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传来点点寒意,带着药草清香,是出发前程江洋分给大家的清凉油。当时他还想着,大家伙回去负了伤,他也要把红花油给大家分分。是祁元柔给他准备的红花油。 爆炸声不绝于耳。 裴未抒挂在悬崖边,仅凭左手,攀住崖边粗粝的岩石。 右肩处传来刻骨的痛意,猩红的血顺流而下,落进漆黑如墨的深渊里。 额前溢出细密的冷汗,左手渐渐使不上力。 失血越来越
爆炸声不绝于耳。
裴未抒挂在悬崖边,仅凭左手,攀住崖边粗粝的岩石。
右肩处传来刻骨的痛意,猩红的血顺流而下,落进漆黑如墨的深渊里。
额前溢出细密的冷汗,左手渐渐使不上力。
失血越来越多,他撑不了太久了。
鼻尖传来点点寒意,带着药草清香,是出发前程江洋分给大家的清凉油。
当时他还想着,大家伙回去负了伤,他也要把红花油给大家分分。
是祁元柔给他准备的红花油。
裴未抒将舌尖咬出了血,死命扣着唯一救命的石头。
祁元柔还在等他,他必须坚持下去!
身后,声音渐渐平息,变得安静。
可到底是胜利了,还是被敌人反扑,他无法知情,只能死命攀折,已经岌岌可危松动的石头。
身后脚步声渐渐靠近,撕心裂肺的吼声传来。
“轩子,坚持住!”
是程江洋的声音,他们胜利了!
眼见着救兵赶来,裴未抒松了口气,可就在程江洋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手中的石头再撑不住,碎裂开来!
“轩子!——”
千钧一发之际,腾空的手被紧紧拉住。
裴未抒得救了。
被拉上案的那一刻,战友们全都围上来。
“轩子,咱们胜了!大获全胜!”
“你撑住,队医马上来了,咱兄弟四个要一起回去受奖章的!”
看着面前的四人,一个不少,裴未抒强撑着笑了笑。
“行,咱们一起回去……”
可话音未落,眼前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
他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
昏迷中,裴未抒仿佛走入无边的梦境。
眼前浮现着,无数的回忆,他曾经刻骨铭心又尽数忘记的回忆。
邻居家的娃娃妹妹,安妹妹,禾安,祁元柔……
像是临死前的走马灯花般,从两人还是幼儿时的初见,到后来相熟相知相爱,步步重现。
最后,所有画面消失,远方却出现点点白光。
在朦胧的光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虽然模糊,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禾安……”
裴未抒试探着开口,嗓子却像是被堵住般,半点发不出声音。
看着那光团飘远,几乎消失不见,他快步追了上去。
可就好像是故意般,无论他怎么追,那模糊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心跳沉重得像是绑了炸药,下一秒就会碎掉一般。
裴未抒停下脚步:“禾安,你别走。”
出乎意料地,那光影停下了脚步。
她停在远处,慢慢回过头,那张脸和记忆力别无二错。
是他的禾安。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陌生的漠然。
裴未抒呼吸一滞,带着些试探地开口:“禾安,你要去哪里?”
祁元柔定定看着他,目光中落下无波的冷然。
“裴未抒,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裴未抒一噎,哽声开口:“禾安,我当然要来找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们……”
话未说完,便被祁元柔骤然打断。
声音自远方传来,在无边的混沌中层层回荡。
“裴未抒,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求了你多少次,可你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把我推开,我对你的最后一丝爱意也被耗尽,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