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姐也奔了进来,站在她身边。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起看着我。 我想了想,低头赶紧抓紧时间吃米饭。 绿衫女子看我吃了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低低的说:“你以前不吃饭。” 我愣住了。 首先,这么些年来,从未有人喊我“公子”。 别的不说,就咱身上这身衣服它都不衬。 其次,我对她没印象这事儿似乎让她有些不满意。 真是天地良心。 从未见过,谈何
我愣住了。
首先,这么些年来,从未有人喊我“公子”。
别的不说,就咱身上这身衣服它都不衬。
其次,我对她没印象这事儿似乎让她有些不满意。
真是天地良心。
从未见过,谈何忘却?
更何况这绿衫女子的声音也很是陌生。
我敢发誓,她这声音我以前绝对没听过。
我刚要开口,一阵饭香味却传了过来。
我眼前一亮,油光锃亮,好一只烧鸡!
若是小狐狸阿蕊还跟我在一起的话,看见这只烧鸡想来会开心的吧。
想到阿蕊,我突然有些惆怅。
这丫头说走就走,也不晓得找没找到她那岩哥,两个人和好没有。
我对她来说,应该一点都不重要吧,毕竟她两次舍我而去时那样的潇洒。
但凡有一丝牵挂,都不至于如此。
叹了口气,我摇摇头,把脑子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惆怅甩出去。
师父说过嘛,凡事要顺其自然。
修习道法要顺其自然,遇到缘分应顺其自然。
她弃我而去,我也只能顺其自然。
想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顺其自然的撕下鸡腿吃了起来。
人间美味。
绿衫女子见我大吃大嚼,好笑之余却有些迷茫之色:“公子这些年来还安好?”
我咽下口中食物,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什么叫这些年来还安好?你以前认识我?”
绿衫女子也一脸的疑惑:“公子,你当真忘了奴家了?”
她盯着我,我瞅着她。
猝不及防的,绿衫女子脸上两行清泪直流了下来,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王小姐喊了一声,便紧随其后,跑的疯疯癫癫。
我看看手上的鸡腿。
油汪汪的香气扑鼻。
子曰,食不言。
师父也说过,吃饭要专心。
听人劝,吃饱饭。
我摒除杂念,低下头专心继续啃鸡腿。
没吃两口,才刚动手撕下另一条鸡腿,就听见饭厅“呯”的一声大响,一个花瓶砸碎在我面前。
我含着满嘴的肉抬起头,那绿衫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饭厅。
却是一脸的愤恨,气鼓鼓的站在那里:“胡澈,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
不是,这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
我很迷茫。
然而这两天的经验告诉我,遇见鸡腿这种好东西时要抓紧时间,能多啃两口是两口,谁晓得下一顿好饭在哪里。
我使劲咽下嘴里的肉,把另一个鸡腿赶紧塞进嘴里,同时对着她含糊了两句以示安慰。
那绿衫女子见我如此却越发生气。
跺了跺脚,挽起袖子就开始砸东西泄愤。
只听饭厅里乒乒乓乓响成一片,能砸的不能砸的全都往地上摔。
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尽量降低存在感的王员外满眼只见东西满天飞,却不见砸东西的人影,惊的脸都白了。
哆嗦着嘴唇,王员外看着我:“先生,这这这...这到底是哪路妖精啊,它以前倒还从未如此猖狂过,我们该怎么办?先生您先别吃,您到是给句话啊!”
我三口两口咽下鸡腿,赶紧抱起桌上的米饭桶,看了王员外一眼,客气一句:“你吃不吃米饭?”
王员外显然没想到我给了这么一句话,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在尽力思考米饭和降妖捉怪之间有什么关联。
没等王员外吭声,就听绿衫女子愤恨中夹杂着幽怨,幽怨中带着委屈,委屈中带着不解:“公子,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以前你…以前你…”
我一愣:“以前我怎么样?”
绿衫女郎听了我这话,倒是不再砸东西了,只是幽幽的站在那里。
王家小姐也奔了进来,站在她身边。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起看着我。
我想了想,低头赶紧抓紧时间吃米饭。
绿衫女子看我吃了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低低的说:“你以前不吃饭。”
我一愣,心道不吃饭我怎么活得。
然而眼下不是问答时间,还是赶紧吃饱饭要紧。
于是没搭腔继续埋头吃饭。
那绿衫女子盯了我半晌,终于掩面叹息,慢向外走了出去。
王小姐也赶紧跟着奔了出去。
王员外见屋里面突然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大喜:“啊,这就安静了,先生真是高人!如果不介意的话,且在我这里小住几日可好?这妖邪,先生可一定要帮我根除了它!”
根除...
我瞅着这绿衫女子也没什么恶意,根除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王员外见我没吭声,赶紧道:“之前说的纹银百两,王某绝不会食言。”
我转念一想,这绿衫女子一口咬定跟我以前认识,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缘故,借这个机会弄清楚也挺好。
想到这里,我笑眯眯的看着王员外:“员外,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把事情解决了,还您一个家宅平安!”
王员外大喜,为表诚意,当即奉上纹银三十两权做定金。
另外还当着我的面交代门房阿豆,到街面上找到四袋长老,另给他四锭银子,算是补足当初承诺。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我连吃带拿之下,替王员外干活那是义不容辞。
然而那绿衫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找来找去,花了几个时辰,王家宅院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连下人的茅房我都看了一遍,眼瞅着天黑了,愣是找不到个人影。
绿衫女子毫无踪影,王小姐却乖乖坐在闺房里不乱跑了。
不仅不乱跑,也不自言自语了,就连吃饭睡觉都很是老实。
王员外搓着手,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掌灯时分,王员外恭恭敬敬打扫好客房,送我入内休息。
我躺在床上,看着忽明忽暗的蜡烛,突然就想起师父来。
过几日便是中秋,师父每年都要跟我一起做月饼。
师父做的月饼里面会放很多松仁核桃,吃起来满嘴清香。
也不知道这几日我不在山上,师父一个人做月饼了没。
他老人家一个人过节,会不会孤单?
会不会去找我师叔师伯他们一起过节?
正想着,眼前一花。
绿衫女子飘在床前看着我,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大眼瞪小眼。
她不吭声,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便有些尴尬。
尴尬中,也不知怎地我就脱口而出:“姑娘,你吃月饼了没?”
绿衫女子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脸对脸鼻对鼻胸对胸的吼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好可怕!
叫她姑娘难道错了?
那我该叫她什么?!
我被她揪着,一点儿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再开口说话,只好闭着嘴瞪大眼睛默默的看着她。
她见我如此,突然间放开手,扑在我怀中放声大哭。
烛影摇红,这个景象却又依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