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还不见老爷归府,天却黑压压的被乌云给笼罩了起来,这是要下大雨。夫人在屋里胸闷气燥,不断地走来走去。天边响起一道惊雷,惊得夫人吓了一跳,忙走到房门边查看,雨点从小渐渐地变大,竟是有了泼天之势。 金银花是夏日里降热解毒的良药,虽好,却是因性寒不可多服,故而芙蕊七日只煎煮一回。 二小姐喝了这药,倒是真的少了热症,尽管在燥热下人还是恹恹的,性子却活泼了起来。 为此,苍蓝借着芙蕊的光享受了
金银花是夏日里降热解毒的良药,虽好,却是因性寒不可多服,故而芙蕊七日只煎煮一回。
二小姐喝了这药,倒是真的少了热症,尽管在燥热下人还是恹恹的,性子却活泼了起来。
为此,苍蓝借着芙蕊的光享受了好几天的美食。
晌午,知了的震颤声加上热浪哄得饱食的人昏昏欲睡。芙蕊站在屋檐下,虽也有些昏沉,但还撑得住。
她想,她已经有一阵子没遇到刘正了。
不光没遇到刘正,就连老爷也有一阵子没到夫人这里了。
去小厨房的时候,芙蕊也留意过汀兰院的动静。王大娘讲那边也有阵子没来叫了,以往老爷去了那,总会派人来叫上一盅清酒,这段时日倒是挺安静的。
芙蕊有些心慌,她是担心刘正的。那人在的时候,就总爱在自己面前时不时地晃上一晃,现下不晃了,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四日后,胶州夫人的娘家寄来了一封信,信中写到:京州出了大事,赵王遇刺,陛下勃然大怒tຊ,命令彻查,全力缉拿凶手。
夫人就着烛火读完了信,摇曳的烛光照着她的脸,忽明忽暗,信纸在手里被攥紧又松开。
良久,夫人才有了动作。
“芙蕊!”
“奴婢在。”
“你去门房拿信时,可有他人知晓。”
“没有,信是奴婢亲自去取的,并未假手他人。”芙蕊一听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胶州距京州不过一百里,宫里有着祖辈打下的交情,消息一向是很灵通的。芙蕊看着夫人手里拆封了的信纸,难不成......
"夫人,可是京州形势不好?”芙蕊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夫人盯着芙蕊瞧,有些犹豫又有些担忧,说出的话却是带着认真:“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你可知晓?”
“夫人放心,今夜所说的话奴婢绝不说出半个字。”芙蕊跪在了夫人的面前,俯身将额头磕在了地上。
夫人望着外面的夜空,眼睛出神声音缓慢:“赵王遇刺,孙府怕是有麻烦了......”
芙蕊俯身听着夫人的话,久久不能回神,那刘正呢?他是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的,他会不会有事?
夫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咱们去汀兰院!”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除了虫鸣的叫声再无别的声响。
芙蕊跟着夫人疾步走到汀兰院门口,院里一片黑。几下敲门声过后,才有一个小丫鬟打着哈欠缓缓来开门。
夫人立马就走进去,小丫鬟没看清人就叫唤了起来,屋里亮起了烛光,夫人径直推门进屋。
芙蕊和小丫鬟站在屋门口大眼瞪小眼,夫人则和幺娘在屋里说话。说的是什么,芙蕊能听,可小丫鬟不能听。
芙蕊便拉着小丫鬟走到院门口,从荷包里倒出一巴掌瓜子来:“咱们来吃这个吧,夫人是找幺姨娘有话要说,并不会为难她的。”
小丫鬟还是有些狐疑,可屋里没声响也没叫人,便只好和芙蕊一起站在院门口嗑瓜子。
院门口的泥土地里已是散落了两巴掌瓜子壳,里头的屋门终于打开了,夫人走了出来。
芙蕊跟着夫人一路安静地走回了庆春院。
夫人坐在桌旁喝了一口热茶:“她说她也不知,京州已有段时日未给她写信了。不过她旧时在楼里要好的姐妹说,赵王此次遇刺虽真,可却并不严重。还是赵王府的侍卫喝醉了酒亲口说的,之后便再没去过她姐妹那了。”
芙蕊皱了皱眉:“夫人,幺娘的话能信么?”
“她跟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虽是赵王的人,可在赵王那却是个物件,在这起码她还算个人。若是老爷出了事,她也跑不掉,这其中的厉害,她比我更清楚。”烛光照着夫人的脸,虽是明亮的,却又照出朦胧感来,“想来老爷这次该是平安无事的......"
老爷既是平安无事,那刘正也该是平安的。芙蕊心中的担忧轻了一些。
“夫人,去安置了吧。”
芙蕊扶着夫人起身,见夫人躺进床铺,便吹熄了烛火。
黑夜渐渐地蔓延。
又过了三日,还不见老爷归府,天却黑压压的被乌云给笼罩了起来,这是要下大雨。
夫人在屋里胸闷气燥,不断地走来走去。
天边响起一道惊雷,惊得夫人吓了一跳,忙走到房门边查看,雨点从小渐渐地变大,竟是有了泼天之势。
芙蕊在后院围墙边撑着油纸伞,眼巴巴地瞧着是否有小厮来通报。雨越下越大,布鞋已经被打湿,就连裙摆也沾上了泥点。
这时眼前终于有了一个穿蓑衣的身影,那小厮跑到芙蕊面前,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开口:“老爷回来了!”
“真的!"芙蕊应了一声激动地奔着往庆春院跑,下身全被雨打湿了也没太在意。
刚迈进庆春院,芙蕊就朝着站在房门口的夫人高兴叫道:“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快快快!你去备水。”夫人激动地叫苍蓝去备等会洗浴的水,边跟着芙蕊疾步朝前厅走去。
眼下,老爷正在前厅台阶上抖落身上的雨水,身边站着同穿蓑衣的刘正。
夫人扶着芙蕊的胳膊颤抖着手,一步一步的靠近背对着她们的老爷,脸上滑落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声音微颤地喊出:“灏景。”
老爷有些吃惊地回过了头,随即抱住了扑上来的夫人。
芙蕊和刘正识相地退了下去,两人站在屋檐下候着,气氛有些微妙。
“我听小厮说,府里都急坏了。”刘正侧望着芙蕊,神色有些期待:“你呢,你有没有?”
芙蕊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是想问自己有没有想他。
“夫人记挂着老爷,我自也是记挂的。”芙蕊侧了侧身,回避掉了那期待的眼神,眼中却是有些躲闪。
屋外倾盆大雨,下得人心里乱糟糟的。刘正却是有些高兴,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起来,她虽是没有明说,可刚才见着自己时,明显是松了口气的,这说明她心里定是有着自己。
这雨真是下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