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鸩回来时,身上还沾着那名母亲的血。我愣愣瞧着那血迹,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眼中是没藏住的愤恨和悲痛。段鸩俯身,挡住了拓跋皇帝的目光,柔声问我:“待会给你猎只赤狐做冬衣可好。”他反手捏住了我的掌心,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段鸩回来时,身上还沾着那名母亲的血。 我愣愣瞧着那血迹,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眼中是没藏住的愤恨和悲痛。 段鸩俯身,挡住了拓跋皇帝的目光,柔声问我:“待会给你猎只赤狐做冬衣可好。” 他反手
段鸩回来时,身上还沾着那名母亲的血。
我愣愣瞧着那血迹,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眼中是没藏住的愤恨和悲痛。
段鸩俯身,挡住了拓跋皇帝的目光,柔声问我:“待会给你猎只赤狐做冬衣可好。”
他反手捏住了我的掌心,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我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好呀。”
“夫君小心。”
再抬头,我笑眼盈盈,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段鸩放心了,亦然是骑着马朝林中走去。
我虽乖乖坐在原地,低头寻了未绣完的绣品安安静静地绣着,却能感觉到高台之上,有灼灼目光看向我。
我不敢与之对视,敛了心神,只等段鸩回来。
我不找事,可坏事寻我。
破风声起,我闻声抬头,利箭疾矢而来。
一只手在须臾之间,握住了箭,箭尖距离我左眼不过一寸。
只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若非是段鸩留给我两个身手不凡的段家兵,我方才便命丧于此了。
我顺着箭袭来的方向看去,拓跋皇帝站在高台之上,手握弓箭,面色阴沉。
而他身边,站着托娅。
想也知道,托娅和拓跋皇帝说了这些日子她在段府的所见所闻。
拓跋皇帝对我,动了杀心。
我连忙低下头,慌忙躲到了高大的段家兵身后,全然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
正当我想着装疯卖傻以保全自身时,段鸩满载而归。
他的黑马上,挂着一只赤狐,后头还用绳索拖着一只硕大无比的棕熊。
他回来的最快,收获却是最丰。
可走近一看,他却是挂了彩的。
整张右脸,血肉模糊,看着可怖。
在对上段鸩幽暗的目光时,我的心咯噔一跳。
他受伤的右脸,正是有飞鸟印记的那一边。
怎会如此巧?
段鸩没有先来寻我,而是先去向拓跋皇帝复命。
我远远瞧着,拓跋皇帝对段鸩猎杀棕熊,很是赞赏。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仿佛在商讨些什么,又像是在对峙着什么。
我心中打鼓,好奇,却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拓跋皇帝身边的人,喊我过去。
“段将军若是要证明方才所言不假,那就同她一起喝了这两杯酒。”
段鸩没有犹豫,拿了托盘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心中有疑影,犹豫了片刻,看向段鸩。
他朝我挑挑眉,语气冷淡:“陛下赏赐,你不知谢恩吗?”
我硬着头皮,忍着屈辱,喝了烈酒,跪地谢恩。
场上气氛怪异。
段鸩冷淡,拓跋皇帝眼神阴鸷却又嘴角带笑,仿佛志在必得,而托娅眼珠在我和段鸩身上来回转,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许久,拓跋皇帝才许我起身,却不让我们离开。
“段将军带着你的人在座下等候吧,还有许多人未回来,到时一起比比猎物,再行赏。”
段鸩不敢反驳,顶着那张还在淌血的脸,坐到了位置上。
我满腹的疑惑,却知晓这时候应在段鸩面前扮演担心妻子的模样。
才一坐下,我便泪眼盈盈瞧着伤口,心疼着:“殊哥哥,这是怎么弄的呀,好大的伤疤,瞧着都疼!”
我忙吩咐身边的段家兵去寻太医来。
段鸩却一把摁住我的手,猛然俯身。
我猝不及防撞进了他幽深晦暗的眸,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探究,是能化成实体尖刀的杀意。
我没忍住瑟缩了一下,自从我确认段鸩对我动情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了。
哪怕他偶尔有试探,有怀疑,却远没有这般锐利。
这样的眼神,瞬间将我带回到了被他凌虐的日日夜夜,身体忘不掉的恐惧叫我顿生冷汗。
“殊哥哥……”
我忍着抖,伸手拉住了段鸩的小指,轻轻晃了晃。
这是我这些日子惯用的撒娇动作。
段鸩愣了愣,低头看向我有些抖的手,再抬眼,眼神又恢复成了淡淡的模样。
仿佛那些杀气,都是我眼花瞧错了。
“无妨,疼得狠了,吓着你了。”
段鸩甚至勾了勾嘴角,笑着和我解释。
“方才一出去就遇着了熊,被熊瞎子拍了一掌,险些被这畜生挠瞎。”
“虽保住了眼睛,但容貌可能难以复原如初,你可会嫌弃?”
段鸩的伤口,深可见骨,几乎是将半张面皮挠没了,瞧着甚是吓人。
“我怎会?我喜欢殊哥哥,从来都无关容貌!”
我字字笃定,这也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我喜欢段殊,喜欢的一直都是他身上永远不灭的柔和光芒和悲悯苍天的心,而非旁的。
“无关容貌……”
段鸩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咀嚼着这几个字。
下一秒,他被我擦拭伤口的动作疼得回了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些,你可别乱动了,受罪的是你自个。这血也止不住,太医怎么还没来……”
我试图将所有心绪都放在段鸩的伤口上,但却总是感觉身后有目光直勾勾看向我们,瞧得我总不自在。