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姐呀。”钱氏的声音更尖了,“吴小姐从上京来,眼界自然比我们开阔,品味也要高雅许多了?说来上次吃饭时没能欣赏到您的歌舞,回去以后我们都很遗憾呢!”螽羽下意识朝杜阿七看了一眼。心中怕杜阿七猜出来她从前是待在烟花柳巷里的人。 “那我可要挑了。什么花样想要入我的眼睛可不容易。” 这么说着,钱氏将眼睛抬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一圈,将目光落在螽羽身上:“这是……噢哟我想起来了,是——” “吴小姐是老爷请回来的,”南南朝前
“那我可要挑了。什么花样想要入我的眼睛可不容易。”
这么说着,钱氏将眼睛抬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一圈,将目光落在螽羽身上:“这是……噢哟我想起来了,是——”
“吴小姐是老爷请回来的,”南南朝前一步,咬着指节,有些磕巴地说,“还没办过礼,太太吩咐称她吴小姐。”
这话显然是夫人教南南说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吴小姐呀。”钱氏的声音更尖了,“吴小姐从上京来,眼界自然比我们开阔,品味也要高雅许多了?说来上次吃饭时没能欣赏到您的歌舞,回去以后我们都很遗憾呢!”
螽羽下意识朝杜阿七看了一眼。心中怕杜阿七猜出来她从前是待在烟花柳巷里的人。
却也不知道杜阿七是如何理解她的眼神的了,只见杜阿七朝她点点头,接着看向钱氏,睁大那双黑亮亮的眼睛说道:“这位夫人看着好面熟,是……啊我想起来了!是县太爷的钱姨娘吧?小的给钱奶奶问好。”
——什么?姨娘?
听了这话,钱氏的脸噌得变了颜色,一阵青一阵红。
杜阿七依然面色纯善,接着疑惑道:“可,可我记得您跟着的是李知县。如今任上的不是赵知县么?您没跟着李大人一同走?”
【柒】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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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夫人一边听南南说下午的事一边哈哈大笑。
“还得是阿七,这种话也就只能由他说哈哈哈!”
自从老爷出门去以后,夫人就时常和螽羽、东东南南们一桌吃饭,吃饭时也经常讲玩笑话,丝毫不“淑女”。
东东一贯尖牙利嘴:“这下可把钱氏气死了吧?以为自己嫁了张三爷就真成了我们张家的钱夫人了?哼,旁人可不会忘记以前的事!”
“谁叫她刁难我们的……”南南看了螽羽一眼,又看了夫人一眼,接着说,“刁难我们螽羽姐姐,她被呛到脸上也是活该。”
“就是!她蹬鼻子上脸个什么劲儿啊,难道她以为自己从前做过县太爷的姨娘就比吴小姐高贵了?”东东平时都跟着夫人喊螽羽蝈蝈的,这会儿大约因着同仇敌忾的缘故,也改口称吴小姐了。
夫人倒是打圆场,开口道:“既然明媒正娶到张家,自然是钱夫人没错的。”
不过夫人也笑眯眯的。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眯起来,果真和左管事有几分相像。
“钱氏和池三爷‘琴瑟和鸣’,结为良配实乃‘水到渠成’。”夫人促狭道。
——话说这钱氏,原本是从前一任知县带来的妾室。而池三爷张祐池长久在县衙里当差,是六房之一负责赋税事宜的户房的户隶。
李知县守选当年,本县税收上缴及时、税货品质上乘。据说张祐池在县衙与乡民间居中斡旋,功劳不小。李知县一高兴,把自己的姨娘赏给了张祐池,给他们主持完婚礼,便高升别处去了。
因着这来历,关于钱氏自然有很多传闻,有说她从前是扬州瘦马,有说她是在李知县赴任路上私奔从了李知县……闲话漫天。
螽羽笑着笑着,笑容消下去,筷子在碗里不动了。
——原本因为自己是被刁难的,听东东南南贬损钱氏自然是件心中畅快的事。
然而听到这些传闻时,螽羽意识到自己与钱氏的境遇其实颇为相似,甚至自己确实还不如她。
钱氏至少是张祐池明媒正娶,而螽羽不过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