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歌角声四起,悲音连天,层云逐渐蔽日,仿佛天地也为此哀伤。军歌起源于珨国的古语,很多音节晦涩难懂,秦雪若自是听不懂的,仍被氛围所感,不自觉得鼻头一湿。加上守了一夜未曾合眼,脸色难看得像女鬼,不过呢,她奔丧时排场大得举国侧目,戍北军中人也未曾高看她两眼,她憔悴愁眉时戍北军人也不会腹诽嫌恶,他们大概就是主打一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是祸福相依,绝处?何为绝处?是谁的绝处?是否意味着,丧葬之礼上会先出现什么事端?怀揣着一夜忧愁,天明之时,秦雪若为首,北方阵列队抬棺,在已然搭建好的祭台之前整装列队,连带着雪崩中丧生的其他士兵们的丧事
可是祸福相依,绝处?何为绝处?是谁的绝处?是否意味着,丧葬之礼上会先出现什么事端?
怀揣着一夜忧愁,天明之时,秦雪若为首,北方阵列队抬棺,在已然搭建好的祭台之前整装列队,连带着雪崩中丧生的其他士兵们的丧事一起办了。
其余各阵按照旧制排开,一同默哀着并肩作战的同袍。
列在最前端的,仍是大珨太子、戍北军至高无上的统帅,列列威压,席卷四方。
天高珨王远,戍北军中众人,怕是只知道太子,而不知道珨王了。
寒浞在每个将士的眼中都是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如同太阳一般长明的精神领袖,可秦雪若总觉得这人的眼睛里蕴藏着无限的风云,还不如他的女儿寒祺阳光。
军歌角声四起,悲音连天,层云逐渐蔽日,仿佛天地也为此哀伤。军歌起源于珨国的古语,很多音节晦涩难懂,秦雪若自是听不懂的,仍被氛围所感,不自觉得鼻头一湿。
加上守了一夜未曾合眼,脸色难看得像女鬼,不过呢,她奔丧时排场大得举国侧目,戍北军中人也未曾高看她两眼,她憔悴愁眉时戍北军人也不会腹诽嫌恶,他们大概就是主打一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意外的是,寒祺居然悄然递出了一句关心:
“圣女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秦雪若连忙展了一个无瑕的笑容,低声道:
“谢过王孙关心,我并无大碍。”
寒浞似乎是不满寒祺在这种场合说小话,微微侧了侧脸,眼角余光如同毒蛇一般往寒祺身上钻,寒祺连忙噤声。
一套又一套的珨礼过去,秦雪若怀抱着禹应焕遗留下来的佩剑纯阙,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登上已然燃起熊熊烈焰的祭台,百夫长抬棺,亦步亦趋。
禹应焕是北境人,北境气候严寒,风雪连天,地底下是经年不化的冻土,因此不尚土葬,而尚火葬。
把他抬到祭台火堆里烧了,葬礼便算成了。
嫁衣是秦雪若幼时,母亲和族中的绣娘一针一线为其缝制,使用金丝银线,缎面用的族中一年才产十匹的浮华锦,为她筹备整整备了十年,却无缘见证她的幸福,恐怕此生不得不辜负母亲和族人的辛劳了。
因而秦雪若步履十分沉重,一步一步踏得心里重得很。
祭台搭得够高,几乎通天,耳边风声烈烈,北风卷地,吹得秦雪若脸颊子生疼。
这北方的风也和他们南方的柔风不同,跟鬼哭狼嚎似的,活像要撕下人的一层血肉。
不对,这声音不对。
好像,好像不止有风声。
怎么还有“咚咚咚咚”的动静?
耳边“咚咚”的,大白天还能有恶鬼敲门?
盔甲行走碰撞时是金戈之声,怎会有木头声?
秦雪若瞪大了眼睛,蓦地驻足。
身后抬棺的二人差点撞到她后背上。
这下三人都直愣愣停下了,不明的动静还在。
秦雪若双腿一软,问辛乙和百里赫: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啊?”
三人所处的位置较高,风声甚是喧嚣,加之秦雪若是背着身,二人听不清她讲话。
跟他们讲话有够费劲的。
秦雪若叹着气转身又问:“我问你们有没有听到……啊啊啊——!!!”
她话说了一半便转为尖啸。
在高空之中颤抖如筛糠。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因为……禹应焕的棺材盖,居然在他二人驻足之时,仍在跳动!
辛乙、百里赫为表恭敬,将棺椁高举过头顶,听到异动,只以为是对方那头扶得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