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害他那么惨,重生后一开始想离他远一些,如今阴差阳错又绑在了一起,那就是扯不开的命运吧。说起来,义父的确不太像是一个宦官。想到这里,江浸月一顿,她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浸月将头缩在了楚朝怀中,她知道楚朝的人来保护她一个小姑娘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不服气是肯定的。 楚朝怀中的山松香让人安心,她又陷入醒醒睡睡之中,梦中全是楚朝一身血迹,满身伤痕。 “义父。”她喃
江浸月将头缩在了楚朝怀中,她知道楚朝的人来保护她一个小姑娘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不服气是肯定的。
楚朝怀中的山松香让人安心,她又陷入醒醒睡睡之中,梦中全是楚朝一身血迹,满身伤痕。
“义父。”她喃喃。
“嗯。”楚朝应了一声,或许是她叫得顺口,他反倒也听得顺耳了,“到了。”
掌印抱着江姑娘回来,守卫连忙开了门,院内的灯也一点一点亮起,将掌印府照的灯火通明。
江浸月将头探出来,院门匾额上是楚朝亲自书写的名字:长空院。
笔底龙蛇,笔力千钧。
楚朝教过她,不为一朝风月而舍万里长空。
楚朝是国子监最优秀的学生,除却他是宦官的身份,文人所求笔墨书画他皆已是顶尖。
前世楚朝对她说:“昭昭,为一朝风月,着实无趣。”
那时候她一心想要嫁给楚玉泽,一向在楚朝面前怯懦的她胡言乱语呛白了一声,“义父是宦官,自然不懂什么风月之趣。”
想到这里江浸月也要忍不住给那时的自己两个巴掌。
她是诛心啊。
但她也实实在在付出了代价。
一朝风月,确实无趣。
所以义父求的是万古长空吗?也不见的。
他全然不在乎什么生前身后名,即便是将来汗青上骂声一片,他也不在意。
“能自己走吗?”
也不知怎么的,此时回到掌印府,又听到义父的问话,才终于低低地抽泣起来。
眼泪随着她的抽噎而一滴一滴滑落,就像是久崩的琴弦终于断了,眼泪落在楚朝的暗红衣衫上,晕开了水痕。
楚朝叹息一声,终究也没把人放下,抱着人坐在了软椅上,“苍宇,去把苍青和苍红喊来。”
苍宇抿唇,苍明如此,青红二人恐怕……更不乐意。
但无论她们个人意愿,楚朝平日对他们已经足够宽容,如今他有了在意的人,他们也都得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像他,一个侍卫兼杀手,今日却奔走了一天,只为了给小江姑娘办一个及笄礼。
青红二人一袭干练黑衣,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有些束手无策,他们只杀过人,手上力气大,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失手杀了这小丫头。
“给她涂药。”楚朝拿出了一罐药膏递给两人,也没抬眼,见怀中江浸月终于停止哭泣以后,才起身将人放在塌上。
两人哆哆嗦嗦,稍微重一些江浸月就会忍不住抽气,她也理解,她们确实不擅长这些,但她也是真的疼得忍不住。
一番折腾下来,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但脚扭伤,她们倒是会接骨,但……但不敢。
苍青出门,小心翼翼禀报了楚朝,比起干这种事情,她们更愿意去走一遍刑场。
楚朝气极反笑,低沉的嗓音中凝着怒气:“滚回去。”
“是。”
如蒙大赦,如蒙大赦!
他进了屋,小姑娘的衣衫已经换了下来,如今淡青色的衣服反而衬得她有些孤冷。
“脚扭了?”
“嗯。”江浸月点点头,也许算是骨头错位了,脚踝处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
江浸月朝着楚朝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半开玩笑地同他商量。
“你别为难你的手下了,他们的手都是杀人的手,她们不自在,我也害怕。”
“嗯。”楚朝应声,拿起了药膏放在掌心,覆上小姑娘红肿的脚踝,温热的大掌融化了冰凉药膏,江浸月有些疼,但也还能忍住。
为了方便,楚朝还是将人上半身揽入怀中,“疼就喊出来。”
江浸月窝在怀抱里,她前世在牢狱中最贪恋的怀抱。
“你为何,喊本督义父?”楚朝忽然问起。
“本该如此的。”江浸月微微抬头,听到自己的回答,男人的喉结轻轻滚tຊ动,轮廓分明。
“本该如此。”楚朝重复了一遍江浸月的话,声音里藏匿着撩心入骨的笑意。
她前世害他那么惨,重生后一开始想离他远一些,如今阴差阳错又绑在了一起,那就是扯不开的命运吧。
说起来,义父的确不太像是一个宦官。
想到这里,江浸月一顿,她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只听咔的一声,脚上传来剧痛,她瞪大了眼睛,苦着一张脸,差点咬碎后槽牙。
不过,能动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你爹有给你取小字吗?”楚朝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没,原也是笄礼上取字,只是家中事故,便没人提起这事。”江浸月仰头,这一世,他还是会为自己取字吗?
“好。”楚朝点头,似乎在想取什么字合适才好。
江浸月许是在中宫闻了太久的安神香,又或许是楚朝身上的气息让人安心,又或许,是这几日实在太过疲累。
江浸月就在那宽大而炽热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而在腰身上的力量却加大了力度,生怕人睡不安稳掉下去。
楚朝望着窗外明月,清辉自空中洒落,透过窗户照在了屋内,温柔清绝。
怀中的小姑娘也被镀上了朦胧柔光,没了白日里的紧绷,此时的江浸月多了几分恬静,呼吸也越发平缓。
少女的眉目清秀稚嫩,唇微微张着,应该是月光太亮,她动了动眼睛,将头埋在了楚朝的胸膛中。
楚朝眸子晦暗不明,呼吸有些滚烫,把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将小姑娘包裹起来,便也向后靠在了床架上,合上眼睛。
唯有微乱的呼吸暴露了此时的人并未睡去。
苍宇轻轻关上门,守在门外。
青红二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在门口站着昏昏欲睡的苍宇,屋内灯已经熄了。
“督主还在里面?”苍红忍不住惊讶了一番,戳了戳苍宇,用口型问道。
苍宇见两人回来,点了点头。
苍青咽下一口唾沫,用口型感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谁说不是呢!”苍宇也觉得自家主子可能是哪根筋突然搭错了!
“不过江姑娘是不是年纪有点小了?”苍红有些迟疑,督主向来不近女色,甚至都不要人贴身伺候。
这一近,就干了一票大的。
还是从流放队伍里抢回来的。
苍宇读出了她的意思,有些错愕,“督主是江姑娘的义父!你想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