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庄亦没叫木坤,而是自己开车,京棠坐在副驾驶,一缕缕湿热的风从窗户徐徐吹入,拂在她脸庞。好像要下雨。果然,不一会儿,前窗就滴满了水珠,雨刷器左右滑动,车端屹立的小金人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庄亦回卧室换了身速干长袖运动套装,就上了跑步机。 京棠坐在原位置上看了一会儿他,又走到跑步机前,明目张胆地帮他往快调了一点速度。 庄亦绷了绷下巴,似有笑意道:“你的行为很像小孩子。” 京
庄亦回卧室换了身速干长袖运动套装,就上了跑步机。
京棠坐在原位置上看了一会儿他,又走到跑步机前,明目张胆地帮他往快调了一点速度。
庄亦绷了绷下巴,似有笑意道:“你的行为很像小孩子。”
京棠:“我好像的确比庄先生小很多。”
“小很多?”庄亦不觉失笑,“怎么,你认为我很老?”
“我二十一。”京棠仰起头,认认真真地注视了庄亦一会儿,猜道:“而庄先生应该有三十了吧?”
“嗯,差不多,我28。”
庄亦跑步姿势标准,且速度也快,但讲话时气息一点不乱,许是光线的缘故,显得他头发像是漂出来的黑茶色,隐约还带着一点点棕。
京棠好奇问,“庄先生,你染过头发吗?”
庄亦:“没有。”
京棠:“难怪这么自然。”
庄亦:“也许是因为我是混血的缘故,头发天生是这样。”
“混血?”京棠惊讶,难怪他的五官看上去很特别。
庄亦:“我母亲是泰德葡混血,我父亲是华国人。”
京棠默默在心里数了数,他身上居然流淌着四国血液,假如他以后再找一个其他国家的女人结婚生子,那他们的孩子岂不是五国混血?
此时庄亦渐渐有些出汗,使得他的衣服与肌肤紧密贴合,描勒出隆起的胸肌。
“庄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的肌肉很诱人?”京棠的尾声明显带了钩子,连同她的眼神都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庄亦神色依旧淡然,似个禁欲之人,不为情色所动,“有过。”
京棠追问,“女朋友?”
庄亦笑笑,没有回答。
他关上跑步机,去接了杯水,大口喝完道:“想请你帮忙。”
京棠疑惑,“什么忙?”
“我手臂受伤,不能碰水,所以洗澡时需要你在旁边辅助一下。”
京棠心里一震,“伤的严重吗?”
庄亦褪下衣服,歪着头,架起胳膊,把白纱布展示给京棠,大有深意地轻笑了下,“还好,并不重。”
稍后,庄亦像是怕看光了似的,穿了件泳裤泡进了浴缸里,京棠则坐在一旁台阶上用手舀水,淋在他后背,再轻轻按摩。
之前她总是背对着他,没注意过他背部的纹身,现在近距离之下才看清他纹的是天使。
只不过,天使的另一半身体融入了诡异的恶魔,甚至连羽翼都是黑色的,在那天使的修长双腿之下有一座细节丰富的城市。
当他伸展双臂时,仿佛这座城也将会被善与恶的力量所吞噬。
如此,他便是主宰者,是俯瞰众生的王。
好强的野心。
庄亦忽而叫京棠,“小久?”
她停下动作问,“怎么了?”
庄亦站起身,顺手拿过浴巾,沾了沾身上的水,道:“我好了,药箱在茶几下面,你拿过来帮我换药。”
京棠应声快速拿来东西,蹲在地上一圈圈地绕开纱布。
几道不是很深的伤口,没有方向规律地散布在庄亦的小臂,京棠随口问:“庄先生,你和人打架了?”
庄亦回想了下在卫生间发生的事情,确实算作打架,便点点头,“你能看出来这些伤口是用什么东西造成的吗?”
京棠闻言凑的极近仔细观察,却不知她头顶的那双眼睛也同时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试图从中判断出某个猜测的答案。
她抬头,语气不确定道:“指甲挠的?”
“你认为我白天在强迫其他女人做事,还被她伤了?”庄亦眸中寒意渗出,沉沉地压着京棠。
京棠不觉脚一软,默默垂下头,将碘伏棉签掰断,给庄亦伤口消毒。
一段音调清脆空灵,宛如精灵在翩翩起舞的八音盒音乐,打破了浴室的安静。
庄亦说:“你去拿下我手机,我有电话进来。”
京棠站起身循着声音方向去寻找,最终在卧室床尾凳上找到了那部银色黑莓手机。
全屏智能手机当道的年代,这种带按键的机型已经太少见了。
庄亦接起来只讲了几句,就挂断了,他又问京棠想不想出去走走。
京棠说可以。
这次庄亦没叫木坤,而是自己开车,京棠坐在副驾驶,一缕缕湿热的风从窗户徐徐吹入,拂在她脸庞。
好像要下雨。
果然,不一会儿,前窗就滴满了水珠,雨刷器左右滑动,车端屹立的小金人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大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车驶入了一家医院,庄亦找了个空位置将车停稳,道:“你等会儿再下。”
说完,他打开车门,扭身摁动后门侧边的按钮,弹出那把长柄伞,撑开,绕了到京棠这边。
门拉开,京棠一脚踏进水洼,站在了庄亦面前,密密的雨滴啪嗒啪嗒地砸着伞面,她温声说了句,“谢谢你,庄先生。”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空荡荡的院子静悄悄的,到令人感到有些害怕。
庄亦和京棠径直来到住院楼,楼门前有一个人在等待,是卫枫杉。
卫枫杉看到京棠,只微微惊讶了下,便把目光挪到了对庄亦,“我把那人送进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叫人给他手脚都绑住了,他醒来以后发现没逃跑机会,就企图咬舌自尽,最后又只能在他嘴里填了一大块布。”
庄亦语气格外郑重,“多谢。”
说话的功夫,三人也乘坐电梯上到了六层。
几个男人立在走廊尽头,一看到卫枫杉等人来,立刻把路让开,把他们请了进去。
病房里还有两个男看守,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头包着弹力纱网,脖子戴颈托,鼻青脸肿的模样惨不忍睹。
饶是这样,当中年男人看到庄亦的一刹那,他立即瞪着猩红的双眼,极力想要冲过去杀了他。
可是他被牢牢绑着,只能嘴里不断地发出满是愤怒的呜咽声,来咒骂那个如看虫蚁般看他的男人。
庄亦高高地站在床尾,面色毫无变化地俯视中年男人,在他的瞳孔里中年男人的身影既渺小又卑不足道,好似一粒尘埃,他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