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不能暴露,院子里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一个是小厮平沙,一个是侍女落雁,这二人虽能进屋,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落雁”进来后,在桌子上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墨景离背后,用纤细的双手替她按揉太阳穴。背对着“落雁”,墨景离缓缓睁开眼,脸上尽是冷意。 顾琼疑惑地问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墨景离垂下眼帘,大概是嫡母的私心,怕被有心人看出什么来。 她女扮男装在外行走,而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则被嫡母有意无意拘在家里。长这么大
顾琼疑惑地问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墨景离垂下眼帘,大概是嫡母的私心,怕被有心人看出什么来。
她女扮男装在外行走,而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则被嫡母有意无意拘在家里。长这么大,妹妹出门的次数少之又少。
京都人人都知道她镇国公府世子墨景离,却少有人听说过她还有个叫顾琼的胞妹。
犹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妹妹还很灵动可爱,只是在这深宅大院里,一日日消磨,逐渐养成了胆小柔弱的性子。
她有心想把妹妹性子矫正过来,可是身上的担子很重,学业练武便占据了日常生活,总是挤不出时间。
再加上她养在嫡母身边,妹妹养在苏姨娘那里,虽在一府之内,等闲想多相处一阵也是不易。
“以后我带你多出去转转。我这么漂亮的妹妹,不能把大好年华都耗在房间里。”墨景离道。
听到她这么说,顾琼眼睛一亮:“真的吗?”
转而又想起什么来,扭捏道:“可是嫡母说,大家闺秀不要总抛头露面。”
“哥哥带你去,没关系的,其实京都有许多贵女都会在春天去郊外踏青,还会放纸鸢,斗花草,过几天哥哥就带你出去玩。”墨景离道。
“哥哥真好。”顾琼两眼放光,激动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墨景离把另一个匣子打开,从中拿了两颗琉璃珠。
“这是费酒楼里的焰彩琉璃珠,南洋的舶来品,我挑两个拿去给琳琅阁的匠人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淬炼出来这颜色,剩下的都给你拿去做首饰。”
顾琼惊喜地捧着盒子,一粒粒摩挲着,笑道:“谢谢哥哥。”
墨景离再次摸摸她的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顾琼点点头,走到门边时又转回来,迟疑地说:
“似乎听姨娘说起过,忠义侯府的萧世子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哥哥常跟他一起相处,会不会被他带坏?”
墨景离无奈地笑起来,萧行之的名声在深宅夫人口中原来这么差,怪不得迟迟定不下婚事。
她道:“放心吧,此人性子是有些跳脱,但品性不错。”
“那就好,咱们家家风严谨,哥哥可要继续洁身自好,我还等哥哥给我娶一个温柔大方的嫂子回来。”顾琼道。
墨景离再次无奈的笑笑,早先怕妹妹年纪小,容易说漏嘴,一直瞒着,没想到妹妹已经在期待她娶妻了。
“好,还有,董长茂一事你不要过于忧思,看你最近清减不少,为这起子人不值得。过段时日我带你去看他如何自食恶果。”
顾琼喜笑颜开:“我相信哥哥,哥哥也是,官衙事情忙,也要注意身体。”
妹妹走后,屋子安静下来,墨景离酒劲儿又开始上头。
今天实在过于疲惫,她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轻轻按着额角。
有人走进屋里,听脚步是个女子,墨景离以为是她院子里的一等侍女落雁,便没睁眼。
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不能暴露,院子里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一个是小厮平沙,一个是侍女落雁,这二人虽能进屋,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落雁”进来后,在桌子上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走到墨景离背后,用纤细的双手替她按揉太阳穴。
背对着“落雁”,墨景离缓缓睁开眼,脸上尽是冷意。
不是落雁,落雁不会不过问她,就轻易触碰她。
墨景离一把抓住此人的手。
“爷,您抓疼我了。”那人柔柔道。
府中侍从侍女都叫她世子,这人一声细腻的“爷”,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缱绻暧昧。
“你是谁?”墨景离冷冷开口。
碧螺从她身后绕回正面,半跪着答道,鬓角秀发垂落在锁骨处,更显妩媚:
“奴婢是三小姐院里的侍女碧螺,方才三小姐让奴婢给爷煮醒酒汤。”
桌子上果然摆着一碗醒酒汤,还冒着丝丝热气,刚才妹妹也的确吩咐了一句。
墨景离闻言,淡淡道:“你想来伺候我?”
碧螺低着头,看不到墨景离的表情,听她这么说还以为自己勾引成功了,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声线更加甜腻:
“望爷怜惜。”
尾音还带着一点轻颤,似乎在紧张,也似乎在期待。
这时,落雁匆忙赶过来,见到跪在地上的碧螺,脸色一白,也跪下道:
“奴婢该死,刚刚偏门有婆子唤我,没想到她趁我不在,竟然自己进来了,请世子责罚。”
还是团队作案,墨景离手指轻磕桌面,压下心头的不悦,对落雁道:“把她调到庄子上去,这事瞒着琼儿,就说她得了病。”
碧螺心知落雁过来,自己今夜没戏了。
只是她心仪世子已久,好不容易寻到跟世子独处的机会,她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偏门的婆子,让她替自己引开落雁。
如果不能成事,还要被发配到庄子上,三小姐对她很好,她在三小姐院里快成副小姐了,要是到了庄子,可远远比不上国公府这么舒坦。
而且那时候只能被随意配个小厮了事,再也没有见世子的机会了。
碧螺不甘心,慌忙道:“世子明察,是三小姐让奴婢过来的。”抬头还给了墨景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墨景离眼光一凛,原想放她一马,谁知她竟敢把妹妹攀扯进来。
“把她的舌头绞了,拖出去,连带偏门的婆子一起发卖了。”
碧螺这才知道自己触了墨景离的逆鳞,高门贵族只有买人没有卖人的道理,一旦是发卖出去的奴婢,都是犯了大错的。
而且墨景离为防她乱说话,还要把她舌头绞了,这般被卖,没有其他人家敢要她,再加上她的相貌,怕是只能流落到娼优馆。
想到这个可能,碧螺颤抖着身子求饶:“奴婢知错,求世子开恩,别卖我,世子,唔...”
落雁是大夫人安排过来的侍女,也有些功夫在身,没让碧螺多说话,就捂住她的嘴,硬生生拖了出去。
墨景离看着碧螺满是惊恐绝望的泪眼,心头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样,不算疼,就是让人难受。
她听着碧螺挣扎的声音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哪怕知道碧螺今后的下场,她依然没有开口宽恕。
夜色中,墨景离摊开自己的双手,在现代时,她也是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普通女子。
穿越到这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她还是难逃被同化的命运,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两个人的命运给毁了。
现实容不得她后悔,墨景离长长叹口气。
碧螺心思不干净,再把她放到妹妹身边,恐怕会带坏妹妹,若她因此再心生恶念,更是个危险。
“真是无毒不丈夫。”萧行之的话恍然回响在她耳边。
墨景离轻笑,酒这东西真是不能多沾,喝醉了容易让人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