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打电话到 4S 店,梁成龙的维修班长说他请了十天假,要回家处理一点私事,请假起算时间刚好是在卫钧遇害前一天。梁成龙家人说他回去过一趟,但只住了一晚就走了,他们还以为他回公司上班去了。目前,梁成龙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从移动公司的基站数据来看,他关机时还在梓县。 “梁成龙就是嫌疑人?”陆扬一进门,曾鹏就迫不及待地问。 梁成龙是梓县江安镇人,初中毕业后到技校学了门汽修手艺,出来就在各处修理店上班,先是在梓县,后来又到了勉州。现在,他是勉州高新区一家 4S 店维修车间的员工。 警方打电话到 4S 店,梁成龙的维
梁成龙是梓县江安镇人,初中毕业后到技校学了门汽修手艺,出来就在各处修理店上班,先是在梓县,后来又到了勉州。现在,他是勉州高新区一家 4S 店维修车间的员工。
警方打电话到 4S 店,梁成龙的维修班长说他请了十天假,要回家处理一点私事,请假起算时间刚好是在卫钧遇害前一天。梁成龙家人说他回去过一趟,但只住了一晚就走了,他们还以为他回公司上班去了。目前,梁成龙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从移动公司的基站数据来看,他关机时还在梓县。
“梁成龙就是嫌疑人?”陆扬一进门,曾鹏就迫不及待地问。
陆扬讲了那块手表牵扯的隐情,说明了梁成龙与黑娃的关系。
“外卖员肯定就是这家伙了!”曾鹏一拍桌子:“卫钧多半也是他杀的。”
“有梁成龙的头像没?”
曾鹏从大数据信息库里调出了两张梁成龙的照片:“按身形看,和外卖员很相似。”
陆扬点头:“外卖员跳桥后的行踪有进展了没?”
“陈飞和曼曼在查,还没回来。”
“屁伟呢?”陆扬又问。
“他去查何林峰那几个怀疑对象了。”
“梁成龙是个危险人物,麻烦你把他的照片发给他们,让他们走访时加强针对性。还有,最好让梓县所有派出所协查梁成龙下落。”梁成龙的失踪让陆扬心头的紧迫感更强了几分。
“我马上办。”
“谢谢,我得再提醒何林峰一下,还有当年 303 宿舍的另外两人。”陆扬拿着手机走到了刑警大队院子里。
何林峰没接电话。
陆扬又给李波打,李波语气夸张地道:“陆 sir,你可是难得给我打个电话啊。”
“李老板,你那么忙,我哪好打扰你。”陆扬客套地说。
“老同学别和我说场面话,什么时候来省城,我请你一条龙。”李波笑着说。
隔着电话,陆扬都能想象到李波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加之吕艳说李波找她开过房,陆扬更是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他眉头轻皱,收起玩笑口气问:“你最近一直在省城吗?”
“在啊,你要来?”
“抽时间回梓县来一趟吧。”
“做什么?”李波听出了陆扬语气不对。
“卫钧死了,大家同学一场,你们当年还是一个宿舍,回来参加他的追悼会。”
“他怎么死的?”李波有些吃惊。
“癌症晚期。”陆扬故意这样说,想试探李波的反应,看他能否还顾念旧ℨℌ情。
“哦。”李波长长地吸了口气:“我最近还真有些忙,抽不开身,这样,我微信给你转个红包,你帮我带给他家属吧。”
陆扬对李波的反应有些失望,他也不再绕圈了:“你还真得回来,卫钧的死牵扯到一宗谋杀案,我是主办侦查员,调查过程中发现这还与咱们班黑娃的死有关。”
“оазис黑……黑娃?”
“对,也就是梁成虎。”陆扬沉声道:“读初三的时候,你有块日本双狮牌的机械表吧?”
“那表……我没有这种表啊。”
“卫钧有块这种表。”
“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波的反应和何林峰一样,仍然想要保守那个秘密,陆扬叹了口气:“当年黑娃不是学业压力大跳楼的,而是因为你们全宿舍人都说他偷了你的这款手表,对吧?”
“那表我……我没怎么戴啊。你……你怎么知道的?”李波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你不用知道。实话告诉你吧,卫钧的确得了癌症,但这不是他的死因,他是被人杀死的。凶手作案后,给卫钧手上戴了那款手表。”
李波没有发声,陆扬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卫钧是三天前遇害的,昨天晚上,何林峰家里被人泼了一地的鲜血。”陆扬继续给李波造成心理冲击,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疯了!疯了!他自己跳的楼,关我们屁事啊!”
“现在已经不是继续保守你们秘密的时候了,黑娃死了,卫钧死了,303 还剩 4 个人,我需要你们回来协助我破案。”陆扬缓和了语气:“这次的凶手有很强的针对性,早日破案对你们也是最好的保护。”
“不行!”让陆扬意外的是,李波竟再次拒绝了他:“凶手在梓县,我才不回来,我在省城才最安全。”
不得不说,李波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法激怒了陆扬,他拉下脸,严肃地说:“李波,刚才算是我以一个老同学的身份给你打电话,现在,我以一名办案民警的身份通知你,卫钧惨死家中,你作为涉案人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回来协调警方调查,如果你拒不配合,我可以对你发起传唤!”
“这……这整严重了啊,老同学。”李波讨好地说。
“我没和你开玩笑,经证人指认,死者手上莫名出现的手表与你当年戴的是同款,你首先就需要对此事作出说明。”
“我……那表肯定不是我的啊,我的表,唉呀,这么多年了,我得回家找找。”
“那你还回来不?”
“回,我回还不行吗,刑警我可惹不起。”李波有些情绪。
陆扬假装没听出来:“行,那我等你电话,案情紧急,你最迟明天上午到梓县。”
“好好好,遵命,陆警官。”
陆扬没把李波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只要他答应回来就行。协助破案是其一,他既然都回来了,参加卫钧追悼会也就没那么难了,陆扬一直记得梁小芳的请求。
陆扬给肖天强打通电话时,对方大声招呼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谁让你开同学会不回来见。”
“我那不是忙嘛。”
“理解理解,不过,等你忙完了,同学会也完了。”
“咳咳。”肖天强有些尴尬,随后又略带兴奋地问:“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肖天强常住南京,他既然这么问,答案就肯定不会是南京。肖天强和陆扬都是梓县人,他们的交集是“初中同学”,他应该不会让陆扬猜个毫无关联的地名。
想着,陆扬就回答:“你回来了?”
“不愧是大侦探!”肖天强夸赞说。
“你在梓县?”得到肯定的回答,陆扬有些惊讶,肖天强向来以“忙”为理由,同学会没参加,过年也很少回家,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没,我在江安镇。”肖天强解释道:“我休年假,带儿子回老家见见亲戚,他出生后还从没来过江安。”
“你们一家人都回来了?”
“只有我和儿子,我老婆没请到假。”肖天强话题一转:“我今天在镇上吃了个喜酒,下午没事就想着到学校看看,正转悠着呢,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你说巧不巧?”
“我好几年没去了,听说学校变化挺大的。”
“变化太大了,咱们当年的老教学楼都拆了,宿舍楼也对调了,男女生互换,我刚看到 303 室外面挂了好些女生内衣。”
“你别乱瞅啊,不然小心被当成变态抓起来。”
“那我肯定给你打电话捞我啊,有个警察同学,还怕这事?”肖天强笑道:“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陆扬问:“你具体哪天回来的?什么时候走?”
“回来三四天了,这周日的飞机回南京。”
“三天还是四天?”
“呃……四天。”
陆扬一颤,四天,刚好在卫钧遇害前,这时间又一次巧合了。虽然现在梁成龙的嫌疑最大,但之前屁伟问陆扬的那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案发时,杜云德、李波和肖天强真的都在外地吗?
现在看来,卫钧遇害时,303 室剩下的四人里,何林峰和肖天强在梓县,李波和杜云德在省城。从情感上说,陆扬很不愿调查这四人,但当他得知黑娃坠楼的隐情后,对他们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本着对卫钧和梁小芳负责的态度,陆扬决定,一旦证实梁成龙不是凶手,就立即核查案发当天四人的行踪,看是否有真实的不在场证据!
“你还没说你找我什么事呢?”肖天强忍不住打断了沉默中的陆扬。
“卫钧你记得吧?”
“你开玩笑?怎么可能不记得。”
“卫钧被人杀了,我正在办这起案子。”
“不会吧!”
“真的,就在三天前。”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卫钧死的时候,左手上戴了一块表。”
“什么表?”
“是一款日本双狮牌机械表。”陆扬顿了顿:“九十年代产的。”
这下轮到肖天强沉默了。
“你知道这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波也有这样一块表。”
“我怎么没见过。”
“他没戴几天。”
“为什么?”
肖天强再次沉默。
“这表到底有什么秘密?”陆扬加重了语气:“卫钧妻子说这表不是他们的,她以前也从没见过。我们分析,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本来我们约好不说的……”
“我们指谁?”陆扬明知故问。
“我们宿舍的人。”肖天强回答:“既然这表和卫钧的死有关,我还是说出来吧。”
肖天强也讲了当年发生在 303 宿舍的事,陆扬仔细听了,和杜云德说的相差无几。
“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有说出去?”
“这事哪敢乱说啊,传出去我们都没脸。只有一次,我和卫钧说过。”
“什么时候?”
“这件事在我心里憋得发慌。我大四那年到广州实习,和卫钧见了几次面。我俩每次喝酒都会提到初中的事,我很想和他谈谈黑娃的死,但他女朋友在不方便,后来有一次见面,他女朋友没来,我才说了。”
“他什么反应?”
“他啊……叹了口气,说是过去就过去了,让我别再提了,最好以后也别想,好好生活。”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趟梓县刑警大队,给你做个笔录。”
“明天吧,我来了给你打电话。”
“好。”陆扬叮嘱肖天强:“黑娃有个弟弟叫梁成龙,我们查到他这两天失踪了,你要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陆扬琢磨开了,当被问及那块手表时,四个人里,杜云德和肖天强选择说出秘密,何林峰和李波则是逃避的态度,这仅仅是由他们和卫钧关系的亲疏决定的,还是他们另有什么考虑呢?
何林峰给陆扬回电话,解释说刚才在开会,手机调的静音。上午见何林峰时,陆扬还不知道手表的隐情,所以没有像对李波那样当面戳穿谎言。现在是个机会,他问何林峰说话方便不,何林峰说办公室就他一个人。
“从你那出来后,我分别联系了杜云德、李波和肖天强,告诉了他们卫钧的死讯,也问了他们认不认得手表。”
“哦,他们怎么说?”
“说是当年李波也有一块同样的表,这表——”陆扬拖长了声音:“还和黑娃的死有关。”
“噢……”何林峰似恍然大悟:“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年李波非说黑娃偷了他手表,我们都帮着劝,结果李波还真从黑娃柜子里把表翻了出来。随后黑娃就跳楼了,我们都很害怕,就商量好不说出来。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我平日工作又忙,脑子不够用,你上午问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扬当然知道何林峰在说场面话,不过既然他承认了,也没必要再针锋相对地质问,给他台阶道:“理解,理解。”
“还有什么事吗?”何林峰问。
陆扬就黑娃兄弟失踪一事,同样叮嘱了何林峰一番。
“我会注意的,谢谢。”
“等他们都回梓县了,我召集大家见个面吧。”
“没问题。”何林峰答应得很干脆。
这一通电话打下来,还颇费了些时间,陆扬准备回值班室休息会儿,却见屁伟带着个人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