫尺天涯,如此亲密,却又无法亲近。
“哼,你当医生我还不放心让你看呢。”姜来又怼道。
“说反了吧?你有病我还不乐意给你看呢。”周游立马反驳。
两个人小学鸡般的互啄每每见面都少不了,刘梅玲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行啦,你俩都几岁了,从小还没吵够啊?你不还要赶飞机吗,赶紧吃吧,一会儿晚了。”
“所以嘛,干嘛非得喊他过来。”姜来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面,愤愤道。
她就不明白了,周游在他们家,怎么就那么如鱼得水、自在自若的呢?
尤其是自己老爹,对她倒是淡淡的,从小到大挑剔得多、肯定得少,每次一见周游就喜笑颜开,不是喊着一块儿喝点儿,就是拉着一块儿下棋,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到底谁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