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葬礼(邓政)全文阅读:文风诙谐轻快,女主不小白不弱势,在矛盾与冲突中显示出女主的智慧和男主的担当。作者非常善于对这种题材的把控,全文逻辑清晰,剧情层渐式推进,笔下人物生动有个性,悬念高潮不断,十分值得一阅!
“坐下!”屁伟大吼:“这里是刑警队,你想干啥?” “你是公报私仇吧?”许山对陆扬表现出了敌意。 “放屁!”屁伟再次吼道:“是老子带你回来的,不关陆扬的事。” 有层同学的关系,许山不怎么怕陆扬,对屁伟却不得不服软。 许山对陆扬的语气很不友好,而陆扬也不待见他,但专案组里只有陆扬对他了解,这起案件本身又与班上很多同学有关联,陆扬还是参与了对许山的问话。问话开始前,他找过曾鹏,想和他商量下,结果没见到人,不知到哪儿
许山对陆扬的语气很不友好,而陆扬也不待见他,但专案组里只有陆扬对他了解,这起案件本身又与班上很多同学有关联,陆扬还是参与了对许山的问话。问话开始前,他找过曾鹏,想和他商量下,结果没见到人,不知到哪儿去了。
张兰老公两年前在工地上做工时,从高处跌落,摔成了瘫痪。工地老板赔了些钱,张兰用来给男人治伤,很快就用完了,男人仍然下不了床。张兰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工资很低,她又要照顾男人,又要抚育读高中的儿子,日子过得很拮据。有人给张兰出主意,说是像她这种情况,可以到民政部门申请救助,每年能拿到几万块钱。张兰去了几次民政局,工作人员看了材料后,都说她不符合条件。
许山的家在刘云镇,他每次到县城来都住在表姐张兰家,自然也知道她家的情况。那次同学会上,他知道昔日的初中同学何林峰竟是梓县民政局的局长,回去就给张兰说了这事,还打包票说会帮她把这事办妥。
许山去民政局,何林峰倒是热情地把他请进了办公室。当许山提出要求后,何林峰叫手下专门管救助金的人过来问了问。许山想着他堂堂一个局长,办这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何林峰和下属交谈了一阵,面向许山,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嘴里却说着不中听的话:“你表姐家的确很困难,但还达不到领取这笔专项救助金的条件,我也无能为力。”
许山心里不快,又不敢得罪他,不停说好话,何林峰就是不松口。许山本以为仗着同学一场,何林峰会很爽快,哪知他打起了官腔。许山在表姐那已夸下海口,事情办不成会很没面子。第二次,他花五百块钱买了些烟酒,轻车熟路地找到何林峰办公室,硬让何林峰收下,何林峰再次回绝了他。
许山第三次找何林峰时,拿着个黑色提包,包里装了一万元现金。许山在外跑车,经常十天半月的回不了家,就瞒着老婆存了些私房钱,方便自己找小姐。这次为了给表姐办事,他直接取出了一半,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让何林峰答应。他闯入何林峰办公室,始料不及地见到了一个熟面孔——初中同学吕艳。许山前两次去,何林峰都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招呼许山坐沙发,而这一次,何林峰是和吕艳一起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还挨得很近。
“何林峰肯定睡了吕艳。”许山这样说。
“你怎么知道?”屁伟问。
“我那天进去,他俩表情都不对,一看就有问题。后来我听说吕艳找他是想领低保。吕艳能挣着钱,凭什么领低保?”许山冷笑道:“但她还真领了,唉,这算不算权色交易?”
陆扬昨天见吕艳时,她坦言和李波上过床,却处处偏袒何林峰,也没有提找何林峰办低保的事。如果许山没有乱讲,那就说明她和何林峰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对陆扬也还有隐瞒。
“你这么恨何林峰,怎么不举报他?”陆扬问。
“我也就嘴上骂骂,大家同学一场,我不想做那么绝。”
“那你今天说这么痛快,又是怎么回事?”屁伟问。
听着“同学一场”陆扬心里就好笑,现在的许山心里还有当年的同学情么?果然,他回答屁伟的话马上就暴露了真实想法:“我成天在外面跑,哪有功夫告他。这……今天这不是撞上你了么,我不主动检举他,但警察找上门了,我得积极配合啊。”
“你什么时候回梓县的?”陆扬问。
“你们不是调查何林峰吗,问这干嘛?”
“你只管回答!”屁伟瞪着他。
“昨天。”
“有没有证人?”
“我姐啊,我昨晚在她家吃的晚饭,还住在她家的。”
“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我昨晚才回来,三天前肯定不在这儿啊。”许山笑道。
“正经点,说具体位置。”屁伟提醒。
“在……在浙江舟山县。”
“可有证人?”
“和我一起跑车的凡仔。”很多长途卡车上都有两个司机,轮换着开。
屁伟看陆扬,陆扬点了点头 ,屁伟又问:“你们同学卫钧被人杀死了,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听了这话,许山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卫钧死了?谁杀的?”
“案件处于调查中。”
“好哇,风起云扬。”许山撇嘴看着陆扬:“你们刚才问那些问题,是怀疑我是凶手?”
“你别紧张,我们是例行询问。”
“凭什么怀疑我!”许山猛地站起来,表情愤怒。
“坐下!”屁伟大吼:“这里是刑警队,你想干啥?”
“你是公报私仇吧?”许山对陆扬表现出了敌意。
“放屁!”屁伟再次吼道:“是老子带你回来的,不关陆扬的事。”
有层同学的关系,许山不怎么怕陆扬,对屁伟却不得不服软。
“你也不想想,我们要真把你当嫌疑人,会对你这么客气?”屁伟将包中手铐往桌上一拍:“杀人嫌疑犯,不用手铐能行?”
手铐拍在桌上,响声很大,惊得许山身子一震,嗓门小了许多:“是,是。”
随后,许山说他知道卫钧在梓县,但他长时间在外面跑,很少在县城,就算回来也不过是在表姐家住一两晚,所以和卫钧夫妻没什么接触。对于卫钧被杀,他说不出什么人可疑。陆扬翻出手表的照片问他是否认得,他看了一眼就摇头。陆扬说了这表的来历,引导他往卫钧的室友身上想,许山还是一脸茫然。
屁伟找张兰和“凡仔”核实了许山的口供,又请求舟山公安局调取了许山所开卡车的出境记录,证实卫钧遇害时他的确还在舟山。
许山离开刑警队时,陆扬叫住他,问他什么时候走。
“你又想做什么?”许山戒备地问。
“卫钧头七那天要开个追悼会,很多同学都会到场,你能不能也去送他一程?”
许山眼珠转了转,回答说:“我后天就要出车了,没空。”
“不送!”说完,陆扬果断转身,对许山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天已经黑了,陈飞他们还没回来,也不知查得怎么样了。陆扬站在刑警队院子里,心情也如头顶的天空一样,愁云密布。
微信传来视频邀请声音,陆扬一拿出手机,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了,是文雅发来的。接通后,出现在屏幕里的不是文雅,是女儿瑶瑶。瑶瑶的一声“爸爸”叫得陆扬心都化了,他走到路灯下,和女儿互动了好一阵子,直到文雅催促说水放好了,让瑶瑶去洗澡,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帮瑶瑶洗完澡,又哄她睡觉后,文雅打电话问陆扬案件进展。文雅也是刑警出身,夫妻俩每次遇到案子,不管对方是不是负责侦办,都会沟通案情,一起分析。
陆扬把当前掌握到的线索都说了,文雅听出他语气里的懊恼,安慰道:“你才接手案子一天多时间,能做到这样不错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梁小芳希望我们在卫钧头七前破案,让卫钧能安心地走。”
“这么大的案子,凶手又没留下任何特征性的痕迹,没人敢保证能短时间破案。咱们当警察,不管大案小案,不管涉案人员和自己什么关系,只要尽力就好,问心无愧!”
“嗯。”陆扬应道。
“你给韩攀和小燕他们说这事了吗?”
“还没有。”
韩攀、陈小燕也是陆扬初中同学,因为都在勉州市区,他们三人见面的机会比较多,平均每个月能聚上一次。三家人轮着做东请吃饭,陆扬和韩攀喝上几杯,毫无顾虑地畅谈后,各自工作方面的压力也会减少很多。
韩攀初中毕业后就到市里读了勉州卫校的五年制大专,出来后先在医院上班,慢慢积累了经验和人脉,今年初从医院离职,自立门户办了个诊所,病人还挺多的。
“你不打算说吗?”文雅问。
“不是,还没来得及。”陆扬说:“卫钧头七,他们肯定会来的。”
“韩攀诊所很忙,你最好早点通知。还有,既然这案子涉及到你们好些初中同学,你也可以问问他们,看能不能探知些线索。”
“行,那先不说了,我现在就问。”文雅的话提醒了陆扬,他见时间还早,决定马上联系。
韩攀忙了一天,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后,回到家里,正边喝着自家泡的酒边吃妻子准备的晚饭。陆扬的电话让他端在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动,妻子走过来,见他脸色不对,小声问:“怎么了?”
韩攀轻轻摇头,示意妻子别出声。妻子从他手里取过酒杯放在桌上,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陆扬简要向韩攀讲了案情后,韩攀沉声说:“卫钧得癌症的事我知道。”
“你知道?”陆扬吃了一惊,卫钧两口子可是把这事捂得很紧的。
“一个月前,他来我诊所,让我帮着看了下县医院的检查报告,问了病情。”
“怎么样?”
“那时就已经是晚期了,我本来想说点好话,但卫钧让我照实说,还说他来找我就是想听真话。我让他去省医院,说不定能延长点时间,他拒绝了。我说给他开点止痛药,他也不要,说县医院开了有。”
“他一个人来的?”
“嗯。”
“他妻子没陪着?”陆扬确认道。
“是。”
陆扬又问:“他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没?”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我别告诉同学,说自己不想被人怜悯。上次和你们吃饭我差点说漏了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卫钧让韩攀保密,这与陆扬掌握的情况相符,但他瞒着梁小芳独自去就诊,仅仅一个月后就遇害,遇害前几天家中还发生过争吵,陆扬隐隐觉得这几件事放在一起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