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离在官衙忙了一天,也是饿极了,拿起筷箸夹起来一块儿牡丹霜糖糕。她两辈子没改掉嗜甜的习惯,镇国公府专门聘请了做糕点的厨子,但是跟费酒楼里的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手里这块糖糕被捏得玲珑小巧,从里到外殷红色层层递进,中间一点干桂花点缀成芯蕊,光外表就让她口舌生津。 墨景离在官衙忙了一天,也是饿极了,拿起筷箸夹起来一块儿牡丹霜糖糕。 她两辈子没改掉嗜甜的习惯,镇国公府专门聘请了做糕点的厨子,但是跟费酒楼里的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手里这块糖糕被捏得玲珑小巧
墨景离在官衙忙了一天,也是饿极了,拿起筷箸夹起来一块儿牡丹霜糖糕。
她两辈子没改掉嗜甜的习惯,镇国公府专门聘请了做糕点的厨子,但是跟费酒楼里的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手里这块糖糕被捏得玲珑小巧,从里到外殷红色层层递进,中间一点干桂花点缀成芯蕊,光外表就让她口舌生津。
她咬了一角,清甜味席卷口腔,里面应该还掺了薄荷,一点也不腻。
墨景离道:“一块儿小小的糕点都被做得如此精致,难怪费酒楼的东西这么贵,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萧行之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是啊,我家虽是皇商,手下也经营了不少酒楼,但是远不及费酒楼。我本想来偷师一二,让我家酒楼也提提身价,但往里头砸了不少钱也没偷出什么来。”
墨景离道:“膳食讲究精、贵、少、雅。整个楼也都是用金银堆砌起来的。你看不出来也没关系,费酒楼的火热只限于京都,也只有京都人才有底气来这里消费,同样的规模,就是换到江南也不成。”
萧行之挠挠头:“你跟我爹说得差不多。他也是说费酒楼看似富丽堂皇,实则大有门道。若能学得一二最好,学不到就让我老实点,别来这里扔钱。这次要不是为了咱妹子的事,我都打算再也不来了。”
“不过要我说,这也就是天子脚下,管治严格,要是在江南,我直接找一些地痞流氓,把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拉到暗巷里打废了就是,何必大费周章。”
墨景离冷眼觑他:“你也知道这里是京都,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给我收敛点。”
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二位贵人,岚烟姑娘来了。”
门扇打开,只见两个美貌侍女先走进阁内,拉上一层纱帘,把琴摆到纱帘另一边。
岚烟这才缓步走进雅阁,轻薄的软纱后面,墨景离只见一个身影如弱柳扶风。
她身上的佩环随着行走发出细碎的声响,偏又有轻纱阻拦,窥不得美人芳容,真是吊足了人的胃口。
待岚烟坐定,墨景离听她问道:“不知两位贵人想听些什么。”
声如婉转莺啼,即便墨景离是女子,也酥了半边骨头。
她转头看到萧行之摇头晃脑,还沉醉于美人营造的风流韵味中,于是轻咳一声,提醒萧行之回神。
萧行之抬眼,只见墨景离一脸沉静,自己旖旎的心思也瞬间消失,暗道墨景离不解风情。
他正了正身形,到底没忘墨景离今日的交代,对一旁的侍女道:“你们都退出去吧。”
萧行之虽然纨绔,毕竟也是高门精心养出来的公子哥,知道想要振兴家业得随大势走。
成为皇商后,家业从江南迁到京都,毫不夸张地说,天子脚下,一块砖掉下来,都能砸死一片儿三品大员,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在国子监里,墨景离除了相貌,其他倒也不显眼。
但萧行之看她行为不骄不躁,举止有度,觉得这是个闷声做大事的人,再加上墨景离虽然性子冷,但人还真不错,便决定跟随墨景离的脚步走。
墨景离不过进了一次宫,就做出了清谈会这么大的动静,可见他没看错人。
这次墨景离提到妹妹亲事受辱,他当即揽下来,要助墨景离一臂之力。
思量回来,萧行之开口道:“爷们今日不是来消遣的,是有事请岚烟姑娘相助。”
嘴里说着请人相助,还是摆着大爷的款。
大概自己也是女子,上辈子受过的教育仍然根深蒂固,看到他这番做派,墨景离下意识皱眉。
当今世道,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何况是在这里谋生的女子,更是轻如浮萍。
即便岚烟这样有名的琴女,就算卖艺不卖身,男人们对其也是又追捧又轻视。
岚烟似是习惯了这种境况,也不恼,笑吟吟说:“岚烟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不知哪里可以帮到世子爷。”
墨景离不想听萧行之轻佻放荡的话,便道:“在下想请岚烟姑娘用美貌相助。”
隔着一层轻纱,岚烟只看到墨景离朦朦胧胧一道身影。
猜想此人比忠义侯世子身份还要高出不少,真正让自己帮忙的也应是此人。
岚烟便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道:“不知这位是哪家贵人,岚烟也好称呼。”
随即,优美的琴音在雅阁响起,墨景离在心里赞叹,虽然身处风尘,琴声中却毫无脂粉气息,余音绕梁,果真一绝。
墨景离道:“在下是谁并不重要。”
岚烟轻声笑起来,四两拨千斤,柔柔道:“俗话说心诚则灵,贵人请人相助,连名姓都不愿提及,倒是心不诚。”
墨景离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岚烟身在费酒楼,并不畏惧权贵、巧言令色。
她欣赏这样的女子,告诉她也不无不可,便道:“镇国公府,墨景离。”
轻纱那头的琴声渐渐消了音,岚烟道:“原来是顾世子,恕小女子无礼。”
墨景离道:“无妨,现在岚烟姑娘是否可以听听在下的请求。”
岚烟微微颔首:“您请说,若小女子当真能帮上世子的忙,自当倾力而为。”
墨景离不想唐突她,斟酌了下用词,但这话的确无法委婉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道:
“在下想让姑娘以身为饵,引诱两人。”
“噌”一声,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原是岚烟的指甲划过琴弦。
岚烟冷冷说道:“顾世子不常来费酒楼,但身边的萧世子应该知道楼里的规矩。”
墨景离道:“在下明白,此番虽是让姑娘以身为饵,但暗中在下也会派人保护姑娘,不会让姑娘落入淤泥。姑娘先别忙着拒绝,不妨听听在下的报酬。”
岚烟听到报酬二字只以为是钱帛珍宝,在费酒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便怏怏地问道:“什么条件?”
墨景离说:“此事事了,在下替姑娘赎身,恢复良籍。”
真是个极诱人的报酬,岚烟心想。
可惜她表面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实则是逍遥王培养出来的暗探。
岚烟拉开轻纱,缓步走了出来。
只见她玉腮樱唇,杨柳细腰,似笑非笑的眼眸如水波灵动。
只一眼,墨景离便能断定若有她出马,必事半功倍。
岚烟也看到了墨景离,她端坐在那里,姿容清雅,气质出尘,身在销金窟,眉眼全无轻浮,给人一种十分可信的感觉。
镇国公府墨景离,岚烟在心里思量这个人,前段时间跟逍遥王撞车那位。
她走到墨景离跟前,跪坐下来,眉目低垂,问道:“顾世子所说的那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