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射在镜面上的光,重新加了一层黯淡,又照在他下颚线紧绷着的脸上,线条凌厉分明,带着戾气的视线,一点一点凝结着。他声音很克制,却是咬着后槽牙在命令:“岛上有医生,你现在跟我过去做检查。”话音刚落,明桉的手腕就被他牵了起来。 “咔哒——” 魏泽骞进了卫生间以后,就反手锁上了门。 此时,明桉正低着脑袋在用流水漱口,很想把口腔里和三文鱼有关的腥味全部都洗掉。 她一抬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那双
“咔哒——”
魏泽骞进了卫生间以后,就反手锁上了门。
此时,明桉正低着脑袋在用流水漱口,很想把口腔里和三文鱼有关的腥味全部都洗掉。
她一抬头,在面前的镜子里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那双漆黑一团的眼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一刻不移。
“怎么了?胃很难受?”魏泽骞问着,声音不自觉发哑了起来。
明桉没有回答他,转过了身,瞪着这个男人,不满说道:“你为什么要进来?”
“赶快给我出去!”
他这次团建带来的所有下属现在都在外面。
肯定会引起人误会的。
话说完了以后,面前的男人仍然是一动不动。
他就像是块沉默的礁石,站得很直。
明桉一时之间有些气不过,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不停地往魏泽骞的身上砸,她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你做什么呢啊,快点出去!”
蓦地,她的拳头被男人的大掌反握住了。
还拉高到半空中,令她动弹不得。
魏泽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眸子里隐过一丝晦涩的光芒后,他张了张嘴,语气很淡:“明桉,你怀孕了?”
如果仔细听,才能听出他所讲出的最后一个字,微微有些颤抖。
明桉恹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计较水池台很湿,她直接靠了上去,神情冰冷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怀孕。”
“就算真的有孩子,也被你亲自做掉了。”
从上轮船开始就是,一次又一次。
毫无节制。
卫生间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头顶白炽灯闪烁,那些贴着白色瓷砖的墙仿佛会延展一般,无尽地挤压着有限的空间。
魏泽骞整个人被阴郁笼罩。
折射在镜面上的光,重新加了一层黯淡,又照在他下颚线紧绷着的脸上,线条凌厉分明,带着戾气的视线,一点一点凝结着。
他声音很克制,却是咬着后槽牙在命令:“岛上有医生,你现在跟我过去做检查。”
话音刚落,明桉的手腕就被他牵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这个男人听完了她说的话以后,就算是再生气,也至多在她屁股上打两下。
更何况那还是在床上,找不到理诉说。
而现在,魏泽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箍筋着她的手腕,要把她带到卫生间外面去。
明桉挣扎间,险些后背撞到水池下面凸出来的一个棱角上,魏泽骞及时用自己的手掌垫了一下。
“你放开我,你都弄疼我了!”明桉丝毫没有注意到。
甩开了这男人的手后,她才紧紧蹙起眉心,往日里透亮的眼瞳此刻早已染上了怒气,连声音都拔高了不少:“魏泽骞,我怀不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需要你这么上心?”
眼前男人的眼尾也泛起了一抹薄红。
沉寂良久,他尽量耐着性子反问:“怎么没关系?”
“你如果怀孕了,孩子除了会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这段关系上,他们都是彼此的有且仅有。
从来不需要怀疑。
她的第一次。
又何尝不是,他的。
明桉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到了地板的花纹上,她无力反驳,只能回答道:“是你的,那我也会流掉。”
“你凭什么以为,以我们的这种关系,你能够当我孩子的爸爸?”
话一说完,她才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意识到这话多多少少是有些过分了。
明桉很想解释,心里面又因为那张匿名给她的卡片而烦躁不已,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口道:“抱歉,我其实不是那个意......”
话都还没有全部说完。
魏泽骞冷笑一声,打断了所有。
他眼神锐利,骤然在她身上扫过,毫无停留,只冷淡地留了一句话:“明桉,你真有种。”
卫生间的门早就被站在外面的杨信逸敲得“砰砰”重响,门板似乎都在颤抖了。
明桉张了张嘴,想说话。
魏泽骞却直接转过了身,开了门锁。
他不顾任何人的视线与话语,冷着脸,径直走远了。
明桉徒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耳旁,杨信逸还不停聒噪地问着她:“桉桉,你刚才怎么干呕了?哪里难受,还是你真的......怀孕了?”
“怀什么?别乱说。”明桉都不想搭理了,往前走几步,又被杨信逸给顶回来,她的腰撞上了水池台凸出的硬棱角,当即疼得有泪花在眼中闪烁。
本就不好的心情也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明桉抬起头,冷冰冰地反问道:“你究竟是跟谁做的,你自己心里面难道不清楚吗?”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大家还都是认识的同事,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
杨信逸眼皮连续跳了好几下,生气地吼了出来:“那你又是跟谁做的?”
“刚才魏泽骞一看到你干呕了,为什么要冲进卫生间来找你,如果你跟他真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他何必要把一个下属的女朋友给放在心上?”
“明桉,你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
明桉没有动手,很平静地站着。
她用眼神无声地问面前的这个男人,说完了没有。
杨信逸瞬间感觉鼻子有些痒,伸出手来抓了一下。
周围人见不对劲,也赶忙劝起了架,大多都是在责怪着杨信逸,“小杨,这个话就是你不对了啊!”
“魏总向来很关心咱们员工的身体健康,你怎么能既造了他的谣,还把你女朋友给说得这么难听呢?”
杨信逸也算是缓了过来,一只手撑着腰,似乎很无力的样子,他舔着嘴唇说道:“是我不对,桉桉,我们两个人单独......”
话音未落,明桉就直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害所有人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晚餐,她挺抱歉的。
“杨信逸,你还愣着干嘛呢,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难道真的不想要了?还不赶紧去追!”
“就是啊,就是啊......”
杨信逸听到这些话,迈出腿追了上去。
人群里,只有苏皎溪一人兀自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她在低下脑袋的那个瞬间,唇角洋溢起了一抹不单纯的笑容。
——好戏,还没正式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