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和侍漪晨章节阅读(主角侍漪晨陆宸和):作者文笔精湛,故事情节丰富,人物性格饱满,是一部难得的好书,值得推荐。喜欢全本资源的朋友,欢迎阅读全文。
他挑眉看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个人换了座位。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她眼见尖的瞧见路边有家便利超市,“等一下,我去买个东西。”她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泊好,正准下车,手忽然被他一把按住,“什么东西?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着。” 侍漪云离开之后没多久,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悠扬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神经病”三个字。 陆佳凝才走没多久,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这消息可真是灵通的. 她有些恼地不想接这个电话,果断地挂
侍漪云离开之后没多久,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悠扬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神经病”三个字。
陆佳凝才走没多久,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这消息可真是灵通的.
她有些恼地不想接这个电话,果断地挂掉。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着,铃声依旧不停地唱着,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很快一条短信铃声响起。
她眈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信息后,回个电话给我。”
她恼怒地将手机关机,并扔向一边,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有钱人家的少爷和普通人家的女孩,这种电视和小说里才会有的狗血桥段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更可笑的是,有钱人家的人怎么都特么喜欢干那种打击弱势一方这种无聊的事?她这是自己开店,若是她是上个写字楼里的上班族,是不是还会遇到被陷害被炒鱿鱼的可能?
太阳穴隐隐作痛地跳动着,她烦燥地抓着头发。
海鑫集团!海鑫集团!白痴都知道那是国际五星级连锁酒店管理集团。
陆宸和,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什么都不跟她说?
她不禁想起网上有个段子:“女主角抛弃屌丝跟高富帅在一起的是大陆剧,女主角拒绝高富帅选择跟屌丝在一起的是韩剧,高富帅冒充屌丝追求女主角之后表露身份的是台剧,屌丝奋斗成高富帅被N个女主角抢的是港剧,一群屌丝聚在一起嘲笑高富帅的是美剧,屌丝从高富帅手里把女主角抢到手然后一起欢乐的跳舞的是印度剧。”
他演得是哪一出剧?一会儿港剧,一会儿台剧,一会儿大陆剧,港台内三地合作么?怎么看都是闹剧。该死的,找男人难也就算了,为什么想过个平静点的生活,都特么这么难……
她抱着作痛的头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纱纱的声音:“陆先生,你是拿来衣服的么?”
“不是。”随着这声铿锵有力地否定,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推了开来。
侍漪晨从桌子上猛地惊醒,迷朦的视线内,陆宸和微沉着嘴角,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像是随时能召唤一起暴风雪淹没她这里似的。
“进门之前要敲门,这是……”
“废话。”
“礼仪”两个字没说出,已经被陆宸和用“废话”二字完美的替代。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她从椅子上拉起,直向门外拖去。
“喂……”
“闭嘴!你要是不想惹着隔壁110民警出动,就乖乖跟我走。”
经过店堂,侍漪晨望着店里一干目瞪口呆的员工和客人,有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的念头。她错了……陆宸和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就不该不接他的电话,哪怕是在电话里把他大骂一顿也好。
陆宸和将她拖至店外,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的甩开手。陆宸和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拉过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拐个弯看不到Jessie’s店面,进入一个偏僻的小巷才停下。
他的剑眉微挑,愠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还关机?”他很担心她,就怕她出什么事。
她别开脸,冷淡地回应:“没有为什么,不想接就是不想接。”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看向自己,“有怨气,想发火就直接说出来,不要用这种方式,会憋出内伤。”
“我憋不憋出内伤关你海鑫集团大少爷什么事?”她冷冷地挥开他的手。
他的眉心深深蹙起,轻嗤一声:“你都知道了?”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隐藏你高富帅的身份扮成屌丝男接近我是以为自己在演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偶像剧么?”她讽刺地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陆佳凝出现在Jessie’s故意找茬的事,她并不是太在意,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遇见陆佳凝,陆佳凝的话语并没有比今天这样的行为让她好过些。但是在知道他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之后,内心就像是一团焰腾地一下子燃烧起来。他对她有所隐瞒,难道是因为害怕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有所纠缠吗?
“我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又如何?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去提罢了。”
“不想提还是害怕提呢?像海鑫集团少东这样的身世背景,扒着要倒贴的女人趋之若鹜。而我,一个渴望着赶紧找个男人结婚把结婚证扯给自己爹妈看完再偷偷去换成离婚证的女人,不知道你的豪门背景,当你只是个有点小资产又很有爱的农业科研人员,因为不会对你有太多纠缠,刚好迫切地迎合了你的需要,所以才会被你这样死命地盯着。你对你的身份只字不提,有所隐瞒,其实你是怕你海鑫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暴露之后,我会有所企图吧?对不起,陆大少爷,这个游戏我不能陪你玩下去了。我玩不起,你换人吧,要么你自己一个人玩下去吧。”
他知道家姐故意带着三姑奶奶和秋姨去Jessie’s滋事,这种事情是他父亲惯用的伎俩,他怕她承受不住,一接到消息,就急急地给她打电话。可是没想到她生气的理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他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道:“你那是什么逻辑?我不想提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值得可说的,家里关系一团糟。何况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我又不为海鑫集团工作,你将要结婚的对象是我陆宸和,又不是海鑫集团,我是谁跟海鑫集团有很大关系么?女人,你的承受能力就这么一点么?”
她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承受能力就这么一点?她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被迫接受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当她接受他是个小有资产的农业科研人员时,他忽然来个他是海鑫集团的少东。其实在种植基地遇见他父亲的时候,她就该猜到,被那么多人前呼后拥,那种锐利的目光,那不怒自威的气魄,可不是一位寻常长辈所有。
“我承受力差?我要是承受力差,会一直忍受到现在?你总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强迫我,我就被莫名其妙的当作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坏女人,现在还上演着电视剧八点档那种狗血剧中要接受有钱人欺辱的贫穷人家的姑娘。接下来我是不是就算再受千夫所指,也要假装承受着因为与你深情相爱,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再苦再难也一定要隐忍着嫁入豪门的戏码吗?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男人来结婚而已,我要干嘛要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告诉我,你给我一个我必须承受下去的理由!”
僵持了十几秒,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冷地道:“自始至终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在强迫你?你到现还只是想随便找个男人来假结婚?”
被他的眼神吓到,她咬着嘴唇沉默。
他又沉声冷冷地问了一遍:“你到现在还只是想随便找个男人来假结婚?”
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咬着牙回道:“不然呢?难道你觉得我一直是想跟你谈恋爱吗?!”
他的神情越发的阴郁,幽黑的瞳眸一在瞬间变得刺亮起来,仿佛那里升起了两团火焰,似要将周围烧着,慢慢的那一团火焰在无声无息中黯然熄灭,只剩下一堆燃后的灰烬。
沉默低压的气氛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慢慢地,一抹淡然忧伤的冷笑浮现在他的唇角,他就这样冷笑着盯着她看了很久,忧伤的目光一动不动。
其实话一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她的心莫名地跟着揪痛起来。
手心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而毫无感觉。她被他看得不敢直视,仓皇地垂下眼眸,胸口之处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透不过气来。
视线之内,他的鞋子忽然动了。
他一言不发,擦过她的身边静静离开。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刹那间,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冰封住一般。
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他是不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假的,她只要安静地演完这场戏就好,她只需要一个结婚证骗倒老妈就好,他是谁有多重要?他就算是美国总统亦或是战后逃生的难民又有多重要?只要他愿意跟她结婚,能混着一张结婚证就好。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她在心底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他妈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意这些!
走就走!谁稀罕!就他有腿会走,她没有么?他以为这天下,除了他陆宸和,她就找不到第二个男人可以结婚吗?
不就是比别人长得帅么,个子比别人高么?从事农业科研这样有爱的工作吗?抛开现象看本质,他根本就是个彻底有事没事喜欢捉弄她的神经病。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让她讨厌,这个自以为是总是喜欢挖苦她的臭男人,从来就没有一句好话。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救,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做什么假婚的搭档,是他非要缠着她不放,像个神经病一样缠着她,缠着她,缠着她……缠得她也快成神经病了。
她疯了似的抓着头发,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面前的墙一阵乱踢,心有不甘。
踢着踢着,心底一阵酸涩涌了上来,湿意沾染了眼角,胸中的压抑又一次带动了指尖末梢的疼痛。一时间承受不住,她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哭,一直到回家她也没有弄清楚。
玻璃窗外的街灯全部亮了起来,一盏盏延伸至远方,在夜色中排列出迷人的景色。
已经过了晚上八点,Jessie’s店内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侍漪晨又一次让所有人都提前下班,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店内。
她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橱窗前的模特,慢慢地替它们换上新做好的婚纱。换好之后,她像个傻子一样盯着这几个人偶模特看,虽然它们都没有生命,可是穿在身上的婚纱却像是赋予了它们鲜活的生命力一样,那么的令人向往。一直以来,她努力地做好每一位新娘的装扮师,可是却没有机会为自己装扮。
那天之后,陆宸和从她的生活里一下子消失了。
整整大半个月,她就像是棵在盛夏中午蔫掉了的小草,精神萎靡,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每天对着手机,似在期待着什么,但是熟悉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过。她翻看着通讯录,当“神经病”三个字跃入眼帘,她的手微颤,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个已经熟悉到即使不用放在通讯录里随时都可以念出的号码删除。
内心深处,她不愿承认,交易结束了,她跟他就这么完了。
侍妈妈隐约发觉她的不对劲,追问是不是跟陆宸和吵架,她本想说“冬天就要到了”搪塞,可是话说出口中却变成陆宸和去国外进行技术交流。
侍漪云听到她的谎言后不停冷笑,借机拼命地在她的伤口上撒上厚厚的一层盐,“我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结束了,看来我是太高估你了。知道么?侍漪晨,你之所以在爱情上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就算你爬起来了还是会遇到下一个坎继续摔倒,一直这么循环下去,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一颗坚定的心。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第三者插足都能轻易的成功?任何事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你摇摆不定。王进辉和魏琨,这两个渣男烂渣不提也罢,高明扬却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我插足了,可是他还是对你不死心。你知道高明扬痛苦的地方吗?是喜欢你,却得不到回应。他喝醉的时候说了很多,即使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却感受不到你爱他。我跟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慢慢地我却越来越同情他,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情感像白痴一样的胆小鬼?我不知道你是真白痴呢,还是装白痴?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爱过高明扬吧?像你这样宁可放弃一百,也不能接受恋爱中的一丁点儿瑕疵的,说好听点是爱情中的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只能逃避,说不好听点你根本就是太自私太爱自己,太懂得自我保护。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人吧,应该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小伙伴都不能跟你友好的玩耍了。侍漪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冷冷地看着侍漪云,有很多时候,真的很想狠狠地撕了她。但是侍漪云犀利又狠辣的话,却是在她的心口上重重地捶上一击,将她整个心砸得粉碎。她看着自己遍体的伤口在不停地撕裂、流血、化脓、腐烂……她没法反驳侍漪云,是因为她根本就像是侍漪云说得那样……
之所以每天这么晚下班,就是不想回家,因为面对母亲的盘问,她更加的难过。她不知道回到家她能干什么,至少在这里,她可以干很多很多的事,哪怕是一件件不停地重复地整理着衣架上的衣服。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越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越是容易去想他。这种苦涩疼痛的折磨在心底慢慢滋生,渗透到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伤口。这种不停地舔噬伤口的苦涩滋味,让她觉得很累,很累……
“叮铃……”玻璃门上的风铃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好意思,已经下班了。”她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当看到陆佳凝站在门口处,一阵错愕。
陆佳凝说:“有空吗?”
她冷淡地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反正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佳凝微微挑眉,那模样与陆宸和相差无异,“我父亲想与你谈谈。不会耽误你太久,就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大半个月前刚预言的豪门宅斗戏码,这么快就来了。
她将模特身上的婚纱整好,拿了包包,将店门锁好后,一言不发地跟着陆佳凝走到停车场。
一直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陆佳凝示意她坐进去。
她拉开车门,车内只有陆长敬一人,他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后座。她礼貎地行了礼,然后缓缓坐进去。
陆长敬一直沉默,隔了好久才开口,口气强势:“我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哪一点?”
侍漪晨本不想应声,可是这么多些天来积聚的怒气让她条件反射,冷冷地轻嗤:“或许就是你讨厌我的这一点。”
“你这个无礼的丫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陆长敬的眉头紧皱。
“对不起,如果您今天找我来,只是想羞辱我,让我难看,我想我有权拒绝。”她礼貎颔首,意欲下车。
陆长敬感觉自己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动,他硬生生地忍下胸中的怒气,道:“等一下!”
侍漪晨一条腿已经迈向了车外,还是顿住。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陆长敬的态度依旧强势威严。
侍漪晨有些微讶地回头看他。
“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宸和,劝他回海鑫来工作,如果你能说服他,你跟他两个人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插手。”他的语气慢慢变得软了下来。
佳凝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之后,他以为宸和这小子会为了这个丫头来找他理论,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得到的消息是这小子第二天就飞去了意大利,为了修一双女式高跟鞋。他除了看到宸和对那些心爱的农作物有这份热情之外,再没见过别的。为了修一双女式高跟鞋?不用说,一定是为了眼前这个丫头。连唐怡都入不了宸和的眼,那说明臭小子的眼光应该更高更挑剔才对,可是偏偏挑中了这个叫侍漪晨的丫头,他完全看不出来她哪一点吸引了他的宝贝儿子。论姿色,论家世,只能算是中等。可是佳凝告诉他,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跟宸和一样的傲气与执着,这是任谁都破坏不了与改变不了的。
起初他不信,可是他以为宸和会找到他理论的时候,却飞去了意大利,他才开始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儿子,现在不是他可以驾驭得了的。就像当初,他反对宸和去搞农业,即便是对他进行经济制裁,依旧奈何不了他。臭小子可以不怕苦不怕累,自食其力。他的任何威胁都不管用,如果只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去胁迫这个丫头,也不能阻止臭小子将来可能喜欢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他才会想到找这个丫头,希望他能说服务宸和放弃他的农业,回到海鑫。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宸瑞还小,单靠佳凝一个女子支撑着整个海鑫,会十分的吃力。
侍漪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忍不住失笑出声,最后冷淡地说:“对不起,我帮不了您的忙。别说帮不上,就算能帮上,我也不会帮您去劝他放弃他喜欢的职业。因为您从来就没了解过您的儿子。您不了解他对那些农作物的热爱。您不能理解他看到成熟后的稻子除了自豪与骄傲之外还有温饱的感觉。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在看到稻子成熟的时候会有温饱的感觉,因为对于穷人来说,粮食就是幸福,温饱就是幸福。他一直在追求的都只是最简单的幸福。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帮不了您。”
说完,她下了车。
陆长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丫头会这样不客气地拒绝他,更没有想过宸和之所以痴迷农业种植,是在寻求什么所谓最简单的幸福。
他紧紧地握起拳头。
侍漪晨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补充:“对了,您以后都不用再找我,也不必担心我会跟陆宸和有什么发展,意图嫁进你们陆家。我跟他在大半个月前,也就是你女儿走后的那天傍晚,已经分手了。您不必担心,也无需在我身浪费筋力,我只是一个不起眼,也毫无影响力的普通人。”
陆长敬听到她这样一说,十分意外。若说已经分手,宸和决计不会还要那么执着地飞去意大利只为修一双鞋子。
他说:“本来我还很欣赏你,如果只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你就跟他分手,那我对你的期望过高了。纵然之间有什么阻隔,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都应该会为打破这个阻隔而努力。你甚至连努力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我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令他去喜欢。”
侍漪晨再一次,顿住脚步。
心房之处仿佛又一次被什么狠狠地捶击。
陆佳凝越过她,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车。
很快,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她像具木偶一样,僵直地站在停车场。
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陆长敬临行前的话:“你甚至连努力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我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令他去喜欢。”
她要怎么去努力?
所以人都以为她跟陆宸和之间是真的,可是只有她明白那是假的。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她要怎么去努力?明知道不可能的结果,难道她还要去告诉他,她喜欢他,她不想跟他只是假结婚,她想跟他在一起?难道这就叫努力吗?
她甚至到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
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又是一夜彻夜未眠。
天朦朦亮,她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便已经清醒,确切地说是被“大姨妈”召唤而醒。
“大姨妈”一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当你开心的时候,它会在你开心的时候让你明媚忧伤,当你悲伤的时候,它仍然坚持不懈地暗暗陪着你一起更加忧伤。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过六点,难得这么一大早就醒来。她半眯着眼,打着哈欠,摸着胀痛的肚子痛苦地走进洗手间。通常“大姨妈”造访,她宁可死撑着,也不会再回头睡回笼觉。梳洗完毕,她依着门框,有种撞门框的冲动。
“今天老娘我特地给你炖了香菇鸡丝小米粥,知道你最近害相思病害得辛苦,快趁热吃了吧。”侍妈妈端着一碗香菇鸡丝小米粥从厨房里出来。
香菇鸡丝小米粥这可是侍妈妈的拿手绝活,一般从不轻易示人,每次她想吃,还得看侍妈妈的心情而定。她以为她的孝心感动天地,结果母亲是以为这段时间她在思念陆宸和。
母亲误以为的想思病与她心中难过并不是一回事,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陆宸和。一想到他,不仅是她的小腹,还有心都跟着倏然一抽,更加痛了。
侍妈妈瞧着她那张煞白无血色的小脸,就知道又是好朋友大驾光临,于是安慰道:“每个月不想这样寻死觅活的,你呀就早点结婚,早点生娃。这女人一结完婚生完小孩,再也不会痛了。”
她的喉间像是塞了一块硬铅,梗得她难受。母上大人炖的香菇鸡丝小米粥,以前总是抢着喝的,可是今天却踩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敏感线,有些难以下咽。她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捣弄着碗,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结婚就结婚,搞得结婚像是这天下最容易办的事。光找个男人谈个恋爱就特么烦燥透顶了。”
侍妈妈是什么人,其实早就瞧出端倪了。瞧她这大半个月来半死不活的衰样,还骗她什么小陆去国外进修,她能信她就有鬼了,明显是跟小陆两个人吵架了。
“哟,这话听着敢情你跟小陆两个人是吵架了?难怪这些天都一副半死不活的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亲娘了喂。”
“我哪里熊了?”侍漪晨耳朵一热,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上大人的火眼金睛。这话题开了头,一定不能接下去,接下去别说是“大姨妈”在身,就是不在身,她也会被母上大人刺激的弄到“大姨妈”泪流成河。
“哼,熊不熊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就知道了。结婚本来就是件容易的事,只不过是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个作。上次乔娜说什么来着,喽作喽呆,是这么说的吧。就你整天这样摆着一张臭脸,谁能受得了?人家小陆一定是受不了你了,才懒得理你吧。还说什么去国外进修,你哄谁呢?你当老娘我真的跟白痴一样好受骗?你就往死里作吧,再这么喽作喽呆下去,能嫁出去就有鬼了。”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他受不了拉倒,我又不是非他不可。”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旋。无论她怎么忍,可是泪珠还是盛不住地掉落在碗里。
“行行行,你有种!有种你哭什么?”
反正她一日不结婚,一日都要这么被训下去,她实是承受不住。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也不管粥有多烫,她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两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将一碗滚烫的粥吞下肚。
“我去超市买东西。”
“超市七点半才正式营业,现在六点半还不到,你上哪买东西?”
“便利店24小时营业。”
“便便便,便你个死人头!除了夹着尾巴逃跑,你还会什么?就这么点出息了。”侍妈妈的叨唠让她招架不住,顾不得加件衣服,拿着手机,就快步闪出门。
微凉的晨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泪上未干的泪水刺得皮肤也有些疼,她用力地擦了擦脸,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调节郁闷压抑的胸口。
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凉,风一吹,树上的变黄变枯叶子哗哗作响,陆陆续续地凋落。一年四季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季。每当入秋后,看着那凋零的七零八落的枝叶,心底就会有种萧刹的凄凉感,因为这意味着寒冷的冬季就要到来,她的整个人都似要冰冻起来。
她双手抱臂不停地搓揉着,意图让自己暖一些。
走着走着,迷朦视线里,一个身形修长熟悉的身影正倚着车门立在不远处,她惊愕地顿住,胸中那蕴藏的悲怆感在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大姨妈”也不痛了,换作难以言语的惊诧与激动。
陆宸和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手中夹着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弹着烟灰,袅袅的轻烟在他的周围慢慢升腾着。
黑眸轻抬,他看见了她。
她硬生生地用手指在胳膊上掐了一下,迅速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没睡醒,这不是在做梦。刹那间,所有思绪就像是她早上起床时梳理的发丝一样凌乱。
她缓缓地走到车子跟前,抬眸看着他,原本干净英挺的脸庞眼下看来几分憔悴,下颌泛着新长出来青青的胡渣,颓废却又不失性感。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眉间扫过淡淡不解,“你干嘛一早在我家楼下?”
“昨晚就在了。”他声音有些干涩沙哑,说完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她又是一怔。所以他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是一夜未睡的原因?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万分难受。她提高了嗓音,赌气地说:“你不是一走就大半个月么?即然一走了之了,干嘛今天又来?”
他低垂下头看着地面,没有回应,修长的手指轻弹了弹烟灰。蓦地,身体禁不住地突然又咳了两声。
见他这副模样,她心有些微痛地咬了咬唇,埋怨道:“你就不会待在车里么?这个天一大清早的站在外面,不病也要冻出病来。”
一双幽沉的黑眸在瞬间变得清亮起来,他浅浅地弯起了唇角,道:“你在关心我?”
她这明明是怕他突然像上次一样说倒下就倒下,然后又要跟着去医院做苦力。
“谁有空关心你了?懒得理你!”她白了他一眼,意欲离开。
“我以为你会很想我,这大半个月会因为想我而想的彻夜未眠。”他捂着唇,又开始一阵猛咳。
被说中心事,她低咒一声:“不好意思,没有你这个神经病的天天骚扰,本大小姐这大半个月来天天睡眠好、得、很!好、得、很!见鬼的你……”她强调地说着,说着说着又是一阵酸涩从心底涌了上来。该死的!她怎么今天就这么好哭呢?
他看见她的眼泪忽然之前滚落出来,不由地弯起嘴角,轻笑出声:“所以……这是见到我喜极而泣吗?”
他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抹去眼泪。
她恼羞地避开,用力地擦着泪水。
“啧啧,才大半个月不见,这脸上两个熊猫圈又黑又大,还说睡得好?啧啧。”
她一听,连忙走近车子,弯下身对着倒车镜看了看,果然,脸上嵌着两个又黑又大的熊猫眼。女人只要一睡不好,这体虚的表现就会在脸上尽显无疑。
“如果你从昨夜守在这里一夜,就是为了损人利己,那么再见!”
他伸手拉住她的纤纤皓腕,“我是讨债来的,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你都还没有履行呢。”
她瞪着他,“我哪欠你债了?之前要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而且当时你掉头就走,过期不候。”
“不好意思,我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字典里没有临阵脱逃这四个字。”说着,他又用力地咳了几声。
“我字典里有。”
“那你现在再翻翻看。”他迅速扔了烟将烟踩灭,然后一把将她拉进身前,单手捏着她的下颌,迫她看着自己,幽黑清亮的眼眸里充斥浓浓的威胁。
他又来了……
她被他锁在身前动弹不得,挣扎了很久,最终只得缴械投降,“你想怎样?”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低哑着声音,瞬间跳转了话题,“我饿了。”
“……我刚吃过。”
“那就看着我吃。”
“……”沉默,不反抗,不拒绝。
“这才乖。矫情不适合你。”他松开手,放开她,亲昵地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宠爱一只心爱的宠物一样。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塞进车内,跟着坐进车内。密封的车内,温暖的空气顿时让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或许是一冷一热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地重咳一阵。
她轻轻凝眉,担忧地说:“你……还好吧。”
他轻点了点头,缓缓发动车子,载着她去两人第一次去的那家澳门虾子捞面馆。他依然点了同样一份澳门虾子捞面,而她就如他所说的,坐在一旁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面。
两人之间的交易就是从这家精致的面馆开始。大半月前的争执,她本以为就这样断了,他却突然又出现,一声不吭默默地守在她家楼下一夜,声称来讨债。现在她又静静地陪着他在这里,所以这算是默认交易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哎,侍漪晨,我打你手机,但是你手机一直都显示不在服务区,你是不是把我拉近黑名单了?”
这大半个月他打过她电话?她翻开着手机,完全没有记录,进入黑名单里一看,果然,他的手机号被拉进了黑名单。她忽然想起吵架的那天,她蹲在巷口哭了很久,起身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难怪这大半个月来,她盯着手机一直看,都等不到他的短信和电话。她居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我打到你家去,你家里也没有人接。”
“你什么时候打的?”
“前几天一直都打,应该是在早上七八点的样子。”
她思索着,“前几天早上七八点钟……好像家里电话是有响过。不过我没有在意,但我妈说是一串奇怪的号码打过来,我爸说可能是诈骗电话叫她别接。难道是你打的?”
“什么一串奇怪的号码,那是因为我在国外。”
“你在国外?!你消失的这么多天都在国外?”
“嗯。”为了一只断了根的鞋,昨天刚从意大利回来,一下飞机,他就开着车过来找她,傻傻地在楼下守了一个晚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让他这样在乎这样牵挂。他想,他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像个疯子一样的爱上她。
她呆呆地看着他。她居然是个预言帝,骗母上大人他在国外进修,结果他人真的在国外。难怪都没有来找她。
“你下次要再敢把我的手机号拉进黑名单,我就把你……咳咳咳……”话说了一半,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亲,你慢点行么?”她伸手替他轻拍着背。
他指着面前的虾子捞面,说:“吃干抹尽。”
“……流氓。”
“你的思想才真的是越来越龌龊。”
她的脸颊蓦地一红。
“你这么一大早出门是要去哪?”他终于吃完了面,优雅地擦着嘴唇。
“哦,我要去买点东西。”她终于想起她一大早跑出来要干的正经事。
“那走吧,先去陪你买东西。”
“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今天休息。”说着,他忽然又是一阵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就说了吧,这个天一大清早的站在车外,不生病也冻出病来。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生病是件很光荣的事?硬扛着病体是想体现男人魅力吗?”她深深蹙眉,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生气,“你要是再倒下,别指望我像上次一样照顾你。”
他抿唇,淡淡地笑了笑,走向车子。
他替她拉开车门,她见他那副病态,比她“大姨妈”大驾光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忍不住道:“我来开车吧,你坐副驾。”
他挑眉看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个人换了座位。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她眼见尖的瞧见路边有家便利超市,“等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她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泊好,正准下车,手忽然被他一把按住,“什么东西?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着。”
“呃……不用了!你不怎么舒服,我自己去买好了。”她汗!那种东西怎么好意思叫他去买?
“你待着就好了。要买什么东西?”他的口吻有些强硬。
经验告诉她,每次与他争执,一定会败北。
“我要买创口贴……”她嘴角抽了抽,想了许久,才用了这么个优雅的词语代替。
“创口贴?你哪破了?”他蹙眉,下意识地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虽然白皙纤细,但指甲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扮,不似以前他接触过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涂着艳丽的指甲油。指尖并没有太明显的伤口,但是会有一些类似针眼的小小的破皮。
被他这样亲昵地抓着手,她有手不好意思,尴尬地抽回手,干笑两声:“我要买那种比较大的那种创口贴。”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差不多二三十公分的大小。
“哦,你待着就好。”他挑眉,带着狐疑,然后下了车。
“喂……走错地方了好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便利超市旁的药房,她嘴角忍不住地抽动着。
抚额!算了,他如果买了创口贴回来,她认命地贴上。
陆宸和走进药店,药店的营业员执情地招呼:“小伙子,请问需要什么药?”
“我要买创口贴,大约有这么大。”他按着侍漪晨比划的大小,比划给营业员看。
营业员是位四五十岁的老大姐,看他比划了半天,皱着眉头说:“哪有这么大的创口贴?要么邦迪,要么云南白药,最大的也就膏药这么大,没有你说的这么大。”这位老大姐将三种规格的创口贴都拿了出来。
“……我女朋友跟我是这么比划的。”陆宸和想着侍漪晨那诡异的表情,觉得有什么地主不对,“难到还有特殊规格的?”
老大姐看着陆宸和纠结的模样,忽然间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你女朋友要买什么了?你要的在那边。”老大姐的手指向最里面一排货架。
他顺着走过去,看着满满一排卫生用品,沉默了好久。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真是超大创口贴。虽然他知道女人每个月都要用这种东西,但是没想到花样有这么多。日用?夜用?棉柔?干爽?护翼?240mm?280mm?350mm?410mm?四片加起来快要有她人高了吧,五片加起来超过他的身高吧。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产品,在这样一个爽朗的深秋季节,他莫名地感到浑身发烫。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那位营业员老大姐看不过去,走过去,不忍心地说:“小伙子,你才交女朋友没多久吧。”
他嘴角微抽,喉咙干氧难耐,一下子猛地咳了起来,指着货架上的所有卫生用品,道:“麻烦每样给我来一个。”
这回轮着老大姐嘴角微抽。老大姐每样拿了一个,见他不停地咳嗽,又建议他再带点止咳消炎的药回去。
付了账,他拎着一大包东西出了药房。
侍漪晨趴在车窗上一直盯着药房的门。陆宸和进去很久都没有见出来,她正打算下车,只见他手中提着好大一包东西缓缓走来。
他坐进车内,将手中的东西弟给她,沙哑着声音说:“你看一下,是不是你要买的东西?”
她看着购物袋中大大小小的女生用品,惊讶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够她用好几个月的了。这是要她每个月“大姨妈”大驾光临的时候都会想起他么……抚额!
“下次要什么直接说,不然人家会当我是变态。”他闭着双眸,倚在车座上,声音低沉,忍不住地又轻咳了几声。
她抿着唇,虽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在药店买这些东西的窘态,内心不由地一阵发笑。将东西丢在后车座上,她偏头正要问他去哪里,却见他眉心深锁,神情有些痛苦,脸颊慢慢开始泛起异样的红晕。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她眉头轻皱,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微热的温度从手背迅速传开来,“你好像有点发烧了,要不要我载你去医院?”
“不要。”他拒绝,又猛烈地咳了起来。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这样的不适。
“还不要?!你肯是因为早上那会儿太凉,受了寒气。都有点发烧了,还是去一下医院比较好。”她发动车子,准备开往医院的方向。
他皱了皱眉,抗拒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去医院?我已经买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无奈耸了耸肩,说:“那好吧,我先送你回去,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嗯。”他轻应了一声,然后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址。
她意外,可是想起他之前提过在市区还有一套房子,却也不奇怪。她调转了车头,按着他说的地址,一路向西开,一直开到滨江大道上某处高档住宅小区。
进门越过玄关,对面的墙上的风景让她一阵驻足,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典型简约现代风格,却因为那一面墙的情人泪,而变得绿意盎然。
自从上次在基地,她喜欢上情人泪之后,他便将办公室里的情人泪全搬了回来,挂在墙上。每天看着这些绿色可爱的小植物,都会忍不住想起她认真观赏的身影。
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突然发觉情人泪做墙面装饰很不错。待会儿你可以趁我睡着了,偷偷拍照或者拿几盆走。”
她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待会儿你睡熟了,我把你扒光了拍些照片传到色情网站上去倒是有可能。”
“不用待会儿,现在你就可以过来扒。”他低哑着嗓音哼着,走进卧室,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她咬着嘴唇嗤笑,跟他斗嘴,永远都是下风。跟着他走进卧室,又一次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这一次的温度比之前的吓人。
“你好像没有买退烧药,有退烧药吗?最好有个体温表。”她翻看着购物袋,里面没有退烧药。
一沾着床,浓浓的倦意向他袭来。他闭着眼,懒懒地说着:“客厅……白色五斗柜……第二个抽屉……”
找到药箱,她将体温表塞给他,测量结果39.3度。这高烧烧的……难怪他的脸烧得这么红。她将退烧药和消炎药片连同热水一起递给他。
他半撑起身体,却并不接,摆出一个很撩人的姿势,露着迷朦的眼神,示意她喂他。
生病还能这样。
“你够了……”说归说,她还是心软地将所有药连同水一起喂给他,然后细心地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又闭上眼,她意欲离开,方起身手腕便被紧紧捉住,那滚热的温度吓得惊人。
“不许走。”他低哑着声音说。
“刚才还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现在怎么又像小孩子一样要人陪?”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天使,上帝两次派她来拯救他。
他捏着她的手腕不放,仿佛这一松手她就要离开不再回来,“那就当我现在是三岁吧……”
她失笑,“小朋友要乖,阿姨现在去准备用冷毛巾给你物理降温。”
“是要擦身么?来吧……”他开始解衬衫的扭扣,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
“你确定你不是在装病?”刚才明明还有气无力,这会儿一颦一笑明显精神很好,哪里像是个正在发高烧的人。
“不许走……”他低沉地笑了起来。
“嗯。”她轻应一声,似是承诺。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她起身出去准备冰块和毛巾。当准备好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沉沉地睡去,眉间浅浅锁着。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脸颊绯红一片,她替他细细地擦拭着脸颊和颈间,然后将冰好的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房间内,有些刺目。
她走过去,将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沉了下来。
她缓缓在床前坐下,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他的睡颜,面部的线条看起来出奇的柔和,近似婴儿般的天真,安静而美好。她不由地用眼神慢慢描绘着他的轮廓,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凝望着他。
下颚泛起的青青浅浅的一层胡渣,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与优雅。他的嘴唇可以说是少见的薄而性感,以前经常听人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可是在她看来,这张性感的薄唇更加适合“刻薄”二字吧,因为从来没有见他对她说过啥好话。
他最具魅力的地方是他一双幽黑清亮而深不见底的眼眸,无时无刻都像是拥有非常的魔力,叫人不敢直视,然而此时此刻,长而浓密的睫毛静静地瞌着,透着病中的脆弱。正是这一丝脆弱,勾着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大半个月来一直理不清的情绪,忽然之间慢慢变得清晰。
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而不敢投入感情。 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时好时坏,整个人就像患上了无法根治的慢性病一样。
高明扬所带来的伤痛不知在何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记忆,她渐渐地已想不起来。被乔娜批判重色轻友,却不自知,潜移默化地将《北极光的征兆》设置成他的专属来电显示铃声,享受着与他在一起用餐的快乐时间,喜欢看他的一颦一笑,即便是每次都被他刻薄嘲弄地取笑,心底依旧会散发着甜蜜的微笑……
她以为,曾受过感情伤害,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并不担心与他在一起会发什么。虽然她一直说不在意他的身份如何,可是直到那天,知道他是海鑫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她却是该死的在意。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若说高明扬给她的伤害,是让她痛心难过,那么他给她的伤痛,将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与害怕。
因为爱,而变得诚惶诚恐。
她脑子里飘过这样一句话:“也许在你转身的那个刹那,有些人,你就再也看不到了。”当他毫无倦恋的扭头就走,她的心一时间承受不住,所以,她放声痛哭。那一刻,她深深体会到这样的惶恐与害怕。
一直深藏心底最深处而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就像是埋在泥土里的种子,无论埋地有多深,终究还是会破土而出。
她慢慢开始期待这个种子最后能开出花有结果。
所以,不论真假,她要去努力一下,如果不努力,怎么能知道最后会不会开花结果?
陆宸和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休息绝对是生病的最佳良药,整个人舒服了很多。见到伏在床前小憩的侍漪晨,安心而温暖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幸福就是睁开眼能看到想见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动静,侍漪晨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烧退了没再起,她放心了很多,“感觉好了点没有?”
“睡一觉后又是一条好汉,打虎都没问题。”贴心的动作让他的心间倏然一暖,眼神迷蒙,像极了被庞爱的孩子。
“我可是见过你两次生病的熊样,还打老虎?老虎一巴掌拍死你差不多。”
他忽然按住她的手,微微使力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一个不留神,重心不稳,她跌在了他的身上。
“喂……你还病着,别闹。”或许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不再刻意躲避。他说她不适合矫情,所以爱上就爱上吧,刻意的掩藏,只会让她更加难受。这样亲昵的行为让整个心房都变得暖暖的,她喜欢这种温情的感觉。至于交易什么时候结束,她也不想去想,就算是终止,将来也会有个美好回忆,至少她能跟喜欢的人结过婚。
“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在生病的时候接吻,生病的人就可以好的很快。”他的黑眸深不可见底。
她笑出声,道:“你这种骗术太低级了。我大表姐可是位医生,为了防止我们年幼无知,早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给我们普及过知识,这样不但病人的病好不了,连接吻的人也会被传染。”
“你大表姐真残忍。”他的眸光变暗,明显得失落。
“有心情调笑,看来病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头晕……”他立即愁眉苦脸地扮起病弱。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如同点点在生病的时候一样,她这样哄她,“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现在不晕了吧?”
这一下轮着他忍不住地笑了,狭长的眼眸眸光一转,薄唇微挑,道:“根据我多年科研实验的经验,任何理论都必须要通过实践来证明。”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唇很快被封住。温暖的四唇相贴,整个神经系统都在这一刻停滞。
他轻含着她的唇瓣,轻柔辗转。她不得不承认他吻技高超,相较而言她简直就是个白痴。在他的细细地挑逗下诱导下,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
唇齿缠绵间又是一阵意乱情迷。
蓦地,一阵微微的颤声响起,像是手机在什么地方震动着,扰乱了这个意乱情迷的吻。
陆宸和不想停止,抱着她不肯放手,但是手机就在很近的地方震动着,停止了很快又会接着再震,没完没了,让人烦燥。他低咒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双颊绯红,她羞赧地跳脱他的气息范围,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手机还在震动着,她反应过来,从一旁的抱枕下摸出一个手机递给他,“之前就一直在响,我怕吵着你休息,所以自作主张地把手机铃声关了。”
“下次记得直接关机。”他恼火地扫了一眼屏幕,是胞姐陆佳凝,划开接听键,他口气微冷地说:“有何指示?”
电话另一端,陆佳疑一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极度不好,不由地轻笑起来,“浓浓的火药味,莫菲我骚扰到你的好事?”
“非要我说那八个字吗?”他在心里无声地重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来我这通电话打的还是有点早,应该再迟一点点,恰到好处……”
他果断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向一边。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发火,不禁想起之前他给她电话,虽说是无聊至极的骚扰,但他都会以“再见”两个字作为礼貌结束语,而陆佳凝这通电话,让她认识到他接电话的人品可以跟她的母上大人并驾齐驱,一样的差。
没过多会儿,手机短信铃声响起。陆佳凝是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一旦惹毛了他,就没有后来,索性再追一条短信,把该说的都说了。
“莫名其妙跑到意大利大半个月,还以为你一去不复返。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老爸的六十大寿,至于是哄老人家开心还是让老人家吐血,你自己看着办。记得顺便把你的宝贝女朋友带回来。以上。以下。亲情提醒:下次亲热记得关机。好了,不打扰你亲热。”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眉毛不由地挑了起来。通常只有父亲下达命令,他的姐姐陆佳凝才会进一步的动作,大半个月前刚去Jessie’s闹了一场,这很快又要见侍漪晨的人。让他不解的是,以父亲的手腕,通常只会暗地里找人解决,而在六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邀请侍漪晨,这不太符合父亲的性格。
他若有意味地看向侍漪晨。
侍漪晨狐疑,“难道与我有关?”
“下个月我爸六十大寿,如果我邀请你去参加寿宴,你会去吗?”之前她表确表露过不想参与八点档的狗血剧表演,所以他不确定。
上次在停车场豪言壮志地对他父亲说以后都不要找她,她已经跟他儿子分手了,这么快又在一起,真是好尴尬。老人家要是见到她,估计会觉得欲擒故纵、太过矫情了吧。
真是丢人。
“一诺千金”都是浮云,如今每次说完之后,又很快推翻,这日子都要没法过了。
她咬了咬唇,思忖半晌,才道:“上次你去我家,替我解了燃眉之急,现在你有困难,我若不去,岂不是很不尽人情?”
他浅浅笑了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按着她的肩头,郑重地道:“你放心,八点档狗血剧情是容易发生,但是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剧本。若是老头子给你难看,你直接无视他,转身走人。”
“我可是有良好的家教。”她抿唇轻笑,突然想起什么,“饿不饿?我熬了香菇鸡丝小米粥。”
他的眼眸一亮,轻抬嘴角,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香菇鸡丝小米粥,她可是得了她母上大人的真传,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像。她自豪地扬起下颚,学着他的口吻,道:“所谓人不可貎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也看不出来会种地么?”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说:“我先去洗澡。”
“嗯,我去给你热一下。”
片刻之后,陆宸和穿着睡袍走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幽黑的发丝还滴着水,先前下颌泛起的青青胡渣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清爽。腰间只是一根带子松松地系着,胸前露出一大片蜜色结实的肌肤。
侍漪晨绝对有理由相信,他又开始故意卖弄风骚各种勾引。无论他怎样媚笑,她都装作无视,将热好的香菇鸡丝小米粥放在他面前。
尝了一口,润滑可口,他立即说道:“以后我们都不要出去吃早餐,你做给我吃吧。”
“怎么做给你吃,难道要我一大早的跑来烧给你吃,还是你要一早跑我们家来?”
“不是要新年前结婚么?结婚后就是夫妻了,是夫妻当然要住一起。”
她的心“咚”地一声漏跳了一拍,呼吸跟着一滞。他幽黑清亮的眼眸里露着极其认真的光茫,她看着,五指暗暗地扣紧了手心,那里正连着心脏,血流激动地跳动着。
方才还在告诉自己不要想着什么交易不交易,可是当他提及这事,她却不能当作那交易不存在。她又开始自我安慰,其实只是合作中履行约定罢了,这样说再正常不过。虽然这是交易中的一部分,也是核心,但是能听见他这样说,她内心依旧激动不已。
慢慢地趋于平静,她缓缓地松开手,错开视线,佯装毫不在意地说:“到时候再说。”
他清亮的眼眸在一瞬间黯沉了下来。
欢愉的气氛也忽然间凝结起来,只听见彼此间微弱的呼吸声。
蓦地,一阵幽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寂。侍漪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店里打来的,催她回去工作。她对陆宸和说:“我得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陆宸和不禁皱眉,“我还是病人呢,你不怕我待会儿又发烧?”
“上次医生安排你住院,你还不是照样跑掉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的生命力就像小强一样超级完强。”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接着又说,“今天为了照顾你,我可是荒废了一整个白天,知道这要多少损失么?”
“我可以连本带息一起算给你。还有你店里有多少婚纱礼服卖不掉的,我全包了。”
她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这是又在诅咒Jessie’s倒闭么?下次敢再诅咒Jessie’s倒闭,我就画圈圈诅咒你们希望种植基地。哼,到时候你们就是培育出红黄对半的西瓜来,也全部滞销。”
他挑眉,回道:“古语云: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没错。”
“呸……”她轻啐他一口,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是宠爱地拍着小狗一样,“我走了,你乖乖地在家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他一把拉住她,“你打算走回去?”
“当然是打车。”
“这边打车也不是太方便,开我车过去。”他将车钥匙丢给她,她刚想说什么,他已经看透她的心思,“我不怕你弄坏车。只要别当碰碰车开就行了,注意安全,划擦什么的根本不必担心,有保险公司呢。”
“多谢你,土豪。”
“嗯,这里。”他将脸凑了过去,等待Goodbye Kiss。
“这是欠揍的表情吗?Ok,满足你。”她笑着握起拳头,轻轻地从他脸颊上擦过去。
他咬牙暗暗骂了声“Shit”,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拉了过来,狠狠地吻住。
良久之后,她双颊绯红双眸迷离嘴唇红肿地离开他的怀抱。
他满意地笑着,笑容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
她瞪他一眼,扭头离开。
她该拿他怎么办?无耻无赖还无聊……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的无耻无赖还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