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低下头,不敢再看。一场大屠杀,到最后,场上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妇女和幼儿。段鸩和文大相公等百号齐国旧臣,各拎着一个齐国百姓的头颅,踏着血水回到营帐前。拓跋皇帝瞧着齐国旧臣屈辱的表情,自鸣得意,甚为满意。 拓跋这次办的围猎,与以往都不同。 在开始前,拓跋皇帝说,有份礼物特地是送给前齐臣子的。 话音落下,无数衣衫褴褛的齐国百姓被放进了围猎场内。 凡是前齐臣子,都得亲手割下一个齐国百姓的头颅,
拓跋这次办的围猎,与以往都不同。
在开始前,拓跋皇帝说,有份礼物特地是送给前齐臣子的。
话音落下,无数衣衫褴褛的齐国百姓被放进了围猎场内。
凡是前齐臣子,都得亲手割下一个齐国百姓的头颅,方才算是对拓跋投诚,才可参加后面的围猎。
拓跋的武士各个手举长刀,虎视眈眈。
就连七旬的文大相公亦然被赶下了围猎场。
“自朕入齐以来,广布新政,却总有前齐余孽妄图与拓跋为敌。这些,都是不遵新政、不纳税款的犯人。”
拓跋皇帝道貌岸然地说着。
可放眼望去,下头瑟瑟站着的都是妇孺幼儿。
齐国但凡能参军的健壮男儿,全都投身军队了。
拓跋的新政苛刻,凭着这些老弱病残,他们便是放血卖肉也交不上那天价的税款。
被赶下场的百名齐国臣子,纷纷举刀站在原地,未曾向前一步。
段鸩站在队伍的最前头。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齐国的臣子和百姓,会站在对立面。
局面僵持了半晌。6
就在拓跋武士要举刀杀了文大相公以儆效尤时,一位阿公撞上了文大相公的刀。
“大相公是辅国之才,命比我这一介乡野老朽金贵,我的孙儿便拜托大相公了。”
阿公倒下时,指了指身后的垂髫小儿,笑着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对文大相公说。
有了他做示范,上了年纪的翁妪,纷纷撞向齐国臣子的刀刃。
他们要用自己的命,换孩儿和大相公们的命。
孩子和能臣,是齐国的未来。
一时间,哭嚎声混杂着血腥味,化作一把无形的利刃,一下一下扎进我心间。
老人死完,便是年轻的妇人。
一名瘦弱的母亲,跪在了段鸩的面前,她抓着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临死前,她的眼中满是哀求:“段将军,求你一定护着孩子。”
她们都是最底层的百姓,她们不懂国家为何一朝落败,甚至不知道她面前的段鸩就是罪魁祸首。
她只认得他的那身铠甲,认得铠甲上的“段”字,因为她的父兄亦然是投身了段家军。
段家军在所有百姓眼中,就是齐国的希望。
段鸩被鲜血溅上了脸庞,滚烫的血,灼烧得他闭上了眼。
我亦是低下头,不敢再看。
一场大屠杀,到最后,场上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妇女和幼儿。
段鸩和文大相公等百号齐国旧臣,各拎着一个齐国百姓的头颅,踏着血水回到营帐前。
拓跋皇帝瞧着齐国旧臣屈辱的表情,自鸣得意,甚为满意。
他宣布,围猎正式开始,围猎的第一名,将会有一份大奖。
拓跋的武士听训而动,纷纷提箭上马。
可他们在朝着树林深处去时,顺路将逃窜的妇女幼儿全部射杀。
诡异的欢呼声,在每死一个幼儿时,就从拓跋的武士口中迸发而出。
齐国百姓知晓,孩子是未来的希望。
拓跋人亦然是知道的。
他们要的是,齐国族灭种绝!
我瞧着满地的幼儿尸身,几乎恨得双目泣血,袖中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生生抠出血痕来。
这个国,我便是碎尸万断,也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