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楼下的客厅里,等待着她的不是旁人,而是一队巡捕。为首的一人见她出现在楼梯末端,眼中立时浮上几缕惊艳。他抿了下嘴角,速速回神,却挡不住因这小动作而旋起笑涡一闪而过:“早啊,阮小姐。我是中央巡捕房林照文。” 没耐烦去问究竟哪间才是卧房,傅斯乔随手转开就近的一扇门,便将她拎了进去。 软缎的被面一瞬间抵上背心,柔滑却冰冷的匝着人,阮静筠被凉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弓腰想要躲开,却又立刻被狠狠的撞了回去。
没耐烦去问究竟哪间才是卧房,傅斯乔随手转开就近的一扇门,便将她拎了进去。
软缎的被面一瞬间抵上背心,柔滑却冰冷的匝着人,阮静筠被凉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弓腰想要躲开,却又立刻被狠狠的撞了回去。
她终究还是软成了一滩春水,唯有十指无意识的将手下的缎被缴紧,再缴紧。眼光迷迷蒙蒙的落在屋顶的灯上,阮静筠恍惚间以为自己又乘在了船上。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摇晃晃,而她正在陷入更深的漩涡里。
阮静筠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吴妈敲着门,告诉她楼下有人找。
她应了一句「好」,出声却是泛着含糊的哑,也没管门外的人到底听没听见,便盯着屋顶垂下的吊灯发起了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伸手去探身边的位置。
被内已经凉透,傅斯乔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此刻去了哪里。
「奇怪。」
阮静筠敛起眉,在心中轻叹。
于是,在下楼前,她状似随口的问了吴妈一句:
“傅斯乔是什么时候走的?”
吴妈本来还因少奶奶到了上海,却没有回家住而有些忧虑,此刻见她仍惦记着少爷,不由的露出了笑脸,回道:
“少爷是六日前出远门办事的。不过,您放心,阿怀说,他今日就能赶回来了。”
闻听这话,阮静筠顿下脚步,眼神亦朝着吴妈面上扫了过去。
显然,她丝毫不知晓傅斯乔昨夜已经回来的事情。
所以,他提早离开,难道是为了要佯装成今日才刚刚抵沪?
阮静筠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怀疑傅欺乔是否真的去了汉口,好像又多了一个心证。
只可惜,她此刻没有时间再去细想这些。
因为楼下的客厅里,等待着她的不是旁人,而是一队巡捕。
为首的一人见她出现在楼梯末端,眼中立时浮上几缕惊艳。他抿了下嘴角,速速回神,却挡不住因这小动作而旋起笑涡一闪而过:
“早啊,阮小姐。我是中央巡捕房林照文。”
他望着她,正色道:
“现在我们有证据怀疑你涉嫌谋杀,请随我走一趟。”
柒
阮静筠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好奇的扫视着周遭的石墙与高大的窗格。
光透过白色的窗纸射入屋内,铺散开来,周遭便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瞬间就失去了温暖的魔力。
方才那个心肠不错又仪表堂堂的探长,不过才询问了她姓名、年龄等几个基本问题,便因为一通电话被手下叫走,只留下了一个没有表情的巡捕隔着一扇铁窗栏看着她。
而阮静筠面前的桌上,竟还摆着一碗皮薄汤鲜的小馄饨。
想及这份「早餐」的来历,她的眼中情不自禁的浮起了一层无奈的笑意。
“阮小姐。我是中央巡捕房林照文。现在我们有证据怀疑你涉嫌谋杀,请随我们走一趟。”
早先在家中,林照文话音刚落,阮静筠还没来得及表露出吃惊的神色,吴妈一听「杀人」这么大的罪名,当即挡在她的面前,高声嚷道:
“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公馆?你知不知道我家先生是谁?”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连珠炮似的问题,林照文倒是淡定的很,显然是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朝着阮静筠比了个「请」的手势。
吴妈也瞧出了这个巡捕强硬的态度,见阮静筠沉默着竟好似真的要提步跟着他走,她大概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便又高声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