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也不嘀咕了,放声呛道:“你不就是卖这个的么?别的跟你有关系么?你也来多管闲事?怎么你们都那么爱多管闲事啊?不就未成年嘛、处女嘛?不就他妈的一层膜嘛!”她越说越激动,连珠炮似的,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撞上个薄弱处,一股脑喷泄而出。 她索性也不嘀咕了,放声呛道:“你不就是卖这个的么?别的跟你有关系么?你也来多管闲事?怎么你们都那么爱多管闲事啊?不就未成年嘛、处女嘛?不就他妈的一层膜嘛!” 她越说越激动,连珠炮似的,像是积压了很
她索性也不嘀咕了,放声呛道:“你不就是卖这个的么?别的跟你有关系么?你也来多管闲事?怎么你们都那么爱多管闲事啊?不就未成年嘛、处女嘛?不就他妈的一层膜嘛!”
她越说越激动,连珠炮似的,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撞上个薄弱处,一股脑喷泄而出。
她说“他妈的”时咬字有些别扭,好像刚学会这个词一样,但似乎这个禁忌词让她痛快,又泄愤似的连吼了两声“他妈的”,直嚷得脸红脖子粗,然后转身就走。
时婕无端挨了顿骂,可也听出姑娘这邪火跟自己关系不大,她顶多就是根导火索兼出气筒,见她泄完愤就要走,立马探出半截身子,勾着羽绒服帽檐把人提溜回来。
“撒完气就走?没礼貌。东西还想要么?”
姑娘拧身挣开,“什么稀罕玩意儿啊?你不卖有的是地儿卖!”
“你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么?要么跟姐姐讲讲?兴许我能帮帮你呢。”时婕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拦着不让她走,放软了语气商量。
姑娘非但不领情,甚至还翻了个白眼,“想听故事?去看电视剧吧!阿!姨!”
脆生生的“阿姨”都把时婕气笑了,“你是一中的吧?我可是你学姐,也就比你高个……五六七八届。”
那孩子往后稍了半步,面露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中的?”
“因为……你看起来学习很好的样子?”
“算……算你看人准。”她撇撇嘴,压下眼角眉梢那点小得意,像只明明被人撸爽了却还要维持傲娇姿态的猫儿。
看来这马屁拍对地方了,时婕拽来两把椅子,拉着她的手坐下,“那能跟学姐聊聊吗?”
姑娘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检查出个病,想赶快做手术,但大夫因为我是处女,不给做,说……如果非要手术,就自己把处女膜弄破再来。”
时婕瞪大了眼睛,所以她非要买这按摩棒,是为了“遵医嘱”,自己把处女膜弄破,才好做手术?这事儿实在荒唐,荒唐到超出她的理解能力,“是什么病啊?”
“阴道什么什么症,不记得了,反正名挺长。”
“你妈妈怎么说?”
“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就说如果影响不大的话就先忍忍,等她不忙的时候接我去她那儿再看看,是不是非得动刀子不可,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忙,就让我等……”
时婕抓住重点,问:“你妈妈跟你不住一起么?”
姑娘点头,“我爸妈都在北京上班,我住爷爷奶奶家。”
时婕哦了一声,明白这孩子家里情况了。她有个前同事,毕业就到北京工作,奋斗十八年后,房车都有了,但因为孩子即将小升初,积分落户希望渺茫,公立初中不收,私立中学和国际学校要么远要么贵,三口人闷在家里商量了一晚上,最终决定辞职卖房,全家撤离北京回老家。
想必这孩子的父母也曾面临同样的困境,他们选了另外一条路,把孩子留在老家上学,让父母照顾,自己继续在北京打拼。
在北京,一位高楼里终日不见阳光的点外卖的白领,和一位骑电动车风吹日晒雨淋送外卖的小哥,他们的孩子保不齐都在老家,被叫做“留守儿童”,很平等。不在金字塔尖上的人,想要从大都市的繁华里分一杯羹,总得舍出些东西来换。至于舍出去的和换回来的,两者孰轻孰重,只看各人心里那杆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