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不解。不就是都督大人的东西吗?虽然不知为何会流落到陆府。陆之景垂着眸子,淡淡开口:“无论如何,你打开那玉印底部看看。”沈鸢睫毛微颤,伸手将那白玉印拿出来,轻轻打开底座的盖子,‘摄政玉鉴’四字张扬醒目。 陆老夫人定是想快些送走她这个祸害。 沈鸢看着不过两个时辰就搞定的一切,好笑不已。 当初,陆老夫人买她进门是为冲喜,没想到如今,竟又要送她出门。 沈鸢背着包袱,走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已过小寒,远
陆老夫人定是想快些送走她这个祸害。
沈鸢看着不过两个时辰就搞定的一切,好笑不已。
当初,陆老夫人买她进门是为冲喜,没想到如今,竟又要送她出门。
沈鸢背着包袱,走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已过小寒,远处山上甚至有白雪飘落。
“船家,往凤阳去。”
沈鸢自顾自进了船,眼前不由闪过她给陆之景留的那封信,只望他看过以后,别再念她,找个合适的女子,好好度过余生吧。
他与她,本就不可能……
“唯愿郎君千岁,永不复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内容,沈鸢端着茶水的手一抖,顷刻洒落在裳上。
她讷讷地抬头看去,那戴着帏帽同乘之人竟是陆之景。
“就打算如此不告而别?”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两载春秋,他们之间却发生了太多事,如今想来,竟觉双眼微酸。
沈鸢闭上眼睛:“二爷是来拦我的?”
“若有可能,我更想将你锁在我身边。但那样,我便再看不到现在的你,故而,我是来送你的。”陆之景缓缓饮茶,又继续说:
“小鸢,你入陆府,最初便是为了你怀中那虎首白玉印来的。可你知道,它有多重要吗?”
沈鸢不解。
不就是都督大人的东西吗?虽然不知为何会流落到陆府。
陆之景垂着眸子,淡淡开口:“无论如何,你打开那玉印底部看看。”
沈鸢睫毛微颤,伸手将那白玉印拿出来,轻轻打开底座的盖子,‘摄政玉鉴’四字张扬醒目。
心底一阵惊颤,沈鸢猛地合上玉盖,眼底满是诧异和慌张。
“大人明明说的是……”余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都督大人不是说,这是他的家传玉印,不小心遗落的吗?
“我祖父陆子钦时任东阁大学士,先皇临终前,为防宦官势大,特将摄政玉宝交予他,让他带离凤阳,以免争端。如今朝局宦官当政,帝王年轻羽翼未丰,只有宁王是唯一手握实权的皇族。若再让这摄政玉宝落于宦官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字一句,振聋发聩。沈鸢不傻,自然知道这结局如何。
可都督大人于她有恩,若没有都督昔日一饭之恩,她早就饿死在街头上了。
但若摄政权力旁落,王朝颠覆是迟早的事。
她,真要当这个罪人吗?
“小鸢,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这个决定我让你来做。印鉴在你手上,我不会强取。”
陆之景话音落下,江头落雪,将船面染得皎白。沈鸢心中,也是一场呼啸的雪崩。
良久,她揣紧怀中的玉宝,启唇:“先皇能选中的人家,果然不简单。都督大人最错的决定,便是让我来取这玉印。”
“我倒觉得他这一子落得甚好,因为你要,我一定会给。”陆之景道。
沈鸢倏地抬头,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眼。可此情此景,眼底一热,沈鸢却落下泪来:
“到底只是棋子,身在局中,任人宰割。你早知真相,却任由我飞蛾扑火?陆之景,你说你爱我,可你的爱太沉重,于我而言是鸩毒,不能救我,反而杀我。”
如今,她更看不透他的心。如若不爱,偏生担心爱护;如若爱,却又磋磨利用。
他可知今日的坦诚,看似是救她,实则早已将她的心凌迟百遍?
陆之景握杯的手收紧,指尖青白,他说话艰难:“那你的抉择呢?”
“我会把玉宝交予宁王。”她淡漠出声。
“山高水远,我陪你走一遭。无论结局,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轻轻覆上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徐徐传来。
可沈鸢却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凉。她来时孑然一身,去时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